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爺在台灣都是住在這裡,這裡範圍很廣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固定的飯店人員上來清掃整理,而且這裡就只有這間房,其他都規劃成書房、客廳和浴室了。」
室一聽大驚。就只有這間房,那不就表示……她得和高野同房而眠!?
室虛弱地將臉埋進雙掌中。怎麼會這樣?
「小姐,您怎麼了?」古村由美緊張地伸手搖搖室。少爺吩咐過,照顧小姐不得出半點差錯,而且禁止小姐出這間房,這點她不太能明瞭,為什麼不讓小姐出這房門一步?怪怪的……
「你說這裡只有這間房,那你們少爺晚上睡哪兒?」室抬起頭抓住她急問。
「少爺不是和小姐睡同間房嗎?」吉村由美的聲音裡擺明了室這麼問很沒道理。
「喔,不——」她揪著一張臉。
吉村由美覺得還是別介入得好,於是她走到小桌子旁端起餐盤。「小姐,肚子餓了嗎?吃晚飯了好不好?」她端著餐盤恭敬地站在床邊。
室仍處於震驚中。
「小姐,雪莉小姐……」吉村由美不明白為什麼她會一臉哀愁。
室茫然的心想,難道她真墜入高野的復仇中,成為他報復的對象、成為他的情婦,任他宰割而無法反抗?
不,為何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並不是故意要欺騙他,甚至利用他啊!她並不是自願的,是為ZC組織,她才迫不得已的!
「小姐。」吉村由美空出一隻手吃力地搖搖室,室從震驚中醒來,轉頭望著她。「小姐,吃晚餐了。」
「由美,對不起,我現在吃不下。」她總會想辦法逃出去,她會找機會逃他遠遠的,哪怕她的心曾在他身上擱淺,她也會從這漩渦裡爬出來,不會讓他有任何碰她的機會。因她知道,當身體真正給了他之後,所謂的逃脫已不成意義,相對的,她可能會更迷失自己,任他予取予求。
「可是小姐,您不吃晚餐我很難交差。」吉村由美非常困擾。若雪莉小姐不吃飯,她該怎麼回答少爺的話?少爺說了,自己得向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小姐的一切,若少爺知道她沒盡職讓小姐吃飯,她就完了。「小姐,求求您吃一點吧!」
「抱歉,由美,我真的吃不下。」她全身無力地想睡覺。或許,絕食能為她摸來逃脫的契機,能借由就醫的機會離開這房間,既而逃走……
「那您喝點湯好嗎?這湯很好喝,是飯店大廚親手熬製的,很有名喔。」就算是喝湯也好,拜託啦!吉村由美以乞求的眼神望向室。
但室已決定絕食到底。「這樣好了,由美,你先將餐盤放著,我若肚子餓就去吃好嗎?」絕對不碰!
「好好好,我把餐盤放在這兒,小姐您真的要吃喔。」與其原封不動的端出去,還不如放在房間裡,至少小姐說她肚子餓會吃,那她也可以交代。
「你先出去吧。」
「喔,好。」其實除了照顧小姐,她根本就沒事做,但她還是離開了房間。
室瞪了小桌子上的餐盤一眼,其實她肚子餓得快昏了,可是為了能逃出去?再餓也不能動那桌上的食物。
室躺回床上,翻過身背對著小桌子,甚至將被子拉高蒙住頭,拒絕去幻想香噴噴的食物,一會兒竟然又睡著了。
第三章
室被人強迫從昏睡中醒來,來人的怒氣和陰冷的氣勢,和她形成強烈對比。
「做什麼?」晚餐沒吃,連說話都吃力得很。室揉揉眼,還搞不清楚狀況。
「聽說有人想跟我玩命。」籐堂高野嘲諷道。
「你在說什麼!」她甩開他的鉗制,不讓他碰。為何他老是喜歡和人雞同鴨講?
