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我好像說錯了,他們本來就是兄弟……」熊貓兄弟。
哎呀!不能笑、不能笑,她老公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森寒,看來快成仙了。
「你怎麼會認為兇手的目標是你?」從不打人結仇的她不可能有敵人。
除非是她那群死不知悔改的藍家親戚,否則剛到倫敦不久的她怎會引人尋釁。
嚇死人了,害她差點腦抽筋。「很簡單呀!因為她說了一句話。」
「很簡單?」
「她?」
「一句話——」
哇!一群鸚鵡,好有成就感哦!
暗自竊喜的藍喜兒沒發覺她已成為眾矢之的,人人恨不得射她一箭,除了她老公之外——
由她口中說來的很簡單讓他們認為很頭痛,為什麼她能肯定犯案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她有特異功能不成?
根據目擊者莉亞娜的形容正好和她相反,兇手的體型非常高大,行動敏捷,穿著黑色大衣、戴面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持刀刺來。
當時人潮擁擠,口音雜亂,她驚嚇過度來不及反應,突地一股衝力將她撞倒才倖免於難,她根本沒聽到兇手說了什麼話。
更離譜的是藍喜兒明明有能力制服對方,可是她卻因為被櫥窗裡的蛋糕造型吸引,不管傷口淌著血,跑進人家店裡買了一塊蛋糕。
等她吃完了人也跑了,只有扭傷腿的莉亞娜驚魂未定地坐在行道樹下,雙手環胸不停的顫抖。
離死太近會讓人學會謙卑,她再也不敢誇言倫敦治安良好。
「你們幹麼瞪著我,難道莉亞娜沒轉述那句話?」很好猜的嘛!
神情顯得彆扭的莉亞娜輕扯自己的裙子。「我什麼也沒聽到。」
「不會吧!很純正的義大利語,聲音雖然低沉地像男人……」等等,她的表情好古怪。「你不懂義大利語!?」
「我修過法語、德語、西班牙語、葡萄牙……」她會的語言足夠編列一本百科全書。
「可是你不會義大利語。」藍喜兒一針見血的指出空門。
她當下表情不自然的咬著牙低吼,「沒人規定我一定得懂義大利語吧?」
「你怎麼可以不懂,你是完美無瑕的莉亞娜吶!我家婆婆對你可是推崇備至,老是要求我必須有你的一半涵養,你怎能不懂?」誰知樣板美人也有瑕疵。
一臉失望的藍喜兒讓人感到愧疚,好像她興致勃勃的帶了上好工具要挖鑽石,可是卻挖出一堆狗屎,錯愕之情叫人無言以對。
尤其是葛麗絲的侷促神色最為難看,這番話明擺著說她沒挑人的眼光,百般執著只為一顆不怎麼透明的石頭。
「喜兒,別把話題扯遠了,那人到底說了什麼?」他從不認為妻子需要改變,這樣純真的本性最適合她。
不像一屋子人滿腹心機。
藍喜兒的表情還是很沮喪,不相信完美也會不完美。「搶我的男人都該死。」
「嘎!?」她說了什麼?
「這是義大利語,意思是敢搶我的男人就得死。」唉!好哀怨哦!為什麼世上沒有完美的人?
本來的笑臉一垮成了愁眉苦臉,她的無言控訴叫所有人都有對不起她的感覺,沒見到她陽光般的笑容很不習慣。
莉亞娜確定的說:「我沒搶過任何人的男人,除了你。」現在她不屑了,自私自利的男人配不上高貴的她。
「對呀!除了我,目前和我有關係的人是卡維爾,也是你唯一牽涉過的對象,她不對付你要對付誰。」呵呵呵!她真倒楣。
「為什麼是我?」她不平的怒視。
「因為……」藍喜兒的臉瞬間發光發亮。「誰叫你是結婚啟示上的新娘。」
*******
倫敦近郊又出現一具男屍,同樣睜目未闔獨缺一顆心,下身已然潰爛難以辨認,空洞的左胸插上一株沒有花朵的玫瑰刺梗。
玫瑰花代表愛情,無花余梗刺表示愛情已亡,剩下的將是復仇的心。
死者的未婚妻懊悔不已,自責不肯取消婚禮才會導致愛人的死亡,悲憤之餘竟也選擇輕生,在未婚夫墳前的大樹上吊自殺。
殊不知她的死毫無意義,因為……
「呵……愚蠢的女人,你以為你的男人只專情你一人嗎?他在我身上獲得的快樂可是你給不了的,你根本不懂男人……」
笑聲如魅,陰冷而寒僳,微帶腥甜的血味。
陰暗的房間只留下一盞燈,照出華美的大床,以及床前的那面鏡子。
艷美絕麗的女子出現在鏡子裡,獰笑的注視著她貼在鏡上的剪報,鮮紅的唇膏如血般塗滿剪報中優雅女子的素臉,似在宣告她的死期。
背叛愛情的男人該死,奪人所愛的女人更該死,他們通通都該下地獄。
等著吧!叛愛之人,我就要來了。
小心你的背後。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
第九章
「你……你這個魔鬼,我恨你,恨你,恨你……」
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失去理智,忿忿不休的重複恨語,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自私至此的男人,未經她的允許私自軟禁她,對外宣稱她是「自願」的。
莉亞娜無懈可擊的面容已出現崩潰的前兆,沒了修養地唾罵造成她這種結局的可惡份子,恨不得抽那人幾根筋好洩憤。
她怎麼能像無事人般無動於哀,悠哉悠哉地編著草鞋哼大地之歌,真拿她當替死鬼不成?
