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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紀瑩

  「你們聽得懂嗎?」室神氣的抬高下巴。「告訴你,全世界除了一些主要語言外,還有數不清的方言,我不信你們真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她是認定了眼前兩位自大的豬玀聽不懂她剛剛講的非洲話。

  「別以為你會的語言多就神氣。」井一副欲宰人的模樣,手指扳得咯咯作響。

  室這會兒還真有點怕。「你……別以為你扳手指發出聲音,我……我就會怕你……」唉!誰教她是ZC裡唯一的女孩子呢,沒任何同性可以當靠山,她一個人單挑這些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真是以寡擊眾。改天該說服奎,再加個女孩進來。

  這時,一道微駝身影從落地窗外走進屋內。這人臉上有條令人觸目驚心的長疤,一路由右眼橫跨至左下顎,頭髮掉落所剩無幾。「你們非得這樣吵才高興嗎?」老人以蒼老的嗓音道,不時還伴隨著咳嗽聲。

  室一臉鄙視地看著老人。「你這醜男人,別站在我面前,我怕我會吐。」

  壁聞言,終於從看書的樂趣中甦醒,他抬起頭第一句話便是:「你一定得讓自己丑成這副模樣才甘心嗎?」

  「你不會想在以後的日子裡都以這……這種面目示人吧?」連井都嫌了。

  「外表本是虛無,何必看重。」老人以滄桑的聲音道。

  「問題是,若一個人本來生就養眼,又為何要作踐自己?」室乾脆戴起墨鏡,眼不見為淨。

  壁將眼鏡摘下。「我實在受不了了。」他將眼鏡放到胸前的口袋,從椅子上站起身。

  「鬼,你玩夠了嗎?拜託你把面膜撕下行嗎?」井告訴自己得控制脾氣,所以盡量以柔和的嗓音要求鬼撕下面膜。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膚淺。」鬼仍不願將面膜撕下。

  原先坐在二樓地板上睡大覺的星,這時又打著呵欠進入書房,才剛進書房就被鬼的臉嚇著,倒退了數步。「媽的!你是嫌我還不夠清醒是吧,故意戴那種鬼面膜來嚇人!」

  「只要問心無愧,又怎會怕?」鬼又開始削人了。

  「你以為你就有多無愧?只要你留在ZC裡一天,就跟無愧兩字絕緣。」壁腹中的一把火燒得正旺。

  「原來人們口中的甜美室、理性壁、冷靜星、認真井,都是這麼膚淺的人;我看應該說女巫室、邪惡壁、火爆星、找碴井,這才是真正的你們。」鬼撕下面膜,露出蒼健灰髮和俊帥的面孔,一雙清澈的眼眸閃爍著耀眼光芒,微駝的身子也隨之挺立,身高約一八五公分左右。

  鬼一句話惹火了其他四人。

  「你就像你的代號一樣。」室不客氣地叫囂。

  「謝謝,這也正是我選擇這代號的原由。」鬼在椅子上坐下,淡淡地道。

  「媽的,再和這人渣講話,我會崩潰!」星捺不住性子,吼聲大起。

  「才剛從意大利回來,你不休息跑哪兒去了?」壁隨性地問。他再不轉移話題,怕書房會變道場。

  鬼仍只是聳聳肩,不作回答。

  星開始捲起衣袖了。「天殺的!我今天不揍人我就不叫星。」媽的,他被人從睡眠中吵醒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居然有人想挑戰他的脾氣。一定是活得太閒了!

  「喂喂喂,想打架到道場去,這裡是書房。」愛書成癡的壁連忙護緊書架上的書,他還真怕這些野蠻人把書架上這些陳年古書給毀了。

  井拍拍星的肩。「星,你要是敢在書房裡揍人,我包準壁會先揍你。」

  壁愛書的程度無人能比,誰要是毀了他的書,他一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不定會被他直接踢到北極去餵熊,或踹到月球上去陪吳剛伐木。

  「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這麼衝動。」室不屑的瞅著他們。

  「可惜見到像你這種發育不良的貨色起不了衝動。」星一向討厭女人,討厭她們的多事,視女人為麻煩,所以盡量能不接近女人就少接近,怕的是她們會像蒼蠅般黏著他不放,而室是他唯一能稍稍瞧一眼的女性同胞。

