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新語聽不懂。童凝語若有所悟,秋若桐則靜處一角,瞧著負心的男子。
三個人三種心思,誰也猜不透風展翔心中的想法。
「愛情酒有多貴?」
老者一笑。「看你能付出多少。」
兩人四目互視,風展翔不發一言地起身離去,其他三人雖然詫異,仍然跟了上去。
「貴在人心呀!」
老者搖身一變,碩長的身影俊美無禱微微一喟。
「臭小子,想搶飯碗呀。」
一個枴杖頭下來,他適時地偏了一下。「月老,你的身子還真硬朗。」
「哼!判官管的是陰間事,幾時輪到你插手管人間姻緣?」敢閃他老人家的枴杖,真不敬老。
他苦笑著奉上一杯桃兒酒,「誰叫我欠這花仙一個人情,不還因果難了。」
「罷了,紅線巳牽,你別再管閒事。」他是有酒萬事休。
「盡量。」
待玫瑰仙子了結姻緣,僅剩霍香薊仙子和蓮花仙子,她們的情路應該平坦些。
手一揚,鬼店消失在人間。
「夜蠍情狂?」幾時有這間PUB,他怎麼不知情?
風展翔血液中的熱情蠢蠢欲動,隱藏的瘋狂因子正在燃燒,好像這裡是人性善惡的終站,挑逗理智中倖存的細胞。
渾身的冷氣被蒸發,他揚起一道邪魅的笑波,誓要一探究竟。
「翔,男賓止步。」童凝語拉住他欲行的步伐,指指明顯的螢紅字眼。
「管他男賓止步,我偏要闖一闖。」他是不受約束的風。
搔搔後腦,童新語不敢擅闖。「不好吧,萬一被趕出來會很糗。」
「怕出糗就留下,我自己進去,」他不相信有誰攔得住風。
「呃!不聽勸,我只有捨命陪君子。」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有個任性朋友。
四人才踏進一步,五個身材壯碩的女藍波隨即靠近。
「男賓止步四個大字看不懂嗎?夜蠍情狂只接受女客。」
風展翔輕佻地挑挑其中一名女人的下巴。「你當我是女扮男裝好了。」
童新語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他的妻子和妹妹可不覺得好笑,她們覺得被羞辱了,因為他的風流舉止與調笑對象是個粗野的中性女子。
「敢在夜蠍情狂輕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女子氣得拍掉他的手,被男人摸好噁心。
夜蠍情狂是一間女同志酒吧,她們清一色是女人,也只愛女人。
「摸一下叫輕薄,那啵一下如何?」他倏地抓起她身邊另一名女手,蠻橫地吻上去。
「你……你太過份了。」
也許他是玩笑性質,以為這兒是男人取樂的私人俱樂部,只供男人私底下偷情,男賓止步是個幌子,掛著羊頭大張艷幟。
風展翔無心的放縱傷了童凝語,她抑制著心酸,然而他根本看不見。
「嘖!好個夜蠍情狂,真是狂妄到令人心動。」風展翔忍不住調焦按下快門。
他如人無人之地般,幾個有武學根基的女保鏢擋不住他的胡鬧,任由他調戲些稍具有姿色的女客,並不斷在店內取景。
有些不宜曝光的女客以手遮掩,紛紛走避,怕是丈夫請來的徵信人員。
一時間,夜蠍情狂被他搞得亂成一片,大半客人氣得奪門而出,少數的人則不在乎地繼續飲酒,與女伴耳鬢廝磨,情話綿綿。
「展翔,不太對勁。」童新語乍見兩女親熱擁吻,額頭開始冒汗。
「你少見多怪,這裡一定有暗門通銷魂窟,她們是做做樣子想嚇跑我們。」他不當一回事。
「是嗎?」他可不敢太樂觀。「咱們換家PUB喝酒。」
風展翔正玩出興致,怎可能輕易罷手。「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趣個屁,見著人就亂親一通,到底至凝語於何地。」他氣憤地想揍人。
「嗯,」風展翔抿起唇看看童凝語。「這就是我,一個浪蕩不羈的男人,你敢要嗎?」
「我要。」她笑中含淚地握住他的手。「誰叫我愛你愛得沒有退路。」
「傻。」
「女人都是傻子,為愛情而癡傻。」她無悔,只求真心不落空。
風展翔深深地凝望,輕喟地吻吻她。「走吧!我在床上彌補你。」
他的一貫作法,以高超的性愛技巧安撫女伴,從無例外。
「想走,你未免天真。」
如火的沙啞嗓音響起,風展翔直覺地回過頭,尚未瞧見聲音的主人,一記快拳襲了上來,他愣了下來不及防備,人往後一仰。
「該死的傢伙,你敢偷襲……」他捂著左眼痛彎了身子。
