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上司衛森則挽著美女上下班,親親熱熱無視旁人的側目恣情調笑,每每上演火熱激情的畫面,讓人臉紅心跳地直道總裁變了性。
她不相信,不相信呵!
不該這般對她,她做錯了什麼?
難道為了她無私的交付處子之身,還是嫌棄她拙劣的床第技巧,或是她的身體不夠吸引他瞧上第二眼?
一切無解的問題困擾了她理智的大腦,雜亂不清地擠滿她腦海,她快要被逼得崩潰。
她需要答案,需要他。
藍秋灩如往常一樣端莊的走進衛氏企業,明顯地感受到週遭憐憫的目光,她的心為之一痛。
努力偽裝起心情,她踩著堅定的步伐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闔上的那一剎那,同情的耳語由四面八方飄向她,淹沒她咬牙硬撐的堅強。你在做什麼,來找羞辱嗎?她剖心自問。
執著的愛,不甘的情,迫使她走這一遭,她不要拱手讓出自己的幸福。
她做不到。
「啊!藍……藍小姐,你怎麼來了?」向來對她深具敵意的王秘書驚訝地少了尖銳。
飛上枝頭當鳳凰是每一位稍具姿色女子的夢想,身為秘書當然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仇視情敵是必然心態。
不過她死心了,繼而憐憫起情敵的際遇。
她才是最大的輸家。
「王秘書,你好像不歡迎我。」藍秋灩佩服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呃!你最近很少來走動,我一時逆光沒看清楚你的容貌。」她略顯無措地說著謊。
「總裁在嗎?」她輕柔的問。
背光而坐會逆光?多牽強的藉口。
「總裁他……他出去談公事。」王秘書手心冒汗地偷覦身側那道門。
「他的座車還停在地下室,是不是你記錯了?」她不會忘了他的車型及車號。
「喔!他在會議室開會,一項重大投資的合作議題。」她面不改色的圓謊。
「那我過去等他好了。」
王秘書臉色一變地抓住她握門把的手。「不好吧!會要開很久,一時半刻是散不了會。」
「反正我沒事,可以等等他。」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那到會客室等吧!我先去通知總裁再去泡杯咖啡……」她絕對不能讓人進入辦公室。
總裁的怒氣可不是她這小小的秘書能承受,尤其是不巧打斷他正在辦的事。
「王秘書,我是總裁的未婚妻,以前不也常在辦公室等他。」藍秋灩很不安,一扇門竟讓她有舉步維艱的壓迫感。
「現在不一樣……」她小聲的咕噥著。
「嗯,你說什麼?」
「呃!我沒說……你最好還是別進去。」不想她太難堪。
她顫著唇取笑著說:「難道裡面有見不得人的事?」
看她神情閃爍,語焉不詳,讓她殘餘的信心大受打擊,藍秋灩不是傻子,豈會不懂她放下芥蒂,刻意要築成一道防牆。
是怕她受傷還是擔心被炒魷魚?
她想兩者都有吧!不然不會急於帶離她好去打小報告。
人性的污穢由此可見。
「藍小姐,凡事要看開,不是你的就不要強求。」這是忠告。
「他辦公室裡有人?」
王秘書看看門,「嗯。」
「女人?」她心口一陣酸澀。
王秘書遲疑了一下點頭。
「他愛她嗎?」瞧她多傻氣,專挑傷心的話題。
「我想是吧!」她不敢直言是很愛很愛,近乎是迷戀成狂。
她是愛慕總裁的。
但是自從總裁走了一趟蝴蝶谷回來後,一切都變了,他完全換了一個人。
不僅天天摟著名喚胡蝶的大美人進進出出,臉上的冰寒被溫暖笑意取代,像呵護易碎水晶般小心翼翼,不曾有過惡語。
甚至推掉各類應酬和宴會,時間一到就準時下班,不再加班到凌晨一、兩點,比員工還迫不及待下班鈴的響起,通常是第一個離開公司的人。
若是以前,總裁總是最後一個走的。
「不是我要挑撥離間,有些事是不能比較的,你還是認命些,不要一味地以為癡心就一定有回報。」
「王秘書,你相當不看好我的付出吧?」女人天生癡傻。
「應該說已成事實就假不了,你要調適好心態。」烏鴉若攀不上梧桐,就找棵老樹棲。同樣有個寄托。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想放棄。」說得心酸的藍秋灩手放在門把上遲遲不轉。
「小心。」她只能送上這一句話。
小心?藍秋灩不解的深吸了口氣。「謝謝。」
鼓起全身的勇氣,她轉動門把一推,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住,如蟻噬的痛侵向四肢,無法忍受的一喊——
「你們在幹什麼醜事?」在桌上糾纏的半裸男女倏地停下動作,眼神滿覆渙散的情慾回看她。
突然,震耳的咆哮聲響起——
「該死,誰准你進來!」
似乎不在意的兩人慢條斯理的整整衣物,視藍秋灩的介入為無形,緩慢地調勻急促的呼吸,平復下腹未獲滿足的慾望。
他們沒有愧疚感,一個生性豪情的男人,除了所愛之人,誰也進不了他的心。
而天性自由的胡蝶早料到有這一天,以平常心迎接該來的責難,她犧牲的是千年修行即將得到的仙名,所以不欠任何人。
只能說相愛的時機來得不巧,總要有人受傷。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傷心欲絕的藍秋灩發出深沉的吶喊,眼前兩人無所謂的態度讓她覺得癡心是一件愚蠢的事,顛覆她的愛情觀。
人不該有羞恥心嗎?
