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看過,現在莊主臉上的面具都拿下來了,莊主現在也不再整天板著一張臉,都是小姐的功勞。」蟬兒驕傲的說。
「真的嗎?」琉璃不敢置信的問。
大哥一向以臉殘而自卑的以面具遮臉,七年來,連她都快忘了大哥真正的模樣,而今日為了大嫂他竟做如此犧牲,原來愛情的力量這麼大。
「真的,若大小姐不信,只要走出挽花閣隨手抓人一問,他一定會笑著告訴你一樣的答案。」伴月肯定的說。
「現在你不怕天寒了吧!」
「大嫂,你好厲害哦!」琉璃眼神中充滿崇拜。
「我二姊常說如果你看某人不順眼,賞他一巴掌心情就會很舒暢些,如果他敢回手,你就連本帶利的再賞兩巴掌,看誰厲害。」
「可是大哥功夫很好,手還沒舉起來就先挨巴拿了。」琉璃想像著摸著自己的臉頰。
「你一定沒撒過嬌對吧?」
「別……別開玩笑,哪敢?」
「這就對了,下次他再板著臉訓人,你就假裝昏倒,趁他去扶你的時候踹他一腳,然後趁他失神的時候起快跑。等到他回過神來,你已經跑得很遠了,以他任主的身份,總不好在下人們面前追著你跑,那多難看呀!」
除了伴月之外,每個人都用你好厲害的眼神看著貝妮。
「貝兒小姐,你別教壞我們琉璃小姐。」
「會嗎?人性本惡呀!」
貝妮和琉璃在靜心亭談笑著,時光不知不覺的飛逝,完全忘了此刻有人會去房裡陪她用膳。
聊著聊著,兩人聊到琴、棋、書、畫,琉璃吩咐丫鬟把文房四寶給取出,笑鬧著彼此作畫,然後兩旁的丫設也加入笑鬧之中,互相指著誰的畫藝佳。
「不成、年成,大嫂你畫得比我好,這張我要。」
「你看你把我畫成什麼樣,真該罰。」貝妮指著琉璃故意在她的畫像上加朵可笑的大紅花。
「大嫂不覺得這花紅得夠艷?」意思是俗到底。
「是呀!這花長得好像你哦!」
丫鬟們笑得花枝亂顫,個個抱著肚子大喊受不了,此等歡樂的場景,何時在斜劍山莊上演過,連樹上的喜鵲兒也側目旁觀。
「大嫂,會彈琴嗎?」
「想看我出糗不成?」
「不,是想欣賞你卓越的琴藝。」
『彈就彈,不過先聲明,不難嘲笑我。」
其實貝妮的琴技一流,只是常年被龍門事務拖累,以至於疏於練習,只不過她從不彈古典樂曲,反而用古琴來彈流行樂章,常被她姊姊笑她是浪費的瘋子。
貝妮先排撥了一下,試試音弦如何,她略微沉思了一下,竟然把尚未出生的蘇武的水調船歌,以流行樂曲的方式給唱了出來。
明月見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貝妮柔嫩圓滑的嗓音唱出動人的歌聲,和時下一般吟得不同,琉璃完全沉醉在她撒下的迷網裡,久久不能自己。
貝妮一遍又一遍的彈唱,星眸微閉,彷彿她現在置身在二十世紀的龍家大宅裡,玩著琴房的古琴,自得其樂的享受片刻的優閒。
※※※
「啪、啪、啪!」突來的一陣掌聲驚醒了靜心亭內的一干女眷。
「彈得好,唱得更好,敢請你是那位搞得斜劍山莊人仰馬翻的正主兒?」他對著背對著自己的貝妮道。
「二哥。」琉璃高興的奔向來人的懷抱。
這位風流瀟灑、放蕩不羈的俊美男子,正是冷家老二冷玉邪。他來了好一會兒,聽到挽花閣內笑聲連連,不自覺的停在外庭口。
他一回到家就看見大哥臉色陰霾的指揮一大群人,害他以為莊裡出了什麼大事趕緊上前尋問,細問之下才知莊裡有位嬌客失蹤了,看大哥眼中痛苦的神情,比多年前被火灼傷的痛楚更深,於是當下他就加人找尋的行列,途經妹妹的挽花閣,被笑聲吸引住腳步,有多久他都不曾聽聞莊中有如此自然的笑聲,更懷疑琉璃何時變開朗了。
一時好奇的在一牆之隔外聆聽,內心有種波潮洶濤的感覺,這才是一個家的氣氛。當他聽到歌聲時,更是不能控制自己去加入的慾望,所以就大步的走人挽花閣。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風流二少冷玉邪,長得還真像個小白臉。」
貝妮不否認冷玉邪長得是不賴,不過在二十世紀,更俊美的男人她也瞧過。龍家的女人似乎都有一個怪癖,愈帥的男人她們愈討厭,一致偏向冷冷酷酷的個性男子,大概是這種男人比較有挑戰性。
貝妮想起大姊身旁的四大堂主之一的白虎,這兩人的個性倒有點類似,一樣的玩世不恭,一樣的以笑裡藏刀的面貌見人,只是白虎不濫情而已。
