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醫院屬於聖勒盟的產業,而院長正是武雋。
「小碧怎麼樣了?」商靚儀和隨後趕來的衛家成員急切地問著衛霆青。
「正在手術室裡搶救。」
由於衛霆政不願離開手術室一步,護士只好在手術室外做起急救措施。
一行人在門外等了近三個小時,這時武雋匆忙走出手術室。
「怎麼了?」大家全圍了過去。
「她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可是她的血型,醫院血庫存量不足,需要再找人輸血。」
衛霆政抓住他的衣服,「小碧是什麼血型?」
「A型。」
「我是A型。」衛霆政大叫,「趕快帶我去輸血。」
武雋拒絕了衛霆政,「你不行。」
他抗議道:「為什麼不行?我是A型啊!」
「你中槍流血太多,不適合再捐血。」
「我可以,你有沒有聽見?我說我可以!」為了要救她,捐再多的血也無所謂。
「我說不行就不行!」武雋苛責地喝道。他非得那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嗎?那高碧絃為了救他而中槍不就太不值了。
「我是A型。」商靚儀擋在武雋的面前。
「我也是。」衛霆桀和殷曼倩也站了出來。
「夫人的年齡不適合捐血,霆桀和靚儀跟我到檢驗室;為了安全起見我必須檢查你們的血液有沒有問題。」
「別說那麼多,快走。」商靚儀催促著武雋。
在經過抽血檢驗後,確定他們的血液沒問題,才開始進行輸血作業。
第八章
手術歷時十個鐘頭,一干人在外面正等得心慌。手術燈這時熄滅,武雋走出手術室,扯掉嘴上的口罩。
衛霆政有些無力地將輪椅移到武雋的面前,單腳吃力地站起身、拉住他,著急地問:「她怎麼樣?」
「我們已經盡力挽……」
衛霆政在聽見武雋嘴裡所說的一般安慰詞,隨即不支倒地昏了過去。
「喂,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虛弱?」武雋吃驚地扶住衛霆政。
衛霆青和武雋合力把衛霆政扶到休息室,讓他躺在床上。
「我話都還沒說完,他就這樣昏倒了。真是太瞧不起我的醫術了吧!」
「結果到底怎麼樣?」
武雋神氣地拍拍胸脯,「依我高人一等的醫術,手術當然是非常成功噦!不過,她現在還沒渡過危險期,必須在加護病房做觀察;等到危險期一過,才可以轉普通病房。」
一夥人這才放心地微笑了。
武雋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衛霆政,「他真的是霆政嗎?說倒就倒,我怎麼都不知道他有那麼脆弱?」
商靚儀這會兒居然幫起衛霆政,「還不都是你,剛剛一出來開口就說那種話,連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何況他受了傷就已夠虛弱,再加上心裡直擔心著小碧,當然在聽見你那句官腔話後會受不了而不支倒地。」
「我說那句話沒有什麼不對啊!我們剛剛在裡面是真的盡全力去救她。拜託!嵌在她左胸上的子彈差二厘米就命中心臟了耶!我是好不容易才將那顆子取出,這又有什麼不對?」武雋無辜地瞧著一干人臉上責備的表情。
「那你也別一出來就開口說那種會令人誤解的話吧。我們是知道你很辛苦,在裡面窩十個小時;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們也在外面提心吊膽了十個小時耶!你總應該體諒、體諒我們這些脆弱的心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吧!」
這是什麼歪理?好,算他錯行了吧!「抱歉。」武雋無奈地向在場的一干人道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在乎這次的「無辜低頭」。
「大家先回去吧,高碧絃還得在加護病房裡觀察幾天,沒那麼快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加護病房裡也有專業的醫護人員會照顧她,大家就先回去吧。至於霆政,我會幫他請個特別看護,沒事的。」武雋催促著大夥兒離開「他的醫院」,他可不想再和商靚儀那小魔女抬槓。從認識她到現在,他還沒一次辯贏過她。看到她就讓他想到衛家的愛逃「校」寶貝女——衛霜。
「那小碧一脫離險境,你要立刻通知我們。」商靚儀憂心地不想離開醫院。
武雋看出靚儀的不安表情,「好,我會——我會通知大家的。」他趕緊推著他們離開醫院。看見他們全坐上了車離開,武雋才放心地跑去福利中心買他剛才在手術室裡,心中一直掛念的東西——可樂。
