「貝貝乖,我會去向你母親解釋,四十幾年的姐妹伴,她會諒解你的無助。」她得趕快準備婚禮事宜。
肚子大了穿禮服不太好看,而且容易讓人議論。
「但是笑天哥他有……他有新的女人。」
霍才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男人嘛!逢場作戲當不了真,你別太在意。」
「是呀!男人哪個婚前不花心,一旦結婚有了老婆、孩子就會收心,你大可放心。」她丈夫不也是風流種。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心中還有這個家就好。
「霍伯伯、霍媽媽,這個女人不一樣,笑天哥非常寶貝她,兩人同進同出快一個半月了。」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曉得。」王琪看向丈夫,似在詢問。
他同樣困惑地搖搖頭。「這些年他都住在外面,最近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人了。」
父子倆都忙。
一個為政治前途終日奔波,一場又一場的政治宴會趕得焦頭爛額,哪有餘心留意兒子在外的風評。
一個老為事業打拼,稍有閒暇就玩女人,家是愛回不回,反正他老早就搬出去獨居,和家人的關係有點疏遠,很少回家也是自然的。
「聽說這女人還是黑社會的女老大,動不動就拿槍射人。」她害怕地瑟縮身子。
「黑社會?!」
「女老大?!」
夫妻倆同時大喊,頗為吃驚地瞠大雙眼。
「前陣子在笑天哥企業大樓裡有黑幫大火並,不少人死在她槍下。」貝卡眼露恐懼地撫著胸。
「真的?!媒體怎麼沒報導?」至少警察局該上報於他才是。
「她有強大的黑幫勢力壓下消息,因此知曉的人很少。」她故意說得很小聲,似乎怕人偷聽。
王琪也跟著壓低聲音問道:「你的消息打哪來的?怪恐怖的。」
「我有個閨中密友正好是附近一間商店的老闆,她親眼目睹此慘烈情景再轉述於我,要我小心別和那女人碰面,以免……以免……」
她沒說出口,但聽的人都能意會。她這招用得高。
「我說孩子的爸,笑天也未免太糊塗了,什麼女人不玩,偏和黑社會的女煞星搞上,這可怎麼好。」
憂心忡忡的王琪是忐忑不安,生怕兒子有個意外。
「你別窮緊張,他會有分寸。」霍才亨著向另一個兒子,「振天,你再打電話去催催你大哥,要他快來。」
一頭金髮的霍振天略顯不耐地起身,胡亂撥了幾個號碼算交差。
他是霍才亨年輕時和一名洋妞交往所生下的孩子,只晚霍笑天一個月零七天,這對異母兄弟個性截然不同。
霍笑天狂傲自負,霸道地主控一切,絕不給人留一條生路的冷血無情。
而霍振天陰沉自卑,從小不受人重視地被嘲笑是雜種,因此養成退縮、不敢與人爭的個性,不過背地裡恨透了霍家的一切。
他的親生母親後來跟了六合會的老大,在一場黑道爭地盤的糾紛中,被敵對的兄弟輪姦至死,而那位老大也慘死亂槍下,所以他才回霍家認祖歸宗。
那年他七歲。
「爸,電話沒人接。」
「嗯,大概出門了,你再打他手機試試看。」霍才亨口氣冷淡地說。
「是。」
霍振天正想拿起電話,門外響起一陣緊急的煞車聲,不一會兒走進一對令人稱羨的儷人。
☆ ☆ ☆
「平日欠下太多風流債,今日遭到報應了吧!」朱雀一邊用巾帕結成的克難繃袋為霍笑天包紮,一邊數落著他。
好好的一個星期假日,正打算去找窩在L.A.的風向天算賬,臨出門前接到霍家打來的電話,只好先把「報仇」放下,保護他回霍家大宅。
誰知剛行經某個十字路口,有輛不長眼的車攔腰撞上。要是她開的車,一定閃得過。
下車準備搭計程車,殊不知他的前任秘書兼性伴侶蘇姍娜「正好」開車經過,好心地願意載他們一程。
在盛情難卻又叫不到車的情況下,只好屈就了。
既然是蘇珊娜開車,不好兩人都坐後座,於是霍笑天去坐前座,讓他嘗嘗坐立難安的滋味,畢竟他負過她。
大概老天看他不順眼吧!在等紅燈時,蘇珊娜突然彎下身作勢要拉絲襪,卻莫名其妙地從椅墊下抽出一把刀橫掃向他,他用手去擋,被劃了一道血口。
始料未及,倏地殺氣一起,朱雀想阻止已來不及,只能在第二刀落下前劈向她頸後,順勢接下掉落的刀。
「奇怪,她不像會殺人的女人。」她太驕傲了,只會想辦法搶回他。
朱雀冷諷地一睨,「為愛瘋狂的女人是不需理智的。你活該被砍。」
「小雀兒,你很沒有同情心,我受傷了。」唉!她還故意用力壓他傷口。
「很不幸,我的同情心被狗叼走了,你好自為之。」
他苦笑地望著昏迷的蘇珊娜,仍想不透她為什麼要殺他?「她不大對勁。」
「碰上你,女人都會不正常。」瞧瞧她,淡漠的個性都被激成火爆。
快和寶二小姐有得比。
「她一直嚷著我要殺了霍笑天、我要殺了霍笑天……殺我需要直念我的名字嗎?」他不解地自問自說。
打了個結,朱雀確定傷口不會裂開才吁了口氣。
「你的名字像惡魔,非要一再重複才能驅邪,像催眠……」催眠?!
