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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記得一位朋友曾說過:糟蹋愛情的人,不配得到愛情,老天會懲罰褻瀆愛情的人。

  他便是最好的證明。

  「你怎麼可能還能認得出我是誰,你根本連頭都沒抬起來。」傑洛激動的朝她揮舞著拳頭,血流得更快。

  「不需要用眼睛,當你走近我時,我已經感覺到你不是他。」她將手放在心臟跳動的位置。「我用心來看。」

  苦笑著,他像是放棄的仰頭一倒。「我輸了。」

  「輸?」笑著蹲下來為他急救的藍喜兒,故意弄痛他那痛得不得了的傷。「人生是一場沒有輸贏的賭局,每個人都是贏家。」

  「贏……贏家……」天呀!快痛死了,她一定在報仇。

  「活著就有希望,戰勝自己不就是贏,何必去和別人爭呢!」還好,傷得不深嘛!

  只有高中文憑的她處理起傷口宛如專業醫生,正確的判斷子彈嵌得位置,用力一壓,再用要人以威士忌消毒過的水果刀輕輕一剔,和血的小鉛彈就彈了出來

  反正鑲了鑽石的白紗禮服也用不上了,乾脆撕一撕充當紗布,她從來也沒喜歡過白色的禮服,是為了迎合丈夫的喜好才勉強穿上。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也聽不懂?」好好的一場婚禮搞成這樣,早知道她就不叫他們重新舉行一次。

  自責又擔心的葛麗絲心亂如麻,整個思路雜亂無章,完全失去平時的精明,神智渾沌地只想知道兒子有沒有事。

  「沒什麼,只不過他又開了大家一個玩笑,結果得到了報應。」藍喜兒熟練的醫療手法,連一旁挽起袖子準備幫忙的醫生都大為稱奇,直問她是哪一所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不過她不好意思回答是野戰醫院,「打工」三個月而已。

  「又?」什麼意思。

  「他是麥格。」破壞她婚禮的原凶。

  嗄!?是麥格?「那卡維爾呢?」

  「是呀!我早想問這個問題,我老公呢?」不會被他毀屍滅跡了吧?

  「嗯哼!」他為什麼要成全他們?失敗又中槍的鳥氣讓他非常不痛快。

  奇怪,受了教訓還學不乖。「算了,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把你送給開槍的女人當禮物好了。」藍喜兒涼涼的說。

  好讓她再補上一槍。

  「你……你心腸好惡毒……哎……」傑洛一急撐起身子,不小心扯痛了傷口。

  「要不要說隨你,我看那女人挺愛你的。」愛到要殺死他。

  幸好槍口瞄準的不是她。

  傑洛看了一眼被安全人員壓制住的女人,臉色一變顯得大驚失色。「怎麼會是她?」

  「喔!舊識。」呵!有玄機。

  「呃!她是……她是……」傑洛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兩人的關係。

  「她是雪菲兒?潔妮茜,連續殺害多名貴族的變態殺人魔!」

  額頭血跡未乾的卡維爾走到聖壇前,臉色微白的代他發言。

  來不及思考這個名字為什麼熟悉,一見到丈夫受傷的藍喜兒,飛也似地奔進他的懷抱,憂心忡忡的審視他的傷嚴不嚴重。

  當然她太心急了,沒注意的到一腳踩上傑洛的肚子,讓他哇哇大叫地差些昏了過去。

  「我沒事,你別緊張,只是後腦多了個腫包。」原本他是怨恨著麥格的任性。

  不過看他躺在地上的情形頗為狼狽,那股怒意也轉為同情,強求不是自己的幸福果然得付出代價,他是咎由自取。

  「什麼,只有一個包呀!」哇!可真仁慈。

  卡維爾的笑忽然變得有點冷。「老婆,你在怪他下手不夠重,害你當不成寡婦嗎?」

  下雪了嗎?怎麼感覺涼涼地。「老公,你千萬別比我先死,我會怕……」

  「怕沒人陪你嗎?」心一暖,他的眼中有了柔情。

  「怕你把遺產全留給我,我會很煩惱不知道如何花光它們。」一想到此,她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了。

  不……不要呀!她會被錢壓死。

  「藍、喜、兒——」唔!他的頭……

  中氣十足的大吼聲快掀了屋頂,使得驚嚇心情尚未平復的賓客再次驚慌,以為又有人來行兇地趕緊躲到排椅底下,以免受流彈波及。

  誰也看不出臉色難看的麥提斯子爵是因為頭傷緣故,或是被妻子氣的。

  遠處神情狂亂的女人像突然發了瘋的掙開安全人員的束縛,跌跌撞撞地推開擋路的阻礙一路直衝,消瘦的五官仍可見其昔日的美麗。

  她心神渙散地先看看倒臥血泊中的驚慌新郎,再瞧瞧一手護著新娘子防備著她的冷酷男子,瘋狂的眼眸中有了領悟。

  「說要娶我的人是誰,負心的人又是誰?」

  如她所預料地,眾人的視線落在一臉心虛的新郎身上,她醒悟地發出大笑……

  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愛錯人,愛錯了人……哈……傻呀!愛錯人了……哈……愛錯人了……

