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來到台灣,在隱匿處停泊後,他們便坐上早已備妥的轎車直奔落腳處。
車子沿著綿延山路飛馳,經過有名的仰德大道來到一幢米白色建築物前,映入眼簾的是滿院的花草,整個畫面就像是人間仙境,路綺看得目瞪口呆。
星抓起車後的行李。「發什麼呆,快進屋去!」
「好漂亮喔!」路綺低下身摸著花朵,手臂卻被一把扯住,星將她拉離那些花遠遠的。
「想當好奇寶寶有的是時間,現在給我進屋去。」他已經受不了,他怎麼會喜歡這種白癡到可以的女人!星深歎口氣,一臉鬱悶。
屋子裡頭的裝潢全是藍白色系,清爽、乾淨、舒服、安適,雖然幾乎都是前衛的設計,但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樓梯以懸掛的方式由鋼線吊著木質踏板呈現,看起來搖搖欲墜,卻十分堅固。
牆壁有座火爐,而藍白相間的沙發造型相當奇特,是幾何曲線。沙發前的桌子是個玻璃箱子,裝了水,有魚在裡頭,這幢別墅只有兩層,樓上是房間,樓下是開放式隔間,裡頭放著運動器材。
「這裡好漂亮喔!」
「帶你去你的房間。」他硬拉著她上樓。
樓上僅有兩間房,兩間裡頭的擺飾都一樣,還是以藍白色系為主,臥房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只是那床非常顯眼,因為大得不可思議。
「這床好大喔!」她坐上床動了動想試試彈性。嗯,彈性好棒。
她真的是女人嗎?有那麼一刻,他眼中的她好像變成只有六歲的頑皮小女孩。「肚子餓嗎?」他問。
「餓。」她仰起臉朝他甜甜地笑。
他冷冷地睨她一眼。「那去煮早餐。」要他下廚,尤其是弄給女人吃,再等八百年吧!
「喔!」她起身走出房,又折了回來。「你要吃什麼?」
「只要不會毒死人,我什麼都吃。」他累癱了,在床沿坐下。帶她好像在帶個孩子,不精疲力竭也難。
「那我照舊喔!」她沒等他回話便奔下樓。
星深吸口氣,無力的往後躺下,雙手枕在頭後。這女人的腦子是不是漿糊做的啊!她也太單純了,好像一點煩惱都沒有。
據井的調查,失憶前的她是個精明幹練、冷漠少話的女人,怎麼失憶後一切全變了樣,憨直傻愣得讓人發火。該死的是,他的心居然被這樣的她偷走,放不下她,不能容忍她離開他的視線一秒。
鏘!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星的身子立刻彈起,一顆心揪緊。那該死的蠢女人又怎麼了?
他馬上飛奔下樓,在房間四處找不到路綺時,心也跟著慌了,馬上在房子裡亂竄,最後終於在陽台找到她。
「你在搞什麼鬼?」他一把拉起她,怒眼瞪著。
「沒……沒有……我只是想餵那隻貓,可是它好像不喜歡我……然後……想咬我,我嚇得鍋子就掉到……地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的臉色益發難看,眼神像要殺人似的。
「你可不可以別再做這些無聊的舉動!」他真的快被她搞瘋了!他爬梳著金髮,企圖壓制心中的怒火,但眼睛一瞄到她手上的傷,才降下的火氣立刻又升起,他粗魯地執起她的手。「你這傷又是怎麼來的?」
「我……我不小心……被刀子切到……」
「該死的!你就不能小心點嗎?」他一彎身直接扛起她往屋內走。
將她甩在沙發上,他乾脆坐上水族箱式的透明桌子,怒瞪著她。
「桌……桌子不會破掉嗎?」那玻璃桌看起來好脆弱,他怎麼還坐在上面?如果桌子破掉了,那魚和水不就會流出來,到時魚會死掉的耶!
「你腦子是漿糊做的嗎?」他雙手置於腰側,霸氣地咆哮;這女人盡注意那些無聊的事。
「腦……不是啊!」腦子怎會是漿糊做的?
「那你為什麼老是做些異於常人的事?一天不受傷你會全身不自在是不是!?」認識她到現在,她哪次不是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受傷,竟然還沒有自覺自己鈍得可以的腦子。
「我也不想受傷啊!」她嘟起嘴。
「那你這些傷是怎麼來的?我請問你。」他比了比她手上的傷。
她一時無話可答。
「告訴我啊!」他有些不屑地由上往下俯視嬌弱的她。
「我……我不是故意受傷的。」誰想受傷,而且這些傷都是為了他才有的。
「那就請你別有事沒事在身上弄個傷,你長得已經夠嬌弱了,不用在身上弄個傷求人憐惜。」
「喔!」她乖乖地點了下頭。他從櫃子裡拿出藥箱,替她上藥。
「早餐別做了。」他已經氣得吃不下。
「可……可是我肚子餓。」她肚子很配合地咕嚕叫了起來,害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好丟臉!
