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不解的模樣,她才想起彼此文化的差異,「血統,我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父母,生出你這麼優秀的男人。」
「你認為我……優秀。」
「當然優秀,誰敢批評我的救命恩人不優秀,那個人一定是瞎子,才看不到你的好。」
薩非鷹激動地閉閉眼睛,壓下她的頭頂,不用看就能找到她的唇,動容而深情地親吻她,驀然間,他找回失落的心,原來是遺落在她身上,這一生,他已找到圓滿。
許久許久之後,兩顆喘息的心才稍微平復。
「我爹娘和一般正常人無異,唯獨我與週遭人不同。」
「那你的祖父母及母親娘家那系呢!」有點像在「尋根」驗DNA,龍霞眼中閃著興奮。
「我不知道。」
不知道?太遜了,她難掩失望,「也許是隔代遺傳,或是基因突變,關雲長還不是長了一張大紅臉。」偉人總是與眾不同,書上不是誇大地說某位皇帝耳垂過肩,雙手過膝?
聽得滿臉「水滴」的薩非鷹,完全聽不懂她在遺什麼基什麼?「南方人說話都是如此嗎?」
「南方人?哦!抱歉,我忘了你不懂二十世紀的用語。」龍霞不好意思地道,真糟,都來了三年多,自己老是忘記身處何地。
二十世……算了,薩非鷹又問:「我一直想知道,你上次在大廳使的是何種武功,實在怪異。」
撥弄他愈見火紅的髮根,龍霞頗有研究精神,「你告訴我你這頭髮的秘密,我就告訴你一個有關我身份的秘密如何?」
她可以從指尖感受到他頭皮上有一股力量,灼熱如炭火,這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秘密?這……」他略遲疑了片刻。
秘密可以公開嗎?薩非鷹心裡十分矛盾,他不想嚇走好不容易獲得的佳人,卻又不忍澆熄她眼中希冀之火。
龍霞看出他的猶豫,「請記住,我不是普通女子,不會輕易被某物或某事駭住。」
他決定告訴她,「好吧!不過你看過後不許反悔,因為今生我是不打算放你走。」即使她恨,也要留下她。
「是男人就別囉唆。」她改趴為半側坐在他身上,順便拉他一把。
吐了一口氣,薩非鷹認命地解開束髮,讓它散成亂髮,最後再瞅了她一眼,將隱藏的秘密完整地展現。
「喔!原來如此。喂!小心一點,笨蛋,你差點燒到我的手。」
燃燒的發火泛著紅光,直直地往上飄浮,隨著風向而左右晃動,熾熱的火焰包圍在他四周,差點燒著了龍霞,幸好她及時跳開。
「沒事吧!」他立即收起身上的火,關心地執起龍霞的手腕細瞧,「還好沒燒到。」
「是沒燒到,要是真燒到,我非拔光你那頭似栗又紅的火焰發。」龍霞不在意地說,他的秘密是控火呀!沒什麼嘛!她比較虧本。
「你……你不怕?」薩非鷹抖動的唇音反應著他內心的不安。
「我還有看過有人用手指點火,隔空取物,時空轉移……甚至捲起大水。」而那就是她們龍家的御水術,若真有人被嚇到,非薩非鷹莫屬。
從她小嘴吐出的字句,全是些匪夷所思的事,他聽都沒聽過,有些連字意都一知半解。
「你不是在嚇我吧!」怎麼會有那麼多奇異之事?他不可思議地想。
龍霞露出神秘的神色,「等你聽到我的故事後,包管你連下巴都管不住,就從三年多前起……」
往事一點一滴慢慢被提起,龍霞以他所能理解的範圍,將未知的世界一一說給他聽,聽得他一愣一愣地直呼不可思議。
「後來我們四人就跟隨三小姐,在這個時空落地生根,我的兩位姊妹也分別嫁給斜劍山莊的二少爺冷玉邪,以及鎮國將軍雷非烈。」一想起土匪頭子搖身一變,成為高不可攀的鎮國將軍,她自然地莞爾一笑。
「你就是傳聞中冷若冰霜的四冰美人之一?」薩非鷹恍然大悟地問,太令人震驚了,他雖身在北方,但不時聽聞江湖之事,尤其是斜劍山莊的四位美人更是一絕,不僅容貌出眾,經商手腕更是一流,已然是斜劍山莊的柱樑。
「冷若冰霜是事實,但不要在我頭頂上冠上『四冰美人』一詞,怪難堪的。」她揮手道,她只不過寡言不愛笑而已,卻莫名被冠個惹人煩的名諱。
「你會……回去嗎?」這才是薩非鷹憂慮的心結。
她淺笑地投入他的懷抱,「我不是答應你要陪著你,而我是個守信承諾的人。」
「霞仙,我的霞仙……」
他們兩朵盛開的唇花,再一次合成一朵「愛情」花。
☆☆☆
秋風颯颯,萬沙蕭瑟,南雁正成群向著故鄉歸去,缺少綠意的光禿絕壁有著淡淡的滄桑,傲立迎接狂風的洗禮。
是深秋了,稀微枯黃的野草,在石縫中苟延殘喘,等候明年早春的青綠,再一次擁有璀璨的生命。
「你走慢點好嗎?我可不會輕功。」累死了,什麼鬼地方嘛!寸草不生,龍霞埋怨地偷捶大腿。
空手道三段、跆拳道五段、合氣道三段,劍道四段,再加上她近三年來習得一身好劍術,唯一獨缺輕功,因為一個好理由——沒時間。
其實她真正拿手的是槍法,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槍枝不能「偷渡」,以免亂了時空。
「是誰說『運動』有益健康,堅持不要我用輕功送你一程的?」薩非鷹挑高眉問,他已經夠放慢步伐了,誰教她腿短,一炷香的行程,被她拗成兩個時辰,這個過錯要教誰來背,總不會是腿長的人吧!