「怎麼在發呆?」
她狠狠地一瞪,「我在思考。」笨蛋。
「好吧!你想出什麼結論?」他縱容地吻吻她的頰,表示無異議。
「她的眼神如何?」
他回想了一下。「有點呆滯,沒啥表情。」
「有沒有殺氣?恨呢?」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
「沒有。」他肯定地道。
「沒有?!」她不相信地一訝。
「她沒有表情,只是嘴裡喃喃地念著要殺了我,而她的眼神看來就像……少了焦距。」他驀地想起。
朱雀把把蘇珊娜的脈,翻查她眼白,在車停的街邊來回走動,一手托著顎思索。
好一會兒後,像是下了決定地使用龍門確訊器,要求此地的分堂口派人來一趟,將蘇珊娜送到白虎那去。
「她被催眠了。」
「催眠?」聽過,但沒見識過。
催眠術真是可怕,借刀殺人,主謀者根本不必露面。
「瞧你做人多失敗,人家非要致你於死地不可,連你以前的女人都受牽連。」下半身作孽。
霍笑天無賴地摟吻她。「有你在,我想死也很難。」她太厲害了。
那一刀劈下來時,他來不及反應地以手一擋,以為這下死定了。
可她卻能及時劈暈人,並在瞬間握住即將落在他身上的刀,女人不全是弱者,她便是最佳的寫照,而且強悍得連他都敵不過。
冷然的氣質,認真的神色,肅殺的表情,譏消的笑意,或是她在床上的嫵媚和頑皮,每一面的她,都令他心動不已,愛得無怨無悔。
十年前的悸動延續到十年後的癡迷,他的心只為她牽動,從未動搖過。
只有她。
是他一生的牽掛。
「少捧我,說不定下一刀就是我捅你。」真噁心,大男人還撒嬌。不過她心頭仍滑過一絲甜蜜感。
女人天生有母性,而男人總有些孩子氣。
「你捨不得的,心雀。」他深情地望著她。
「別叫我心雀,你老是教不聽。」她輕嗔地捶了他一拳。
「我愛你。」
嗄?!她該回什麼?「我收到了。」
「寶貝,你太沒誠意,我要的是另一句。」他埋怨地咬她下唇以示抗議。
「還有另一句?」戀愛看人談過幾回,沒做紀錄待用。
她一直以為用不上。
「我愛你。」霍笑天教學式地念一遍,眼神明白地要她重複一次。
「喔!我懂了,我也愛……」
「朱雀堂主。」
惱怒的霍笑天瞪視突然冒出來壞他好事的傢伙,期盼已久的愛語終於要從她貝殼似的小口進出,卻硬生生地在舌尖繞了一圈又嚥下去。
可恨哪!
「你是什麼鬼?」
立於朱雀面前的數人,面無表情地未理會他。
「徐慶生是吧?」
「是。」分堂主徐慶生恭敬地一躬身。
「把她帶去給白虎,她被人催眠。」
「是。」
徐慶生把人帶上車,另外送來輛防彈跑車給朱雀。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但他卻仍待在原地,一副有話想講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有事嗎?」
他馬上雙膝立並地道:「白虎堂主和風護法要我各帶一句話給堂主你。」
「說吧!準沒好話。」她不指望兩人有良心。
「白堂主說,你們比A片好看;風護法說,一定大賣。」一說完,他趕緊轉身離開。
他不想挨子彈。
「該死,我就知道他們會偷著。」一群下流鬼,早晚眼睛生瘡爛掉。
「A片?偷看?什麼意思?」霍笑天不認為是好事。
朱雀笑笑地挽住他。「沒事,來坐坐龍門改造過的跑車。」
兩人一上車,朱雀狠地踩下油門,倏地飛射如子彈,霍笑天當場刷白了臉。
☆ ☆ ☆
「我警告你,下回再給我開這種玩命飛車,我一定會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真的,我絕對會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