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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有怨有恨的杜秋娘見狀,更是咬破了唇皮,一隻手悄悄地抽出腹腰間的長鞭,直直地落向龍霞背脊。

  只可惜壞事難做,鞭子才一甩出,薩非鷹閉著眼一手摟吻著懷中佳人,一手握住鞭一使力,長鞭立即斷成三截。

  「你震斷我的銀鞭?!」她珍藏多年的寶貝,今日竟成三截斷鞭。

  他換個氣,抬起頭輕睨,「它舊了,該換個新鞭。」他意指她老了,不如新人。

  「你居然為了這個小人毀了我的鞭子!」

  「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口出惡言,只要再有一次,我會親自教授你禮儀,滾!」

  忍著滿腹怒火,杜秋娘咬牙切齒地說:「好,這筆帳我記下了。」一轉身,她忿忿然地離開,失去往日的優雅。

  「你在放虎歸山,想等她養壯了再來吃我們嗎?」一場掠奪式的吻尚未奪去龍霞的理智。

  「你忘了她是貓,不是老虎,而且說到吃,我比較喜歡你的味道。」一語方歇,他任性的唇再一次霸佔她多汁的唇瓣,只是這次多了一份柔情,少了狂烈。

  ☆☆☆

  「你會武功?」

  「我為什麼不能會武功。」

  在杜秋娘憤然退場後,薩非鷹摒退了一干侍從,擁著佳人走向堡中最涼爽的蒼木下,開始準備「大拷問」。

  鬱鬱蒼木高聳入雲,枝葉繁密,擋住烈焰和狂沙,帶來一絲淨感,群鳥擇此木而棲之。

  「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老是用反問句,我不高興你的傲慢態度。」他可是人人畏懼的赤鷹,她不能這麼對他。

  推開他溫熱的手臂,龍霞走到突出的樹根旁,撫平裙擺自得地順勢而坐,背倚在老樹幹的懷抱,兀自微閉著盈盈清瞳,她雙手環腹,從眼縫輕凝,「我天生如此,不高興就離我遠一點。」

  「遠離你,我會更加不高興。」他長腳一移,在她身側坐定,俯望她清冷的嬌容,光看著她淡酡的紅顏,心中自有一泓暖流蕩漾,彷彿失落的空洞被塤干,遺失飄浮的心找到歸依處,重新在他體內跳動,這種感覺很奇妙,可是他喜歡。

  「犯賤。」龍霞小聲地嘟噥著。

  「你在說什麼?」薩非鷹不解地問,他好像有聽到范劍,這是人名還是劍名?

  「耳朵太靈表示你其他功能有障礙,記得找大夫檢查檢查,以免造成遺憾。」她還附贈良心這項「美德」。

  「遺你的頭,嘴巴真不饒人。」他衝動地替她將亂髮用手指梳平。

  說到嘴巴,龍霞的一口冰氣就化成水蒸氣,全被他給氣的,「我還嫌牙磨得不夠利。」

  為什麼她要有一口平整的皓齒呢!至少要多長兩顆尖牙,像吸血鬼那般,狠狠地咬破他的唇。

  他好玩地揉撫她的秀髮,「我以為你不會生氣呢!不過是個吻而已。」他總是吻不過癮,想再三品嚐。

  「什麼叫不過是個吻而已?」龍霞倏然睜大眼,食指直比他的鼻頭,「那是我的初吻耶!」

  輕吻點吻還不夠,剛才他們是真正的口沫相濡的法式長吻,而且他沒經過她的允許就擅自「使用」,簡直是無恥至極,所以就算她很投入的吻也不行。

  「你的唇,是我吻過最甜美的甘液,我不會放棄這項樂趣。」他低頭用指心指撫他吻過的痕跡。

  「要不是欠你兩條命,我一定鏟了你那張霸道的鳥嘴。」真不甘心,老是被他偷個香。

  然而不甘心卻又有一絲甜蜜,龍霞知道她的心正一點一滴的淪陷,逐漸沉溺在他狂暴的溫柔裡。

  「鳥嘴?你又在挑戰我的脾氣。」他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唇,哪有她說的那麼誇張。

  「你的名號是鷹,鷹屬於鳥類,所以你自己說你那張放肆的嘴該如何稱呼?」她好整以暇地說,她就不信他能找出更貼切的形容詞。

  「哈……放肆的嘴,的確是我的作風,但它更適合做情人的唇。」他立即付諸行動。

  片刻之後,他才饜足地抬起頭,輕柔地撫上她的臉,眷戀於她細滑的觸感,久久不能自己。

  龍霞噎下口中的血腥味,兩眉齊聚,「你真是不衛生,害我喝到你的血哪!」

  「什麼叫衛生。」

  「衛生就是……唉!說了你也不會懂。」她抹去嘴角的血味,「你的血沒毒吧?」

  「不會比你的嘴更毒,常人可無此殊榮喝到我的血,你是第一人。」薩非鷹傲氣地說,也不想想他的傷口是誰造成的。

  瞧他拽得二五八萬似的,有夠狂妄,「那小女子我真該感謝你的恩澤嘍!」

  他果然見識淺薄,說她的嘴功毒,若遇上真正的毒舌派掌門人云,他只有「中毒」的份。

  「我接受你的道謝。」他眼神一瞇盯著她的紅唇,「想不想再嘗嘗血的美味?」

  龍霞連忙摀住他逼近的嘴,「你有點禮貌好不好,傷口沒處理很容易感染細菌,你不要傳染給我。」

  「你很無情哦!傷口是你咬的耶!現在想推卸責任?」薩非鷹故作凶暴樣,大手復住他嘴上的柔荑,心想,「細君」是什麼?她怎麼盡說些旁人不解的話語,莫非這是南方人的口調?