「翔,你不要緊吧?」童凝語緊張的蹲下身察看他的傷勢。
金玫瑰涼涼的說:「放心,他死不了,本小姐的花拳繡腿比石頭輕多了。」真想再踹一腳。
「粗暴的女人,敢情你嫁不……」風展翔的尾語留在舌底,俠地拿起相機按下快門,連拍數張。
金玫瑰氣瘋了,他不僅驚走了客人還朝她亂拍照,這舉動比火山噴巖還叫人抓狂。
她先是狠狠地賞了他兩巴掌,繼而搶過相機往牆上一甩,破裂聲震耳欲聾,接著她氣難消的朝他丟去腳底的高跟鞋,然後是名貴紅酒。
那份爆發力叫人咋舌,四周的人全都傻住了。
「玫……玫瑰瘋了是不是,那是酒瓶耶!」會砸死人。白茉莉驚愕的縮了縮。
黎紫苑附和她的話。「是呀!真可惜,一瓶兩萬八吶!」真扔得下手。
「你應該去勸阻,做人別太浪費。」白向倫同情被金玫瑰當出氣筒的男人。
「你們別跟著瘋,砸死人得賠命。」白茉莉有深深的無力感。
「我是善良老百姓,見義勇為是人民公僕白檢察官的司法權利。」她是「弱」女子。
「客氣了,黎總裁,你的身手才是了得,路見不平勞你貴腳。」他又沒瘋,幹麼去送死。
「唉!最近路走多了犯痛風,小女子不敢掠美,你請吧!」黎紫苑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向倫笑得很賤。「不行哪,我得留些體力好讓我家茉莉花兒幸福。」
「幸福?」黎紫苑笑得更可惡。「按摩棒如何,有大有小還全自動。」
「你……」他說不出話的直瞪。
「你不行嗎?」她故意說著蔑視他男性雄風的激話,一臉惋惜的往他兩腿中央一瞄。
幸而白向倫有腦子,不中激將法。「原來霍總滿足不了你的需求,得靠情趣用品來排解。」
黎紫苑咬咬牙笑這:「白向倫,你斯文的賤容比較像人。」
「多謝讚美。」
一旁的白茉莉實在拿他們沒轍。「我去勸勸玫瑰好了。」
「不行。」
「不行。」
兩人手快得很,將她撈回原位。
驚艷是風展翔甘受一波波怒火攻擊的原因,他無法不被那張絕美的艷容吸引。
風,被火的熱力纏住了腳。
火在風中,風在火中,燃點迅速而急迫,根本無人能理。
「快放開我,賤男人。」金玫瑰一雙如玉的柔荑全掌控在他的大掌中。
賤男人?
風展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如風中玫瑰的女人居然輕賤男人到如此地步,言詞明顯帶著十足的鄙夷口吻。
她不為他的外表動心?
「為何摔壞我的相機?」顯然相機的地位已在他心中淪為次等,不再冠上「心愛」兩字。
金玫瑰瞪他一眼,「不為什麼,你太張狂了,需要教育。」要不是殺人有罪,她早一刀兩段切了乾淨。
一架破相機算什麼。
他眉頭一蹙,不大能接受女人對他的輕忽。「你討厭我?」
不知怎麼的,這個莫名的念頭叫他不舒服到極點。
她斥道:「你有哪裡值得人喜歡?一副星期五牛郎的長相,踐得二五八萬的,你當我夜蠍情狂是迪化街嗎?任人參觀比較。」無恥之徒。
「你得賠償我的相機。」他看也不看已壽終正寢的支解相機,雙眸停留在她冒火的容顏上。
「我賠償?」金玫瑰噴火的美眸圓睜。「你知道我的價碼有多高嗎?我沒告你侵犯肖相權你就該偷笑了。」
價碼?她是……風展翔邪笑的勾起唇角,「我包下你。」
「包下我?」金玫瑰這下氣得不輕。「你當我是妓女呀,瞎了你媽的狗眼,」
「我媽沒有得罪你,一開口就問候別人的母親是件不禮貌的事。」好爆的碑氣。
快氣炸的金玫瑰最恨道貌岸然的假學者,滿口道德經卻一點也修不齊賢宇。
想她隨便走一場秀不到半個小時,十來萬台幣就入了袋,現在身價更是爆漲,拍十秒的廣告片喊價千萬都不屑一顧,他敢用污辱的口氣說要包她!
男人是世界上最低等的動物,不值得存活在地球表面,全部該死。
即使大怒,她依然美得眩自,叫人失去戒心,她腳一抬——
「哎!你、你居然……」
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風展翔半曲著腿,痛苦得眉心糾成一團,下腹一陣一陣的疼感襲向週身,他幾乎要……不舉。
雙手得空的金玫瑰掌心一拍,十分傲慢地睥睨他的醜態。「你不是要賠償?我給你了。」
「這是你……所謂的……賠償?」天呀!分明要斷了他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