「啥?」冷玉邪定住了。
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用這種嫌惡的語氣說他。姑娘們一見他就像密蜂見著蜜般蜂擁而上,而他也不客氣的照單全收,享受著溫玉暖香的懷抱。
冷玉邪斜掃了過去,心跳突然加快,呼吸為之一窒,一股異樣的情愫就這麼狠狠的撞了上來。多美的女子,眉若遠山、盈盈瞳眸、小巧的鼻樑、鮮艷欲滴的微啟小口,他好想一嘗芬芳。
「見鬼了,你二哥中風了不成?」貝妮當然知道他眼中閃爍的是什麼,真是色到最同點,連兄長的女人也想染指,真是十足的爛種。
「二哥、二哥。」琉璃推著失了魂的冷玉邪。
「哦!什麼事?」
「冷玉邪雖然應著妹妹的話,可是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貝妮身上,他無法從這份悸動中移開。
琉璃也敏銳的發覺二哥的不對勁。「二哥,你怎麼用這種眼光看大嫂?」她小聲的說著。
「大嫂?她?!」
冷玉邪不相信的回頭看著琉璃,見她和一旁的丫鬟一致的點頭,心頭居然有種不願接受的痛苦,他無法忍受這項事實,因為一向自認風流不動情的冷玉邪陷入情網了。
「怎麼?我們這種山林的野花配不上你們斜劍山莊的冷大莊主?」貝妮睥睨的說著,如果他敢說是,她一定用懷中的魚腸劍先刺他兩下。
「不,不是,你怎麼會看上大哥;難道你不怕他那張臉?」冷玉邪這才想想起大哥未戴上面具。
貝妮朝天翻了個白眼。「本姑娘喜歡缺陷美,對那種比女人漂亮的男人不屑,這答應你可滿意?」
「我不相信,是不是大哥逼迫你?」如此美的女子,怎麼可能看上臉殘的大哥?一定是他用卑鄙的手段逼使她就範,一定是這樣,冷玉邪不斷在內心這樣的告訴自己。
「二哥,是真的。」琉璃拉著冷玉邪的衣袖。
「琉璃妹妹,種們別理會你那瘋子二哥,喂!冷玉邪,你外面的花都采光了嗎?捨得回狗窩了?」貝妮嘲諷著。
被貝妮這麼一說,冷玉邪卻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外面的風流,支支吾吾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琉璃妹妹,你風流的二哥兒成被那個浪女給咬掉舌頭了,現在可憐嘍!變啞巴。」
「你幾時和大哥成親的?」冷玉邪答非所問的冒出一句話,令現場的人傻眼。
貝妮不去回答這個問題,一方面她不想太早把自己綁死,一方面她又不想給冷玉邪機會,兄弟爭一個女人,這傳出去像話嗎?
「二少爺,你剛剛為什麼說小姐把斜劍出莊的人搞得人仰馬翻?」伴月提出疑問,把尷尬的場面帶開。
冷玉邪遲疑了一下,不甘願的說:「大哥以為貝兒姑娘失蹤了,現在正在大廳調集人手準備去找人。」
「這個大白癡,智障的傢伙,一點小事也慌成這樣,難不成我這麼大個人還會有人偷不成?」
白癡?智障?那是什麼玩意兒,伴月和蟬兒老是聽不懂小姐的話,可是她們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糟了,她們出來太久了,莊主一定會嚴懲她們。
「小姐,我們趕緊回房。」伴月和蟬兒一人拉一手的催促著貝妮。
「怕什麼?琉璃妹妹,咱們一起去大廳見見那頭暴躁的大熊吧!」
貝妮甩掉丫鬟的手,無視冷玉邪專注的目光,拉著半抗拒的琉璃,坦蕩蕩的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走錯了,右邊才是大廳,左邊是我們剛才戲水的荷花池。」
不早說,害她多走兩步路。「伴月,你走前頭兒。」
「是,小姐。」大夥兒忍不住竊笑。
第四章
愈靠近大廳就愈聽到大家鬆一口氣的聲音,冷天寒你真小題大作,這下子我不出名都不行,貝妮在心中無奈的心想。
「我的祖奶奶,你到底跑到哪去了?」鍾神秀眼尖的看到貝妮後頭跟著一串人。
「庸醫,你還沒死呀?幫我看著琉璃妹妹,別讓她給溜了,否則我唯你是問。」說完,她轉身進入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