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奴挪挪紫玉珮腰,埋怨地從屏風走出來,看到恩天隨四平八穩地坐在茶几邊飲春茶,不免有氣地往他小腿脛一踹。
「過份啦!人家在生氣,你好歹幫腔兩句。」她嬌憨地嘟著嘴有點撒嬌意味。
瞧見她老是系不緊佩帶,恩天隨莞爾地走到她面前,熟悉地調整好紫玉位置,如同昔日在火蝶谷一般。
「何必在乎娘說什麼,我行我素慣了的你還會介意嗎?」愛鬧的脾氣依舊。
春風不解意,桃花笑綠柳。
「唉,不好玩,老是瞞不過你。」很自然的,她就把頭倚點在他胸口。
恩天隨借勢擁她入懷。「老人家的觀念是守舊些,相信假以時日她會喜歡你的真性子。」
原本該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母親,但因私心作祟,想和她多享點屬於兩人的自在生活,誘導出她對自己的感情,因此才鬧出這場風波。
待在追雲山莊這段日子,她的感情漸漸被激發,開始識得情滋味,佔有慾和醋勁著實不小,光看被她磨去銳角的雪無心便知一、二。
他知道她愛上他,只可惜本人還處於虛無飄渺間,完全懵懂無知,快樂地優遊莊內。
這樣也好,不知是一種幸福,有他愛著她足矣!
「喜歡!」季小奴迷惑的偏著頭。「喜歡是什麼感覺?」
恩天隨好笑地吻了她一下,輕摟著她搖晃。
「喜歡就是你和某人在一起會很快樂、很開心,想常常和他在一起。」
她一副瞭解地猛點頭。「我喜歡你。」他的胸膛抱起來好舒服好溫暖。
原來這就是喜歡。
「不對。」
「嗄?」季小奴愣住。
「你對我的感覺是比喜歡還要喜歡。」終於要引導她走到最後一步。
她困惱地皺皺鼻子。「嗄--好複雜,聽起來比默書還艱澀難懂。」
在一個時辰默十本經書很簡單,要她用心去思考什麼叫喜歡卻很為難,因為肉眼無視的東西最難捉摸。
自由慣了的人,不愛思考。
「我問你喜不喜歡你爹娘?」他用最淺顯的方式解釋。
通常越聰明的人對感情越遲鈍,大概他們自然而然得知情愛是麻煩事,所以在自己未察覺前就先自我封閉的緣故吧!
他的小奴就是這種懶人。
「誰不喜歡自個的爹娘,我還喜歡哥哥嫂嫂們呢!」他問得好驢哦!
「師父和師姑呢!」他故意問道。
她臉上立即出現厭惡的表情。「老魔頭和毒姑姑最討厭了,一天到晚逼人家學他們的絕世武功。」
老魔頭指的是求敗劍魔獨孤輕狂,他的獨孤九式獨霸天下,至今仍無人能敵,所以他一直希望武學奇葩季小奴能練就一身好絕學來打敗他。
毒姑姑乃化冰毒仙千丈雪,擅長使毒和易容,玉女劍法使得出神入化,一直想找個傳人來繼承衣缽,可惜季小奴對劍術沒興趣,只學會……不,應該說背會了所有毒經。
至於易容她學了一半就束之高閣,理由是--她又不是沒臉見人。
總之懶人借口一大堆,一說起玩可跑得比任何人都勤快。
「其實你心裡是喜歡他們,不然你大可一走了之,何必老待在火蝶谷陪他們呢?」
季小奴眼睛一亮。「對耶!你說得好有道理!那你為什麼說我不喜歡你,而是比喜歡更喜歡呢?」
「嗯!那是--愛。」
他說那個字時,眼神倏然變得柔和,專注地盯著季小奴發亮的小俏臉。
「愛?」好深奧的字。
「對,愛。我愛你,而你愛我。」這句我愛你擱在心中許久,今日終於說出口。
她甜甜的一笑,主動的捧起他的臉烙下火熱的吻。「我喜歡你愛我,可是我不知道是否愛你。」
結束長長一吻,恩天隨有些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瓣,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生怕一鬆手她會像隻鳥兒從掌心飛走無蹤。
收網的時刻到了。
「你是愛我的,想想雪無心一靠我太近,你是不是會不高興,想趕人,最好沒有女人靠近我?」
季小奴頭一回認真的思考,原來那種悶悶的不舒服感是愛呀!像她這麼聰明的人怎會想不到呢!
