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打架大概就是這模樣。
兩女為了爭奪金玫瑰一時的寵幸大打出手,而當事人卻像是無聊的過客修起指甲,等著她們分出勝負,突地,暗處的人影吸引了她的視線。
若不是看到那張今她氣憤的調侃臉孔,兩人就算打到出人命,她也不會吭聲。
「統統給我滾出去,你們當夜蠍情狂是女子摔角場呀!」還笑!這個死女人。她暗斥著那個躲在暗處的人。
「金姐。」
「玫瑰姐。」
沫比和小娟狼狽不堪的望著她,她們互在對方身上留下不少戰績,發散如乞婦。
「你們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沫兒,把衣服穿上離開。」
小娟以為自己是寵兒,得意揚揚地仰起下巴。
「聽到沒?玫瑰姐要的是我。」
她的得意只維持三秒鐘。
「小娟,衣領拉好,以後不准到夜蠍情狂,你被放、逐、了。」
「放……放逐……」小娟眼一睜,無法置信。
「從現在起,我戒女色。」金玫瑰咬牙切齒的開口,同時她瞄了瞄暗處的人影,肯定耳中傳來的是竊笑聲。
「戒女色?」
這三個字簡直是平地--聲雷,震得小娟和沫兒耳聾目呆,張口結舌地傻了眼,徬惶無措地僵立著。
她們怎麼能接受被愛人捨棄的殘酷事實。
愛情不外是同--種模式,無關性別,兩人在震驚之後不約而同地奔向金玫瑰,用祈求的目光握住她的手臂,盼能獲得垂憐。
不是她們軟弱,而是金玫瑰太無情,她冷火一升,兩眼一沉,甩開多情的兩人。
「滾,別讓自己難堪。」
「不要,金姐,我不要走。」
「玫瑰姐,別趕小娟走,我只有你呀,」
像水蛙一般,她們頑固的巴上她,好像少了她就活不下去的痛苦哀求,這個舉動真的惹火不脾氣向來不好的金玫瑰。
暗處有個人影直搖頭,沒有半絲憐憫地啃著玉米。
「太不識相,你們全都該死。」
美人發風如颱風過境,一狠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金致瑰艷容飛怒,以模特兒的身高扯著小娟和沫兒往外走,毫無眷戀地把她們往舞池扔,命令幾個魁梧的女保鏢把人丟出去,永世不得入內。
要比絕情,她絕對不輸人。
回到小套房內,她對躲在暗處的人影斥了聲,「笑笑笑,你的牙齒有我白嗎?」
「火玫瑰的威名叫人膽寒,要不要組個幫派玩玩?」
臉上掛著聖母般的微笑,眼底的戲謔藏不住,黎紫苑手一扔,一根光溜溜的玉米梗以拋物線弧形直落、精準地躺在向日葵造型的長型分類箱內。
她真的不是來看笑話,雖然畫面好笑得令人噴飯。
十年不見的老朋友耍多走動連絡一下感情,免得耳朵老是犯癢,讓人在背後罵無情,無辜得緊。
往往無害的表面卻是致命,如同這只沙蠍黎紫苑。
金攻瑰沒好氣的開口,「閉上你的蠍子嘴,你又想來『敲詐』什麼?組幫派先砍死你。」
「言重了,玫瑰,我是給你送支票來。」送鈔票還遭人嫌,命苦哦。
金玫瑰火氣大的揮舞拳頭,「去你的騙死人不償命,支票在哪裡?」
「不好意思吶!先簽合約後付款,生意人嘛!」她笑笑地取出一疊紙。
「簽合?」她控制不住揚高聲量,美麗的容顏換地發黑。「你的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這麼算計老朋友!」
黎紫苑身後響起深淺不一的笑聲。
「我是在幫你存棺材本耶!買塊好風水的墓地可不便宜,葬得好子孫旺,你的誤解令我好痛心。」黎紫苑故意捂著胸口喊疼。
「你、存、詛、咒、我?」她就知道這個死女人沒安好心。
「你看到我在釘草人還是擺香案作法?天底下有不死的怪物嗎?我是在為你做生涯規劃。」太不懂事了。
她輕輕一喟,似有無限感慨,存心在火上淋一層豬油,滋滋作響。
金玫瑰瞪了她一眼,「如果釘草人有效,我第一針先戳你的舌頭,戳去你的罪惡根源。」哼!釘釘釘,絕不手軟。
「不好吧!生意人全靠這蓮花舌,你怎麼忍心叫我在街上行乞。」
以紫苑的身家,就算八代不事生產生活也沒問題,她在假鬧窮。
曼維斯企業在台不過短短幾年而已,已然成為外商在台的先驅企業,年淨額在四、五十億美金上下,更別提它只是義大利最古老家族卡登產業的一小角。
而且不提每年的上億稅金,光是企業形象的捐獻及慈善基金會的支出就不只百億台幣,可見她的錢多得足以把台灣淹沒。
黎紫苑暗自吐了吐舌興,心想,畢竟她是平凡家庭出身的大富婆,做事要懂得謙虛,自大容易閃舌。
有錢人也是很辛苦,她要很努力才能花光一堆閒錢。
金玫瑰不禁怒吼,「黎、紫、苑!你是來跟我炫耀財富是不是?」她真想……殺人哪!