  *******

  「莉亞娜你這個大混蛋,我要殺了你——」

  打了個哈欠伸不直腰的藍喜兒像擱淺的鯨魚動也不動,兩腳伸直擺放在茶几上十分悠閒,左手邊是現烤的餅乾,右邊放著現搾的鮮果汁,完全過著豬的舒適生活。

  她現在很快樂,非常快樂,因為老公終於像個人了。

  笑容始終停留在她圓圓的蘋果臉上,剛過二十八歲生日的她,怎麼看都像十八歲的大一女學生,沒人相信她居然結婚了。

  很幸福、很幸福地看著丈夫怒髮衝冠、面色鐵青,非常粗魯地將人家送給她的「禮物」一一丟到院子後,拎了一桶汽油準備毀屍滅跡。

  「糖嬸,我還要一份蛋糕,特大的。」她太容易飢餓了。

  「小姐,你吃太多了吧!廚房裡還燉著一鍋雞湯,我去端……」她最近這一陣子最需要補了。

  「喔!不,你饒了我吧!我聞到雞湯的味道就會反胃,你別再折騰我了。」這是幸福中的小小不幸福,幸福附帶品。

  「不行,想吐也得給我吞下去。」福態的糖嬸態度強硬地像只老母雞,非要把她羽翼下的小雞全照顧得肥嫩可口。

  「不要啦!我會變成豬的。」不,她已經是豬了,又肥又腫的等著宰殺下鍋。

  糖嬸沒理會她的無病呻吟,肥腰一扭走向廚房瞧瞧她的雞燉爛了沒。

  「你不是喜歡當豬,我成全了你。」一反剛才的怒不可遏,笑容可掬的卡維爾將手放在她的肚皮上打招呼。

  是呀!豬!不就正是指她。「我腰痛。」

  「來,我揉揉,手靠到我腰上來。」嬌貴的小女人喲!她真成了豬。

  不過還是他最鍾愛的豬老婆。

  「你在嘲笑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肥得根本構不到你的腰。」翻身很累的。

  他好笑地親親她的臉頰。「孕婦的歇斯底里。」

  「哼!你乾脆說我是產前憂鬱症,找幾個精神科醫生來診治我好了。」他真無聊,老愛摸她圓滾滾的肚子。

  「又頑皮了,今天寶寶乖不乖呀?」真孩子氣,都快當母親的人。

  翻過她的身輕輕揉按著,幸福的卡維爾像每一個急欲迎接小生命的傻父親一樣,一邊輕哄著妻子,一邊對著肚子裡的孩子說話,自得其樂地擁抱他的妻與子。

  倫敦那件殺人魔的案子終於落幕了,原來真是雪菲兒?潔妮茜所為。

  她原本是卡維爾發洩性慾的情婦,安於本份的提供性服務不做多想,悄悄的把愛意埋在心底不向人吐露,只求他能一直的眷顧她。

  不知何時開始,她發現他造訪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前腳才走不久又折返,二話不說的抱起她往臥室走,激烈纏綿終宵才肯罷休。

  於是乎,她有了期待。

  漸漸地,她的心起了變化,越來越貪心的要求更多,相信他時陰時晴的諾言,歡心喜悅的等著成為他的妻子。

  沒想到居然是一場騙局,她愛的根本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而她也恨錯了對象。

  如今她被判進入精神病院治療,短期內是不可能再活躍男人圈裡,叫很多愛拈花惹草的貴族大為放心,又開始淫亂的日常生活。

  倒是傑洛的言行收斂了幾分,不再沉迷於男歡女愛中,學著正經八百的成立辦事處,準備進軍政壇,讓放下自傲的葛麗絲大為欣慰。

  不過她還是宣稱不喜歡她的長媳,要她生下孩子交由她撫養,省得麥提斯家族又多一名粗野的成員。

  「你只關心寶寶都不關心我,我吃味了。」她的腳好像象腿,重得要命。

  「少撒嬌了,我不會同意的。」她休想要他屈服。

  「我什麼也沒說呀!」睜大圓亮的雙眸,它們一如以往的清明。

  他撫著她的眉咬牙切齒。「除非我死,否則愛情島不歡迎莉亞娜那位貴客。」

  「你……嘻!男人別那麼小心眼嘛!人家是怕我寂寞……」因為她走不動了,無法四處野逛。

  「你有我就夠了。」他恨恨的道。

  有哪個行為端莊的千金小姐會送女人充氣娃娃,而且一次包機送來一百零七組,個個與真人體型無異,尺寸和公馬差不多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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