「你晚餐吃了?」這不是問話,是質詢,因為知道她根本沒動任何東西,所以他很憤怒。
室終於明白高野的問話,然後發現站在高野身後遠遠的由美,只見她愧疚地不敢抬起頭,恭敬地站著。
室冷冷的回答:「有或沒有關什麼事……啊——」突然手被他用力扭了過來,好似他稍加點力氣就會折斷,而他仍不願放手,無情冷血地反握著她脆弱的手腕。
「你做什麼!很痛耶!」
「痛?」他令人恐懼地瞇起性感的雙眼,嘴角揚起邪惡帶著森冷的笑。「原來ZC的成員也會怕痛,我還以為那天你那麼勇敢的替夥伴擋那一槍,就是表明了你不怕死不怕痛。怎麼,才多久沒見,全變樣了?」
想起了那日,她的肩頭又隱隱抽痛。縱然傷口已痊癒,但畢竟曾受過傷,終究還是會有細微抽痛的跡象,何況他還反壓制著她的手腕。「我替星擋那一槍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傷害他們。」她的臉色開始變白。
他冷哼。「好偉大的同袍愛,我該掌聲鼓勵嗎?」
吉村由美在背後看著這對璧人,不瞭解為何他們會如此針鋒相對。
「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態!」可惡!肩膀怎麼越來越痛了。
他感受到了她的虛弱,也看到她臉上漸漸慘白的臉色,於是放開手。
「由美!」
「少爺……」吉村由美被嚇了一跳,聲音顫抖。
「把餐盤端到小姐面前,我要看著她一樣一樣吃下去。」他定定的盯著室,目光的焦距不曾移開過。
「你不能強迫我吃下任何東西!」她怒喝。
他冷然地回道:「你知道我能,而且也很願意強迫你吃任何東西。」
由美戰戰兢兢地將餐盤端放在床邊,然後又乖順地站離床邊好遠,遠到快縮到角落去了。
室堅決不看身旁的食物一眼,將頭撇開,甚至不看籐堂高野。
籐堂高野額際的青筋一一浮起,冷硬的說:「很好,你不願自己吃想讓人喂,那我就成全你。」他端起濃湯,舀起一湯匙的湯,手捏住她下顎,將湯匙抵在她的嘴上,但她堅決不開口,他的力道再加深,緊得讓她不得不開口,然後他如願將湯匙送進她嘴裡。
她的眼裡全是憤怒,一口氣將嘴裡的湯吐向他,這會兒,他的臉和衣服全是她吐出來的湯汁,他先是錯愕,然後即陰森地迅速攫住她細嫩的頸項,緊緊掐住。她在跟他作對!
「呃——」她難受地瞪著她。她……快不能呼吸……
「想和我鬥,你還嫩得很!」
「我……」空氣越來越稀薄,吸入的氧氣也越來越少,她的眼睛慢慢閉上,意識逐漸渙散。
籐堂高野深吸口氣,然後低頭封住她的唇,將口中的氧氣吐進她的嘴裡,手也放了開來。
吉村由美被這一幕嚇死了,全身僵硬得說不出話。
突如其來的空氣讓她嗆了好幾口。「咳咳……咳……」
他多希望她不曾背叛他……籐堂高野的眼神有一刻柔和了下來。
曾經,她是自己願意傾盡所有去呵護的女人;曾經,她是他想去好好疼愛的女人;曾經……有太多的曾經,如今卻被她親自毀去。
他無情地站起身,故意忽略她的難受。「警告你,最好乖乖的把晚餐吃掉,否則我會很樂意再來餵你一次。」他打開衣櫥拿出一套衣服。「由美,好好盯著她,等她把所有食物吃完,你才能回去休息知道嗎?」
「是。」由美不敢反駁,又不是不要命了,光看少爺對待小姐的態度……哇!
她心中暗自捏了把冷汗。
室仍在試著平順呼吸;看來,絕食這招是行不通了。
她沒想到他竟是這般無情得徹底的男人,而且冷血得可以,他的血可以說像冰一樣,她懷凝他還有沒有人性……
為何她感受不到之前那個溫柔的他?那個對她極盡呵護、給予她霸道溫柔的高野?
室想到此不禁失笑。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愛上她,他恨極了她,巴不得她從人世間蒸發,恨不得他的折磨能讓她日漸消瘦。
現在他的心中只想對她復仇,以懲罰她的背叛和欺騙,他只想以無情的對待來傷害她,又怎會給予她溫柔呢?
一切只是她的夢想,原想躲在最陰暗的角落好好的看他一眼,然後便從此自他生命中消失,但……
呵,她墮落了,沉迷了,果真陷入泥沼,沉淪直至滅頂,卻無法逃開他,她的心真的迷失了。
☆ ☆ ☆
室以為自己的災難只到晚餐結束,只要吃了晚餐,她就可以鬆口氣,沒想到她真正的災難現在才開始……
此刻,她躲在房間最角落,於裡緊揪著枕頭擋在身前,脆弱得有如一隻受驚嚇的小麻雀。籐堂高野傭懶地坐在超大的床上,身上散發著剛洗完澡的清香,如一頭豹般瞇眼盯著室,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不清楚在想什麼。
室被盯著,一時之間竟害羞了起來,她轉過身去不看他,非常不自在,一直把玩手上的枕頭以發洩心中的尷尬。
他沉默了會兒,手撐著下顎,然後淡淡、如魔咒般地開口。「你還要逃避多久?」
聞言,室將視線移回他身上,卻看到他臉上淡然的笑,性感得讓她差點心神恍忽。「你、你在說什麼?」不可以看他,絕對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的眼神吸去靈魂!她又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