敢向她哭窮。
「晚上不睡覺,你白天作夢呀!肝不好的人虛火旺,你……」
金玫瑰瞪視著黎紫苑,「啊!你再說一句瘋言試試看。」這女人死性不改。「紅,把合約簽一簽,我很忙。」
「你很忙?」她居然說得出口。「你看我很閒,終日無所事事?」
「你不閒嗎?女春宮秀挺養眼的。」尤其她的身材好得噴火。
金玫瑰眼底冒火。「你來多久了?」
「不久,剛好看到後半場演出。」有點可惜。
「過癮嗎?」
「還不錯,下回開演請提早通知,我好搬張板凳來看戲,站久了腳會酸。」
「你、你……算了,我不想氣死自己。」腳一蹺,金玫瑰優雅的往床頭櫃一坐。
「人口約書?」
她眼一瞪,取出薄煙燃上。「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呀!我連出門買包衛生棉都跟著一群麻雀。」
「文雅點,你現在的身價可是不同於以往,請跟我念:衛生用品。」黎紫苑好笑地捉弄她。
「去你的,虛偽鬼,你在使壞心眼的時候怎麼不會心虛?」金玫瑰沒好氣的襯她一眼。
當初倒楣地被反將一軍,無酬『自願』地和香香為她的企業引進的新車拍了一系列廣告,結果市場反應太恐怖了,上千輛進口車在廣告推出那個月份全銷售一空,造成流行。
連帶著兩位頗具知召度的廣告明星水漲船高,各廠商卯足勁搶人,嚇得香香借口趕拍音樂帶而遠避英國鄉間。
而她呢?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好「閒」在PUB裡玩玩女伴的身體好打發時間。
一切禍首全是因為他,這個壞心的女巫。
「玫瑰,你又不是不瞭解紫苑的個性,何必太計較呢!」靜立一旁許久,一名清秀女子眼角含笑的勸道。
「我計較?你當然站在紫苑那一邊,她是惡勢力份子嘛!」金玫瑰不是味道的冷哼一句。
「你也差不多,別把氣轉嫁在我老婆身上。」恢復本性的白向倫邪佞地護著妻子。
「嘖,斯文的面具一撕去,你倒是敢擺起譜,茉莉,你可憐了。」金玫瑰幸災樂禍的瞅著他們。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認識十來年的道德家原來是魔鬼轉世。
可怖喔!
可見他多陰險。
「可憐的是你,三十多歲的老女人還玩小孩子的遊戲,我的茉莉是幸福的小女人。」
白向倫的手始終未離開妻子,他太清楚這兒幾個女人的惡形惡狀,一有機會就想帶壞他可愛、善良的茉莉花兒,讓她變得和她們一樣墮落。
為了確保妻子的腦子不被洗成黑色,他仍像婚前一樣接送妻子。
金玫瑰提醒他,「白向倫,別忘了你老婆和我們同年齡,你一句話連她也罵了。」男人全是討厭鬼。
白向倫笑瞇瞇地道:「茉莉天生麗質,膚質滑嫩如嬰兒,你大概用錯了保養品。」
「你……」金玫瑰氣得牙癢癢,想咬下他的賤肉。
一旁的黎紫苑可是女權至上的擁護者,當然得「討伐」不受教的男人。
她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
「白哥哥最近春風滿面,看來『房事』問題已解決。」
他微微一粟。「紫苑,你可別和玫瑰瞎起哄,我先豎白旗投降。」
就是因為瞭解,他才不得不防,紫苑是個厲害對手,不然不會是五個女人的頭兒。
他不「以身涉險。」
「真無趣,剛要挑撥他們夫妻失和一下,打戰敗之兵有失臉面。」黎紫苑語含埋怨地瞟。
好險!白向倫這才稍稍放心,「感謝你手下留情。」
她長得像善心人士嗎?黎紫苑微笑的開口,「茉莉,要不要去害裡島玩上十大半個月?就咱們幾個女人同行。」
「好……」
白茉莉一個好字剛出口,專制的白向倫連忙以吻封口。
「咳!拆散別人的婚姻會被錢淹死,你最好少做點缺德事。」他還在新婚期。
好不容易請了兩個月婚假,可是呢,他一天蜜月也沒度過,全是拜她所賜。
先是回門禮就鬧得他差點虛脫,誰聽過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一家人」還需要回門?根本是踩著湖水喊口渴,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