「麻煩!」他拿起話筒打了通電話。「喂!給我送個薄餅來……」
☆ ☆ ☆
麥克利用追蹤器開始搜尋路綺的下落,他是在突然情況下想到路綺身上有只發訊器,於是馬上利用隨身帶來的儀器開始追蹤,一再縮小追蹤範圍,當怪事發生後,他才真正注意到從一開始便鎖定的範圍,一個離台灣不遠的小島嶼,但他也只是皺了眉頭便將那結果消掉,因為畫面同時也鎖定在台灣陽明山區,他認為這是最有可能的地方,所以再將範圍縮小,得到數據後馬上利用電腦聯絡總部。
只見電腦螢幕上的中年禿頭男子一手扶住額際,一臉狼狽。「麥克,你最好有好消息。」他顯然是從睡夢中被驚醒。
麥克一見他惺忪的睡眼,心中就覺得不平衡,他在這裡日夜不停工作,試著找尋路綺的下落,而眼前的禿頭上司還有心情睡覺!?「老闆,你剛剛在睡覺是嗎?」麥克咬牙道。他已經幾天沒合眼了。
(你曉得現在幾點嗎?)美國和台灣的時差麥克該不會不知道吧!
「台灣這裡是白天。」
(你是在台灣待久了,忘了美國和台灣的時差啊!)中年男子小聲咆哮,怕吵醒正好眠的老婆大人。
「我找到綺的下落了。」
麥克一語讓中年禿頭男眼睛一亮,他急切地問,(找到她了!?她在哪兒?)「在陽明山區。」
(她跑到山區去幹嘛?)「我不曉得,不過我會找到她問個清楚。」
(記得把資料找回來,那些資料不能流落在外。)「就這樣,我會盡快找到綺,到時再讓她和你聯絡。」
(嗯……喔,對了,你和FBI的人搭上線了嗎?)他已經和FBI那老頭聯絡過了,要他們和麥克聯手行動。
「還沒。」
(還沒!?那死老頭在搞什麼鬼!)中年男子氣憤地拍打桌面,然後又驚慌的探頭看看門外的動靜,確定老婆大人沒被吵醒,隨即又道:(我已經和FBI那老頭說過了,要他的手下和你合作,他的手下沒去找你嗎?)「沒有。」老闆也太瞧不起人了,居然還要FBI的人來幫他。
(沒關係,我會再和那老頭說一聲。)「老闆,一定要和FBI合作嗎?」真是侮辱他。
中年男子了然一笑。(你覺得和FBI合作很侮辱你的能力是嗎?)「綺當初到台灣來的時候,你也沒要她和FBI的人合作,現在任務交到我手上後,為什麼我就要和FBI的人合作?」
(說實話,綺的能力我很放心。你別忘了,你先前都是待在實驗室裡做科研的工作,這次遠赴台灣出任務,必須找人幫幫你。)「綺是女人都可以單獨出任務,為什麼我不可以?」麥克的自尊心嚴重受到打擊。
(話不是這麼說……)中年男子的眼光瞟向一旁。
「麥克嗎?」兩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突然出現在麥克房裡。
麥克嚇得立刻站起來,驚怒地咆哮:「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房裡!?」
(麥克……)中年男子企圖從電腦螢幕上引起麥克的注意。
身著黑西裝的兩人在房裡四處走動,當麥克是透明的,邊看還邊批評。「住這裡太危險了,行蹤很容易被人查出來。」然後又很不客氣地批評麥克研究的儀器。「這儀器比FBI的還差,怎麼追蹤?NS的經費都花去哪兒去了?」
「放開我的東西!」麥克全身已呈備戰狀態,一一搶回被他們拿在手裡把玩的心血。「你們到底是誰?」
(麥克……)電腦螢幕中的中年男子叫了好多聲,但麥克還是沒發現。
那兩人終於注意到麥克,一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證件。「FBI。」
(麥克!)中年男子大聲吼叫,終於拉回麥克的注意力。
「老闆。」麥克轉頭望向電腦螢幕。
(他們應該就是FBI派去台灣的幹員。)「我已經知道了。」麥克挫敗地坐下。
「Sir!」兩人站在螢幕前。
(你們老闆有將細節告訴你們嗎?)「有。」其實他們也不是很甘願來幫NS人。
麥克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手撐著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