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有點不專心。"
"豈只是一點,你一整天都像遊魂似地傻笑,不注意都不行。"
白茉莉抱歉的一笑。"那位玉太太呢?她不是來詢問如何爭取監護權?"
"嗯哼!你腦子倒記得清楚,我當你神遊到外太空回不來,正想我個道土來收魂。"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慚愧地低下頭。
徐幔幔不在意地揚揚手。"好啦!瞧你快沒臉見人,法律問題我叫她去找律師談比較肯定。"
"你有沒有叫她去驗傷?我看她額頭腫了個包,臉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說了。我還特別打電話給她的主治大夫,把病歷表摘得壯觀些,讓法官不同情都不成。"
造孽哦!
才不過三十多歲的女人,大她們沒幾歲,看起來卻像快五十歲的模樣,發上出現數根銀絲。
聽說她十七歲那年被大她二十歲的男人強暴,結果她那對冬烘父母為了面子居然不追究,還把女兒嫁給強暴她的男人。
天理何在呀!
短短的幾年內,王太太在暴力婚姻中生下五名孩子,最大的女兒今年國二,最小的兒子也九歲了。
長期忍受暴戾的丈夫凌虐,她的身體找不到一處完整,含辛茹苦撫養孩子。
因為結婚十餘年,丈夫從未拿過一毛錢回家,全靠她在餐廳工作的微薄薪水維持家計。
若不是她有一天不舒服提早返家,聽見女兒的求救聲衝進房裡一看,她還不知道丈夫是個人面畜生,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
細間之下她差點暈厥,五個兒女竟然全被她丈夫強暴過,而她全然不知情。
為了孩子,她頭一回反抗自以為是神的丈夫,帶著孩子離開他在外租屋,並向基金會尋求援助。
如今她已經離了婚,正為孩子們的監護權而努力。
"對了,小意今天不是該來做心理輔導?"
徐幔幔無力的摸摸她額頭,"小姐,你沒發燒嘛!小意剛走不到十分鐘。"
"啊?你怎麼沒叫我,她的高中入學通知單還在我這呢!"白茉莉急著要往外走。
"回來呀!茉莉,魂歸來兮哦!"她做出招魂的動作,外加摘了片葉子沾水一灑。
"幔幔————"她哭笑不得的折返。
"喔!還記得大門的方向,病得不重,有救。"一副大師模樣的徐幔幔點點頭。
"別耍我了,我承認自己今天是有些漫不經心。"白茉莉半舉手臂求饒。
"是呀!小意的通知單我都當你的……鑽戒?"徐幔幔驀然被一道銀光吸引。
鑽戒?"換你中邪了是不是?小意的通知單和鑽戒扯不上半點關係吧?"
徐幔幔興奮地抓起那雙白嫩的玉手。"哇!這是真鑽吧?至少有一克拉耶!"
"你是說這個呀!"白茉莉為之失笑。
她倒沒注意大小,不過是一枚戒指而已。
"借我摸一下過過癮,我這輩子大概沒機會把幾十萬的鑽石戴在指上。"好漂亮。
白茉莉笑著看徐幔幔的自動。"叫你的警官男友買一顆,現在警察不是挺有抽水的?"
"別挺了,他是清廉、明正的好警官,想要從他身上挖個幾十萬,除非他因公殉職。"
"你喔!嘴巴真壞,有口無心的瞎說。"白茉莉知道徐幔幔很愛她的男朋友。
幔幔看似粗心,其實有一顆玲瓏心。
她一直很擔心男友從事危險的警察工作,但是嘴上從來不提,頂多在朋友、同事面前發發牢騷,埋怨他不重視她。
私底下,她上各大廟宇求神拜佛,一大堆平安符堆在她男友辦公室的抽屜,只為求個心安。
"少扯開話題,快從實招來,這枚戒指是誰送的?"窮兇惡極的徐幔幔急著逼供。
"你說呢?"白茉莉的心變野了,故意賣關子。
"能讓你一整天笑得像白癡,除了你的白'哥哥'還能有誰。"她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另外那百分之一則屬意外。
"我哪有笑得像白癡,我只是有一點點心不在焉。"法律條文可沒不准人笑
"那一點點心全飛到哪兒去了?坦白無罪,不然……嘿蠕!大刑伺候。"徐幔幔眼帶曖昧意味地頂頂她。
白茉莉嬌憨的說道:"你在審犯人呀?不就是你說的那個。"
"哪個?"她故意裝糊塗。
"明知故問,是我大哥啦!"她微嗔的瞪視。
"喔!是白大哥呀,什麼時候公開姦情請喝喜酒?"徐幔幔笑得很邪惡。
這個慢慢真是……口不留情,"下個月中旬,你一定要來哦!"