  一旁的鬼始終不發一言,彷彿這場戰爭不是他惹起的,冰冷至極的眼眸似深幽無底的寒潭。

  「嫌這裡鏡子不夠,改天我可以多帶幾面來,讓你照清楚尊容。」室咬牙道,恨不得撕爛星的嘴巴。

  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走到小桌子旁拿起飼料罐,開始餵他的小綠龜。

  而引起這場戰事的鬼,則取出擦巾和石灰粉,端起架在牆上的武士刀,拔刀而出,在上頭灑上白色粉末,以真綢擦拭。

  壁望了兩人一眼,從胸前口袋拿起眼鏡,決定再度沉浸於書本裡的黃金屋中。

  「不需要,這裡鏡子放太多,萬一照出你的醜態,我怕你會崩潰。」星雙手抱胸。

  每當室辯不過這些男人時,別人聽不懂的方言便又出籠了。

  「死男人!臭男人!」此刻室以藏語開罵,平仄之間鏘然有力。

  ZC成員多半已摸清彼此的情緒和個性,對於室這樣眼底呈著笑意,卻以別人聽不懂的語言說話,多半猜得出她在罵人,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算準了他們聽不懂,因此才更讓他們覺得氣憤。

  星就是看不慣她好像把他們當成智障一樣,更受不了她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講話,那讓他們覺得自己很無能。「你有膽就用英語罵一遍,別用人家聽不懂的話罵人。」他的眼睛開始冒火。

  室這會兒可囂張了。「你自己去查書啊!」

  「他媽的,你這女人真的欠打!」星的手已呈備戰狀態,叉在腰上了。室朝星扮了個鬼臉,然後一溜煙地從落地窗跑掉。

  星望著她的背影,氣憤至極的抓起腳上的拖鞋朝她扔去。媽的!這女人越來越不像樣!他眼角突然瞥見室內另外三人皆停下手中的工作,呆愣的看著他,這下子讓他更火大。「你們是被點穴了是嗎?竟放我一個人和低等的卑劣動物對抗!」居然讓他被消遣,卻沒人幫忙,他們還是不是同性啊!難道一點同性之愛都吝於發揮。

  沒人想理他,皆又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星更是火大的咆哮:「媽的!你們全都是死人啊!」

  他們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智障,低級又無能。媽的!他真的想揍人!

  ☆  ☆  ☆

  過了幾天愜意的日子,這天,任務又下達了。

  室原本在水裡悠遊的身影,被井尖銳得高達九十分貝的嗓音給引到泳池邊。她趴在池邊光潔的磁磚上,而另四人則圍了過來。並將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黑盒子放到桌上,打了開來。螢幕自動開啟,閃出一道ZC交疊字底下襯墊著綠色棕櫚葉,然後便是一個似男似女的變調聲音從電腦擴音器裡傳出——

  (鬼、星、壁、井、室,任務抵達。)這次的任務由台灣達星集團提出,酬金新台幣二千萬,目的物則是螢幕上這幅號稱是梵谷最後一幅被發現的畫作——『最後十二葵』。

  這次的任務相當棘手,原因是畫作在達星集團現任總裁手中,而此人以狡猾聞名。他將畫作放置在一個鋼庫中,鋼庫四周佈滿紅外線偵測器,除了這些,庫房四周頂角更裝上偵視電眼。鋼庫由三道電鎖和一道密碼鎖鎖上,開庫三道鎖的鑰匙分別由達星現任總裁籐堂高野,他的心腹任我,與他鍾愛的情婦朱兒擁有,至於密碼鎖則每天午夜零時變更一次,密碼只有籐堂高野知道。

  你們必須在重新變更密碼前將『最後十二葵』偷到手,至於交貨日期我會另行通知。有問題嗎?)「廢話,沒問題才有鬼!」星不屑地道。這種話居然問得出來。「籐堂高野既然是達星的現任總裁,他為什麼又要偷自己擁有的畫作?」

  (委託者並不是籐堂高野,是副總裁籐堂高作。)「籐堂高作偷畫幹嘛?篡位?」井搔搔頭發問。

  (你們只要完成委託,其餘一切不必管太多。)「哼,你這傢伙!」星眼中冒著怒火。奎這傢伙的聲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男不女,八成長得見不得人,否則為什麼不現身,聲音還透過變聲器發出,分明心中有鬼,要不然就是連聲音都不能聽。

  奎似乎不將星的話當一回事,仍逕自說著:(至於酬金方面,我會分別存入你們在開曼島的銀行戶口裡,待會兒我會送出一份資料,請以密收方式接收,完畢即燒燬。)「這個你不用交代,你當我們是新來的嗎?」鬼不屑地說。

  「還有,我不知道你們哪個人又闖進NS,我只知道NS相當重視闖入超級電腦這事,己派出探員循線追查,請自重。)星一臉不滿的瞪著井。「你這白癡!」

  井搔搔頭,燦爛地笑著。「NS怎麼會……」

  (他們由一隻潛伏在檔案間的病毒追蹤,經由衛星循線鎖定台灣附近島嶼。)「笨蛋!」星真想給他一拳。

  (達星這件任務暫訂為「葵作計劃」,如何將三把鑰匙和密碼偷到手,就得靠五位了,此次通話到此為止,請開密收狀態收訊。)電腦螢幕嘩一聲關閉,井將右側開關切換,開始有資料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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