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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紀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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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車子裡,裡頭的溫度有些高且悶熱,蒂希蕥將車窗搖下,將頭靠在窗旁,呼吸著鄉下的新鮮空氣。

  身旁的亞理士今天一整天都板著臉,外表上雖然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但她可以由他緊繃的情緒和一句話都不說的冷漠看出他的異樣,雖然在平時他就不太說話……

  車子行進間,揚起了一波波微風,由窗口吹進拂上她柔皙的俏臉,扯動了細細的烏絲。帶點微甜的風像塊淡而不膩的蛋糕,感覺蓬鬆而柔細,甜而淡雅,入口即化。

  她圓大的眼睛微下彎,如星鑽的眸子藏在淺笑中,讓人迷醉不已。

  亞理士的目光很自然地便被她吸引住,不自覺地以一種欣賞藝術品的角度去看著美麗的蒂希蕥,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無波,心底卻泛起陣陣漣漪,每多看她一眼,心中的情愫也成信數成長。

  一向對感情遲鈍的他,仍未察覺到自己心中對她的渴望,只是目光很容易便定在她纖細的身影上,隨著她的悲喜而牽動著一顆心。

  蒂希蕥感覺到身旁的亞理士熱切的注視,下意識轉頭,便對上他那雙令人顫動的雙眸。瞬間,她臉頰浮上兩朵瑰雲,一時間竟手足無措。

  這種心悸的感覺好熟悉,就像昨晚那場綺夢,讓她渾身戰慄不止。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她鼓起勇氣問,天曉得她這勇氣是向天討了許久才討到的。

  「沒有。」他發現自己的失禮,也發現不自覺中流露的情感,遂以平板的聲調回道:「公主很好。」

  她竟然被他一句「公主」激起不悅的情緒。「不是說好不要稱呼我的頭銜嗎?」

  「頭銜是不能簡化、不能忽略的,該怎麼稱呼就該怎麼稱呼,公主應該知道的。」他又恢復了以往的自己。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皺起柳眉。「我只知道每個人都在和我拉開距離,都在疏離我,一個稱謂就能將所有人和我拉離,讓彼此沒有交集,沒有接觸、深交的機會。」她的朋友已經夠少的了。

  她的話令他震驚萬分,眼中閃過一絲情愫,但隨即又隱藏住。

  「公主會有朋友的。」

  「朋友……會有嗎?」她望著面前的他,一道近似乞求的軟語在車中迴旋。「你可以當我的朋友嗎?」

  他的心被震撼住了,而且是天大的撼動,能夠揚起空谷回音的敲擊。

  他的不語,她當成拒絕,露出難堪傷心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不該這麼要求的。」

  想再說些什麼,但亞理士強迫自己嚥下,以無聲來偽裝自己。

  很奇妙,他的答案竟讓她感到一絲絲心痛、酸澀到讓她又覺胃痛。

  車子在同一個地方停下,亞理士下車替蒂希蕥開門後,便打開後行李箱拿出畫具,接送的專車便揚塵而去。

  架好一切工具,蒂希蕥」便沉醉在繪畫中,只是,表面上的專注卻不代表內心也能如此專注,她的心湖已被撥亂,而那始作俑者便是無意進入她的感情世界,卻又闖進她生活的他。

  熾熱的視線在背後熊熊燃燒,她卻鴕鳥似的不敢轉過身,只好任自己的雙手微微顫抖、頻頻出錯,度過難熬的一個上午。

  中午,她並沒有要廚房準備什麼豐盛的食物,原先連食物都不想帶的,但奶媽怕她餓壞肚子,胃又疼,便吩咐廚房準備一些精緻的三明治,她和亞理士各一個野餐箱。

  礙於身份,亞理士是不能和她平起平坐、一同進餐的,但她一向不在乎這些無謂的規矩,於是她要求:「可以陪我一起吃午餐嗎?」她漾起難以拒絕的微笑。

  原先站在不遠處、倚著樹幹吃三明治的亞理士一陣錯愕,隨即道:「這樣不好。」

  「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要有人陪我一同吃飯。」她聳肩倩笑,柔順的烏絲反射著太陽的盈盈亮光。

  她坐在鋪著餐巾的草地上,餐巾上佈滿食物,三明治簡便卻精緻,而且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廚之手。

  她對著他倩笑,讓他無法看著她柔美的笑容而拒絕她的請求,於是,他默默地走過來,靠著一旁的樹幹。

  「你不坐?」她忽然恍悟他很在乎身份上的尊卑觀念,所以一直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願也不敢逾越了身份。