"嘩!這麼快?你們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徐幔幔一雙賊眼直往她小腹溜。
"才不是呢!我媽怕我嫁不出去,趕緊訂下日子免得我反悔。"
"你的確嫁不出去。"
"咦?"
"幹麼,一臉懷疑呀!你不過是換了張床睡,結不結婚都是白家人。"那道門檻連跨都省略,直接送進洞房。
白茉莉恍然的笑了,"也對。"
徐幔幔搓著手涎笑,"茉莉,咱們先說好,我是個小職員,禮金方面……"
"人來了我就很高興,禮金包不包無所謂。"她是結婚又不是撈錢。
"也不是這麼說,禮是絕對到,只是厚薄問題,你第一次結婚嘛!"她還打算去大吃大喝兼打包呢!
白茉莉瞪了她一眼。這張嘴,難不成要她多結幾次?
"誰,誰要結婚?"
白茉莉還來不及回答於欣寧的問話,大嗓門的徐幔幔已迫不及待的大聲嚷嚷,整層樓的同事一擁而上,恭喜聲不絕。
但在人群外,有一雙錯愕的淚眼看著。
第七章
剛結束一場審訊,白向倫神采飛揚地走回辦公室,關於那件姦殺少女案件已經有了頭緒,法醫從被害者遺體探到幾根可疑的毛髮及滴落的精液。
再加上先前採集到數枚模糊的指紋,在高科技電腦掃瞄下無所躲藏,已鎖定特異份子準備加以逮捕。
敢恐嚇司法人員,當真以為無法可治,他偏不信邪。
站在檢察官的立場,一定要做到毋枉毋縱,絕不讓歹徒逍遙法外,他們必須接受應得的刑罰。
"白檢察官,恭喜你要結婚了。"
"謝謝。"
這是另一件令他喜不自勝的事。
"聽說你的未婚妻秀麗可人,原本是你繼妹?"這是好奇而非八卦。
"嗯,我們認識十幾年,最近才定下來,記得來喝喜酒。"
"一定一定,檢察官好福氣。"
收發室的陳主任寒暄一番,才想到自己來這理是要拿一些寄給他的賀禮過來,連忙拿出來。
白向倫一時不解,"這些是……"
"大概是知道你要結婚,以前受過你恩惠的朋友寄來祝賀你的,要不要拆開看看?"
大約小山一般高的大小賀禮林林總總,白向倫不好拂逆陳主任的好意,一個個拆封,將禮品暫擺在桌子上。
適合擺在辦公室裝飾的用品他收人身後的櫃子,一些夫妻適用的情趣用品他巧妙地掃人抽屜,至於高檔的禮物他打算退回。
突然,一個三寸高、十寸長的紙盒封口劃傷了他的手。
"哎呀,怎麼黏上刀片,是誰這麼缺德?"陳主任立刻抽了張面紙壓住冒出的血。
"你別忙,不礙事,一個小傷口而已。"白向倫依然笑著,眼底有抹深思。
"你是不是得罪人?這種惡作劇太要不得,你別再拆了,我叫人來處理。"說完,他撥電話到警衛室。
"幹我們這一行鮮少有不得罪人,不陪他玩玩倒顯得我氣度狹小。"白向倫眼神冷沉。
"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唔,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還來不及阻止,白向倫已小心的拆開上層封口,一股惡臭味溘出,盒底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不明物。
書記官王國希巧從門口走過,聞到如此臭的味道,掩鼻上前探視。
"哇!誰要請你吃鱉,你的朋友未免太風趣了,至少寄只活鱉來,他不知道切開的鱉肉在運送過程會腐爛?"
"這是……鱉?"白向倫大感驚訝。
"對呀!"王國希曖昧的眨眨眼。"鱉肉很補哦!小嫂子會幸福得似神仙。"
陳主任敲了這糊塗的小子一下。"小伙子,你當是野營大會呀!"
"會痛耶!陳老,有什麼不對嗎?"他瞧瞧兩人的神色不太好。
"當然不對,這是人家寄來恐嚇白檢察官的東西,你沒看到封口的刀片沾了血嗎?"
王國希一改輕浮口氣,十分認真的翻察,終於在盒底找到剪報貼成的幾行小字————放棄手上的案子,否別後果自負。婆羅神
讓你吃癟!
他挑挑眉道:"這個人挺有創意,智慧應該不低,檢察官可有腹案?"鱉與癟的音十分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