為什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地坐著家中不趟渾水,可是禍偏從窗外入,不請自來的帶給她永無寧日的惡夢,這筆帳自己該找誰算?
她的老公嗎?
一聲冷哼由鼻孔噴出,更加不屑的莉亞娜很想啃食卡維爾的骨肉,狼狽為奸的夫妻最為可恥,他們憑什麼要她合作,她可不是被人寵上天的白癡老婆。
好事人家去享,惡運由她一人擔,天下還有這等惡魔事嗎?
簡直是狗屎。
「大姊,她好像在罵人。」好可怕哦!橫眉豎眼地好不嚇人。
「不,她在嫉妒我的命好,忍不住向她的上帝抱怨了兩句。」唉!完美的形象……
嘻嘻!完成了。
改拿稻草當鞋編的藍喜兒一點也不在意編出四不像,她的「手工」專長不在於此,看園丁大肥打算拿稻草鋪花當肥料,她趁機偷渡了兩大把。
誰叫她老公老當她是廢人,不過傷了手臂便諸事不宜,這也不許動,那也不許提的晾著,害她無聊地直想和蚊子下棋。
只是她好像有點幸災樂禍似的,讓客人自言自語地練嗓子也不理睬,看來她是感染上老公的冷血無情。
「啦……今天的天氣真好……啦……今天的雲彩很動人……啦……今天的陽光好燦爛……啦……今天的藍喜兒最快樂……啦……」
「姊,你別唱了,她快要撲過來了。」藍天樂心想要趕緊找掩護,以免首當其衝當肉墊。
她心情好得很,不要吵。「不會啦!人家是很有修養的淑女,做不出太粗野的動作。
「啦……春天的百花香……啦……夏天的荷花開……啦……秋天的牡丹……」
藍天樂打斷她的興致,「不對,秋天是桂花,牡丹哪會在秋天開。」聽起來怪怪的。
「是嗎?幾時改了,怎麼沒人通知我?」太不夠意思了。
因為那是你亂編的。「姊,你是不是變胖了?」
「你有看過不胖的豬嗎?」吃好,用好,養尊處優,不胖才叫人懷疑。
這倒也是,豬是胖嘟嘟的,可是她是個人耶!極崇拜自己姊姊的魏天樂不敢頂嘴,奴才似地剝了個橘子餵她。
所以她才自稱命好。
「但是你好像只有局部胖,其他地方根本不胖。」他好奇的盯著她微凸的小腹。
她故做神秘的一笑。「秘密。」
「什麼秘密?」好興奮、好興奮,他最喜歡聽秘密。
「呵呵……那就是……」藍喜兒等他把耳朵靠過來時,用稻草搔著他脖子。「不告訴你。」
就說是秘密了哪能輕易外洩,攸關於「職業」內容,當然要保密防諜嘍!
尤其外號大喇叭的他最守不住秘密,告訴他等於告訴全世界,他會在半個小時內傳簡訊給所有他認識的人,包括FBI。
「別這樣啦!大姊,話說一半很不人道。」他受虐了,精神飽受摧殘。
誰理你。「我今天很快樂,我要編小鞋鞋給我的蚱蜢穿。」
嗯……好、好像很難!怎麼看都像一艘船,而且快沉了。
也許下次該買本《編織入門》來瞧瞧。
魏天樂瞧瞧起居室裡那台七十二寸大電視,心想她口中的蚱蜢會不會是上頭那只……呃,娛蚣。「不要唱了啦!有人快捉狂了。」
他發誓要做個好孩子,絕不再偷看聖瑪麗亞中學啦啦隊隊長換衣服,只求那「淑女」能繼續淑女,千萬別太衝動。
嚇!「變臉」那部片子該找她去演女主角,她絕對能勝任。
變得好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