  「站在這兒就可以。」他咬下一口含著沙律醬和生菜、雞肉的三明治,在嘴中嚼碎。

  蒂希蕥拿著三明治的手停在半空中,望著他好久,然後失望的低下頭解決面前的食物,每咬一口,便會想到他帥氣的面孔。

  那道攀在左側臉頰上的傷痕,沒有破壞他俊帥的臉,反而增添了一絲性格,一縷冷漠……

  她好想知道那道傷痕是怎麼來的,他又是怎麼受傷的,怎麼會將自己的臉傷成這般,她好想知道。

  她端起每天必喝的新鮮牛奶啜了口。這牛奶是奶媽規定每天必須喝的,因為奶媽聽人家說胃不好的人可以喝牛奶;牛奶對胃好,所以奶媽便開始規定她每天最少喝一杯。

  吃飯時是如此,睡覺前奶媽也會端一杯加熱過、熱呼呼的牛奶給她,看著她喝光後才放她睡覺。

  呵,奶媽……她漾起淺笑,模樣迷人極了,只要是有生命的動物都會被她這無害善良的笑容吸引,完全臣服在她似水柔情之下。

  他看傻了,卻極力抑制心頭對她的感覺,迅速將食物解決,平淡地道:「公主今天大概預定幾點回別館?」

  她抬點,望著他一貫無情緒反應的表情、聽著一貫的語調,微揪著一顆心。「和往常一樣。」

  真的很奇怪,自己為何會對他的任何行為舉止有這麼大的反應?她的情緒等於被他拖著走,他只要一直保持冷漠,她就會渾身不舒服,甚至想大聲對著他咆哮,質問他為何對她總是這麼一貫的公式化表情?

  難道她不配和他做朋友,不值得他交心嗎?或許在他眼底,她就只是個比別人幸運,身份背景優秀的的「公主」?她就只以有這種「高人一等」的身份嗎?

  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她也有喜怒哀樂,也想要交朋友。哥哥將她過分保護,她的身份更讓她無法交到別的朋友,因為當有人接近她時,所有的人便會直覺認定那個人對她有所企圖,進而阻止友誼發展。

  這種事情在她身上發生太多次了,數都數不完。

  哥哥基於對媽媽的承諾,很自然地便將她納入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禁止她和未經他同意的人做朋友;身旁一干人對她的保護都已經過頭,好似她是多麼易碎的玻璃品。

  他們老早就替她扣上了個「公主」頭銜的高帽,從小時候起便禁止她做那、做這的,讓她覺得好煩。

  她也是個人,也是需要朋友的,但他們卻一再以她的身份來阻撓她交朋友,總是和她說要慎選朋友,但所謂的慎選是什麼?

  是和她身份背景相當的,還是得經過他們一步步嚴苛審查後才算符合?

  她將未吃完的三明治放下,拿起一旁快幹掉的水彩筆,將顏料塗上畫布,所有的不滿全藉由畫筆而揮灑在無辜的畫布上,形成與之前畫作不同的強烈筆觸,顏色也較鮮艷,已不像她原有的畫作。

  她的怒氣他瞧見了,但卻無話可說,也不能說,說了怕那道刻意升起的防禦會潰決。

  他來是有目的的,思緒卻被她的一舉一動牽著走,甚至圍繞著她打轉。

  頭一次他失去應有的分寸,被一個人這般牽動心緒而不自覺,更忘了自己的任務。

  昨夜……他不該情不自禁吻了她。

  他從來就不會被感情這種東西影響,更不會為了誰而撥動心弦,感情對他來說是最不必要的,他的世界根本不需要這種不必要的東西,他也不容許自己擁有這種懦弱的情感反應。但是昨夜……他為何會被撥動?為何會吻了她?

  為何從認識她到現在,他的情緒一直處於不安狀態?不斷心悸,這種感覺他是第一次感覺到。

  他要理清這種感覺!

  必須要理清,否則所有的一切就會被她所攪亂、壞了所有事。

  第五章

  「鬼已經有幾天沒聯絡了?」壁有些擔心的問。

  鬼從潛入宮邸那天和ZC聯絡後,便和大家失去了聯繫,ZC一干人急得半死,全聚集在書房商量對策,預測鬼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他會不會已經失手了?」室皺著眉頭。

  「不可能,鬼不可能容許自己失手。」壁堅定地搖頭,反駁室的猜測。

  「那麼請誰告訴我,他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聯絡?」星一把火在心中悶燒,反正他從來就沒認同過鬼的能力。

  「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別笑死人了,他會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看是他任務失敗吧。」星很不屑地道。

  「星,你心裡很期望鬼任務失敗嗎?」壁忍住想咆哮的衝動,咬牙問。

  「我可沒說。」星將頭別過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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