  「如果你能稍微控制你體內的獸性,表現一點人性,我就會節制些。」

  節制?薩非鷹曖昧地朝她耳垂呼氣,「你該慶幸我還有一點人性,只親吻了你。要是我的控制力差了點,現在我體內的獸性早一口吞了你,將你變成我的人。」

  他在花莎蓮身上所發洩的慾望,似乎永不及她淡淡地一瞥,更能挑動他男性的悸動,若不是顧及她身子尚虛,無法承受他猛烈的需求,早在初見面之際,他就會不顧一切地強佔她無意識的嬌軀,宣洩他滿腹的欲流。

  「措辭文雅些,活像個土匪頭似的。」像個長者教導不聽話的孩子般,她打了他手背一下。

  「文雅?」他臉孔全皺成一團,「你認為文雅用在我身上合宜嗎。」對他而言,那如同要麒麟戴朵紅花般可笑。

  嗯,好像有點彆扭,想了想,龍霞也覺不妥,「失言了,我怎麼能要求一頭野獸學禮呢?又不是孔夫子的『有教無類』。」

  「霞仙,你又再一次點燃挑釁之火。」他是野獸,但再凶狠的野獸也需要伴侶。

  「我是實話實說,喂,你想幹什麼?我不怕癢的,喂!公平點,我是病人。」

  一句病人止住了薩非鷹的侵擾,他氣餒地鬆開手,放棄偷襲她柔若無骨的玲瓏身段,「你真懂得消滅男人的志氣。」

  「你不是男人是野獸,所以可以沒志氣。」

  眼睛一沉,他露出邪邪的笑,「很好,你喜歡野獸是不是?」

  「我才……啊——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去。」她來及防備,就落入魔掌。

  薩非鷹得意地將龍霞橫抱在胸口,大步地走向藏仙閣,「寶貝,乖一點,我可不想失手摔壞了你。」

  「薩,非,鷹——」

  「你說過我耳朵很靈,你不用扯破喉嚨喊。」他邪氣地說,可憐的飛鳥都被她震醒了。

  「你……」她一張嘴頓時失了聲。

  在陽光的斜影下,他們有道長長的擁吻,正為秋意添上一抹顏色。

  而在靜園的高閣上,有道怨恨的人影,正注視著遠處的那對麗人,手中的玫瑰正刺著她掌心,沁出些微血絲,「敢跟我爭男人,下輩子吧。」

  玫瑰瞬間化成一片片殘瓣,在風中飛舞,紅艷的蕾瓣如同她眼底的赤焰,正熊熊地燃燒著。

  第四章

  高聳的圍牆阻隔了兩樣人,牆內是養尊處優的閒人,牆外是忙碌的世俗人。

  圍牆內植滿高大的橄欖樹,一顆顆青澀的橄欖掛滿枝椏,負責煉油的長工們正一一采收,高處難采之果子以長先竿子打落,丫頭們則在底下撿拾。

  龍霞羨慕地也想去爬爬樹摘樹果,可又怕被某只「暴龍」發覺,會將怒氣出在跟前工作的人,所以只好作罷,不過偷吃幾顆生橄欖應該沒事吧!

  「霞仙,你又在吃那些不長肉的東西嗎?」他飽含慍意地冷斥聲在她背後竄起。

  「我才沒……沒有。」她辯解道,天呀!壞事做不得,才一起念就被逮個正著。

  咦!不對,橄欖含有豐富養分,多吃有益健康,怎麼算是壞事,全怪他莫名地冒出,害她聰明的智慧線一時打結,忘了此等「大事」。

  「不許瞪我,一天到晚亂吃東西,所以抱來抱去就那麼一點肉。」他不是抱怨是希望她養成吃正餐的習慣。

  她雖然瘦了些,但抱起來很舒服,他一點也不介意她胸前不夠偉大,他已經很滿意了。

  「抱歉,委屈你啦,你可以不碰呀!」龍霞扮了個鬼臉,敢嫌棄她的標準身材想喝奶不會找頭牛。

  「不碰嘛!又好難哦。」薩非鷹先是很為難的表情,繼而將她摟抱在大腿坐定。

  「你怎麼每天都很閒,專門來盯我梢。」不習慣坐男人大腿,她有些忸怩,心想,自己這麼大的人,又不是小娃娃,要人抱著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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