一開了竅,她滿心歡喜地抱著他又親又啄,然後毫不扭怩的對著他說--
「我愛你。」
為了這一句話,十四年的等候有了代價。
「我也愛你。」
長久壓抑的情感找到宣洩的開口,爆發出來的猛烈熾情狂襲初嘗情味的小佳人,兩唇相濡,舌齒以沫,交纏出深情。
恩天隨放肆地吸吮她口中的甜蜜,先前平復的慾火在下腹燃燒,這次,他不認為自己克制得住。
於是--
他抱起季小奴走向床邊,兩人同往床上一滾,他溫柔卻有些急躁地解開她的胸衣,呼吸變得沉重。
「小奴,叫我的名字。」
「天……天隨……可是……我好……好熱……」明明少了件衣服,為何全身燥熱無比。
「乖,小奴,馬上就會……很舒服。」
憑著本能,急喘的恩天隨一一卸下兩人的衣物,手掉在女性私密處摸索挑逗,黏濕的汁液不斷溢出。
「我……我好想,好想要……」扭動著身體,季小奴捉住他的手往私處深穴探去。
她不知身體在吶喊什麼,只知當他的食指填滿幽谷時好滿足……好快樂,不由得拱起身迎合。
聲聲的嬌吟低喃,讓恩天隨再也忍受不住地分開她粉嫩的大腿,輕呢愛語,一個挺腰--
「嗚--好疼。」
他停住不動,飽含慾望的臉佈滿汗水。「一下子就不疼了,相信我。」
她點點頭,手自然往他小腹一擱,禁不起一絲絲撩撥的恩天隨猛烈地衝刺,不斷在她體內抽動,美妙的韻律隨之震動。
雲雨過後,恩天隨正想說兩句愛語,冷不防菊兒推門闖入--
「莊主、小姐,老夫人要……啊--你們……」
第七章
佛堂裡清香不斷,長長短短的銅爐中,觀音依舊斂眉淺笑,渡化一干的眾生,解紅塵之苦。
恩夫人在祖宗牌位前上香,口中唸唸有詞,無非是請祖先開示,只是香火繞人心亂,半途抽手終止詢問。
心不誠、意不正,她有愧在心,所以不敢問。
「姨娘,眼見為憑了吧!表哥為了維護她連你都頂撞,這名妖女不能留在莊裡。」
任娉婷為了發洩怒氣,口口聲聲喚情敵妖女,在老人家身邊嚼耳根,挑起恩夫人和季小奴的嫌隙,藉以除去障礙。
她不原諒季小奴的介入,氣憤恩天隨的漠然和忽視,她一直以為只要用心等候,表哥遲早會發現她的好,繼而深情以待。
結果,他的深情以待給了個來路不明的小乞丐,癡心等候反成泡影,任娉婷絕不甘心將心愛的男人拱手讓人。
「你是有教養的名門閨秀,別叫人家妖女,傳出去會壞了你的閨譽。」恩夫人心煩的說道。
娃兒是不順她的意,可還不到罪大惡極的地步,用不著貶低自己的修養和娃兒一般計較。
「人家都爬到你的頭頂上撒潑。姨娘,有些事是不能容忍的,表哥糊塗,你老人家可要精明點。」
精明?她那模樣倒是十足精明相。「等我問過天隨再下定論也不遲。」
氣歸氣,娃兒有些話倒值得深思,她是不是有先入為主的錯誤觀念,才會一味怪罪娃兒。
其實現在仔細想一想,娃兒應不是一般平庸的乞兒,談吐間流露出富貴人家才有的驕縱氣質,而且眼神清澈明亮,不是看透世情的乞兒能擁有,反而像隱世者的眼。
說來好笑,娃兒娃兒的念著,她的名字是……小奴吧!
「姨娘,你怎麼跟著糊塗,表哥被狐狸精迷住,心當然偏向她,說出來的話有失公准。」
人不負我各自安,人若負我……天地不容。
「娉婷,姨娘知道你心裡難受,好歹你也叫我一聲姨娘,我不會委屈了你。」唉!手心手背都是肉。
任娉婷眼眶一紅。「姨娘,我是真心喜歡表哥,為何他對我總是不屑一顧?」
「這……」恩夫人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以前還可以說他個性孤僻,天性冷漠,可今天晌午那一幕,那些說詞變得矯情、不實。
原來,他還是有溫度、懂得笑,只是對象是旁人罷了。
「恩家是官宦之後,姨娘若讓她和表哥在一起,豈不是有辱祖先聲名。」她接著挑撥。
「還有,也不知道她是什麼出身,說不定覬覦恩家的財產,當年姨父不就因身懷巨款而慘遭盜賊殺害。」
她的危言聳聽像一泓平靜的湖水中突然起了漣漪,一圈圈向岸邊擴散。
「會嗎?小奴看起來不像兇惡之徒。」
小奴?!「越是凶狠之徒,表面越是和善,也許她是先來探路,查看恩家有多少財產,好一舉兼得。」
恩夫人眼神古怪的瞧瞧疼寵多年的任娉婷,她似乎太篤定入主恩家,還未定名份就把自己當恩家人,這種心態是她養成?
反觀言詞犀利的小奴就少了層算計,嘴巴上壞了些,見解倒是十分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