衛霆政昏睡了近兩天,主要是因為武雋給他打了針鎮靜劑;他在昏睡的那兩天裡曾驚醒過來,神情激動得讓人沒辦法制住他告訴他實情。逼不得已武雋只好給他打了一針,讓他再好好地睡上一覺。
算算藥力也該消退了,武雋放下手邊的事,坐在他的病床邊等著他醒。
「嗯——」衛霆政眉頭皺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睜開。
天啊,他到底怎麼了?全身酸痛,只差沒散了。
他張開眼睛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再將目光移向兩邊,「這裡——」醫院!小碧!他想起中槍的高碧絃,掙扎地想起身,但身體卻是不聽使喚,儘管他再怎麼使力,都沒辦法坐起身。
衛霆政眼珠子轉了轉,竟發現自己居然被綁在病床上,就像電視上那些精神病患般被人綁住了。
他轉頭發現武雋正大咧咧地坐在一旁,臉色凝重地看著他。
「武雋,放開我!該死的!放開我!我要見小碧——」衛霆政毫不客氣地朝武雋咆哮。
「不行!我不能冒險放了你。」
「你說那是什麼狗屁話?快放開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開我,等我一自由,一定讓你好看。」他要見小碧,不論死活都要見上一面,告訴她他心裡的話。
「放了你可以,不過你得閉上你的嘴好好地聽我把該說的話說完。」
他都快急死了,哪還有心情聽他講廢話,「我要見小碧,快放了我。」
「你是要在這裡嚷嚷個沒完呢?還是閉上嘴聽我把話說完?」武雋威脅道。
衛霆政果真安靜下來,武雋滿意地看了眼躺在床上怒紅了臉的衛霆政,開始把他要說的話一口氣全說完:「小碧她沒事,已經脫離危險期,早上已轉進普通病房了。」
一聽見高碧絃沒事,衛霆政懸掛已久的心終於放下,「她在哪裡?病房在哪裡?我要見她,立刻!」
「在你隔壁病房。」為了衛霆政探訪方便,武雋特別將高碧絃安置在他的隔壁病房。
「快放了我。」衛霆政掙扎著。
「如果你保證在重獲自由後不會狠狠地修理我一頓,我就放了你。」他總得為自身的安危著想吧!
衛霆政冷靜地躺著,「好,我保證。」
得到他的保證後,武雋開始動手拆掉束縛他的布,將他攙扶到輪椅上。
說時遲那時快,衛霆政使盡全力地朝武雋的小腿踢去;當然,是用他沒受傷的那一隻腳。
武雋抱著小腿,痛苦地哀嚎:「你——好痛——。」
「活該!」
「你保證過的。」他以後再也不相信衛家人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保證?對我衛霆政來說值幾兩錢?白癡才會相信。」他嗤之以鼻地坐著輪椅滑向高碧絃的病房。
要不是看在武雋救了高碧絃一命的分上,衛霆政還想再多踢他幾腳,他居然敢把他綁在病床上,他不想活了。
衛霆政摧開房門,清楚地望見躺在床上的高碧絃。
他輕輕地往床邊移動,深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看著她嚴重缺乏營養而瘦削的身子、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容,他難過地輕呼出聲:「小碧——」他的眼眶竟溫熱著想掉淚。
他執起她打著點滴的手,溫柔地握住。
他不能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經過這次的事件,讓他更加領悟到了他對她的情感,她的癡情竟能不顧一切地替他擋了子彈,害她自己如今在生死邊緣掙扎;這一切都只為了他,因為她愛他。
而他回首前塵,發現自己竟一味地傷害她,甚至在侵犯了她後還任性地一次次傷她;而她卻從沒怪過他,一次也沒有,甚至還數次幫他說謊。
他注定這輩子虧欠她,他甘願用一生的時間來償還這情債;他心甘情願……他將臉貼放在她的手背—卜,沉沉地睡了。
兩個人,兩顆心,在睡夢中是否能相會呢?
「為什麼她還不醒?」衛霆政擔心地撫摸著高碧絃的臉,這句話已從他口中出現N次了;他每隔個十分鐘就會把這個問題拋給在他身旁被煩得要死的武雋。
「快了——快了——」武雋無心去理會他的發神經,快樂地喝著可樂。
「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要我每次一問你,你就以這麼不負責任的字眼來敷衍了事,我要一個正確的時間。」衛霆政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冒出不少根白頭髮了。
「好,那就慢了,慢了——」武雋似乎有點皮在癢。
「該死!武——雋——」衛霆政咬牙切齒地喊。要不是他現在有傷在身,他會一腳把他踹到月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