「我後悔了行不行。」她耍賴地道,什麼很近,咻一下就到了。「你距離上的誤差,讓我作了不正確的判斷。」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指責我?我說的一會兒工夫指的是足下輕功,是你說腳生來就是要走路的。」
扇著風,她找個陰涼處休憩,「你是地頭蛇,應該糾正我這個外來客才對。」
經緯的計算她在行,若要執行有技術上的困難,只能說認知有偏失,不是她故意找碴,何況北方不是她的地盤,一時不察全是「領航員」的錯,難怪赤鷹堡沒有燈塔,總而言之一句話——他、無、能。
「你還真是死不認錯,這脾氣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環境造就的?」薩非鷹把她的話反擲回去。
龍霞眼一瞪,不高興地抬起身側的小石子丟向他,「少裝幽默,到底還有多遠?」
「快到了。」他答道,真的快到了,繞過山後就是了。
「請問你的快到了還要走幾個時辰,要是不合我意,你的皮就給我繃緊點。」
他不在意地笑笑,「奇怪了,你一天到晚威脅人,怎麼我一點傷也沒有。」這句類似的話,霞仙也曾說過,他借來變通用一用,倒也不失是一項樂趣。
「沒創意,只會偷學人家的,小人鷹。」早知道就把說過的話先申請專利,不過有點遺憾的是,這個年代沒有專利局,龍霞心想。
「腳很酸吧!伸過來一點,我幫你揉揉。」他走近作勢要按摩她的大腿。
龍霞玉手連忙阻擋,「少來,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
「你很邪惡,盡想些齷齪事,我是正人君子。」他眼睛很無辜地眨呀眨。
「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賣墨的絕不敢說他的墨白,你過來背我。」她決定不虐待自己的玉足。
「是,我的霞仙。」薩非鷹無奈又帶著溺愛的縱容一笑,他這堂堂堡主何時做起腳夫來著?
當隆隆飛濺的水聲傳來,龍霞眼露喜色,這種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烏龜不上的爛地方,居然有瀑布。
一道銀色輕瀉的長帛映入眼底,那份雀躍之心快跳出她的胸口,恨不得縱身入池潭一遊,化身水中錦鯉。
「快放我下來,是瀑布耶!造物主真會開玩笑,把這麼美的飛瀑擺在荒山枯崖中。」龍霞興奮地喊著。
有些不捨地放手,她的柔軟處不斷地磨蹭他,讓薩非鷹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他樂於一路背著她行萬里路。
「玩玩水可以,但不准你下去游泳。」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我識水性,所以我要去游。」她來到此還不沾濕,豈不是白來一遭?
固執的龍霞脫了鞋,正準備下水,身後一隻巨掌及時攬住了她的腰,並且在她耳畔輕聲低語。
「你忘了我是男人嗎?」
「這和性別有何關係?我可是穿著衣服下水的。」她知道這樣是有些笨重,但不會影響行動。
「衣服一浸水會緊貼著身體,如果你有意要挑逗我儘管下水,我不會拒絕在這裡要了你的。」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尊重她,絕不會強行佔有她的身子,即使那強烈的慾望快要把他給逼瘋了。
他要給她最美好的一切,讓她擁有最完美而難忘的第一次,而不是在野地荀合了事,這是他對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