為何背叛的人可以用理直氣壯的眼神瞪她,而有理的一方反倒氣弱的像第三者,無助地靜止在原地不敢前進等候審判?
她不該為自己的無端遭棄申訴嗎?誰來為公平下註腳呢?是非已經分不清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取消了婚禮的籌備事宜?」
氣息深濃的衛森扣上上排鈕扣。「是。」
「為什麼、我做錯了哪件事?」她有權要求一個合理的解釋。
「答案擺在眼前,你看不見嗎?」他親暱地為愛人梳攏亂髮。
「她有比我好嗎?」她忘了王秘書的警告,人是不能相互比較的。
「仔細瞧瞧蝶兒,你有資格和她計較嗎?」衛森挑起胡蝶半掩的臉孔打擊她。
出塵的靈妍五官,恍若春水的盈盈澄眸,大受刺激的藍秋灩產生一種錯覺,似乎在她身上看到漫天飛舞的蝴蝶,鼻間有股花蜜香味。
她自認是個出色的美女,可是一見到這張姿容,她才知何謂天人之色。
花為貌,月為神,玉骨冰清,雪膚剔透,眉宇間流動著少見的獨特氣質,一副不染纖塵的純淨風情,連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動。
雖然不致自慚形穢,但是兩相對照下,玉與石的分野昭然可見,她的黯淡剛好襯其明亮。
「別太咄咄逼人,是你先有負於她。」慈悲心是修行者必備的品德之一。
「蝶兒。你該和我站在同一立場。」不悅的衛森板起臉說教。
「我不具備殺手特性嘛!」胡蝶撒嬌地軟化他渾身的戾氣。
柔能克剛,水能斷金。
他果真放軟聲音。「你當我是殺手呀!」
「不是嗎?專門扼殺女性情感的大惡棍。」如果要下地獄,他們倆的罪一樣重。
奪情。
毀愛。
「有什麼辦法,我把全部的感情都投注在你身上。」無情自然下得了手。
「別玩我頭髮,先去安撫她。」總要顧忌旁人的心情。胡蝶從他指間抽回長髮。
衛森不豫的重吻她,「你都不關心我。」
「饒了我吧!你早過了和兄弟姊妹搶玩具的年紀。」她好笑的說。
他的佔有慾強得驚人,動不動就吃點小醋,不許人對她的容顏露出驚艷的表情,一律保持一公尺的距離,休想僭越。
有時一些不怕死的勇士想來嘗試,結果下場是哀哉烈士,殘屍而返。
連她想回蝴蝶谷的要求都在他的怒視下無疾而終,不管他走到哪都一定要她隨行,時時盯緊她的一舉一動。
本來她就是隨興之人,不會因他種種限制而不快,有得必有失,捨得的人才有福。
「你們一定要當著我的面濃情蜜意一番,才顯得我是多麼失敗和不堪嗎?」藍秋灩的泣訴中止了兩人的對話。
「我沒請你來。」衛森的冷語反射出她的悲哀。
「你片面取消一個月後的婚禮,難道不用知會我這個當事人一下?」好歹看著衛、藍兩家的交情。
「你比較失禮。」胡蝶在他耳旁低聲一喃。
他微惱地橫暌一眼。「我本來打算親自上藍家說明此事,可是忙得抽不出空。」
「是忙著和女人翻雲覆雨,極盡纏綿之事吧!」她含淚說著尖酸之語。
「誰叫你乏味得引不起我的興趣,一想到和你上床就欲振乏力。」他刻薄地推諉自身過失。
臉色一白的藍秋灩貼著牆壁低泣。「我做得還不夠完美,你怎能羞辱得如此徹底。」
「不,就是因為你表現得太完美,讓人感覺不到你的生命力,好像和刻板的電腦交談,一字一句都經過精心篩選。」完美得令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