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走到貴賓室門口,看到那個站在門邊的忿怒男人--
立刻的,我掉頭想跑,但笨重的肚子,卻阻礙了我的逃亡。
"該死的!你想躲我到什麼時候?!"
江浩南邁開修長的大腿,想當然,一下子就逮住我這個大肚子孕婦。
"你濫用特權--放開我!"
"我就是用特權!"他瞇起眼怒吼,盛怒的臉孔鐵青,看起來很想把我捏碎。
我驚惶地掩住他的嘴,扯住他的衣袖,縮到牆邊。
"求求你,你回去吧!"我懇求他。
我不想再有意外了。是是非非,我好累好累。
"我求你,別再惹記者注意了。"我再一次求他。我知道,機場偶爾會有媒體派駐記者。
離開他的真正理由,有一部分原因,其實是怕他受到影響。
畢竟他的身份特殊,是受矚目的公眾人物。
"你都說我有特權,怕什麼?"他冷靜下來,瞇起眼盯視我。
"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未來她會替你生很多孩子……"我言不由衷地說,心酸地懇求他。"你讓我走好嗎?"
"如果我不肯?"他深深地看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霸道!"我的淚終於流下來,遇到他,我總是在哭。"我不想造成你跟徐若蘭之間的誤會,更不想成為累贅。"我咬著唇,決絕地說。
離開江家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
"你要我娶她?"他問,固執地拉住我的手,抱住我的腰。
"是你想娶她。"我更正他,兩手抵住他的胸膛,開始無用的掙扎。
"不許哭。"他低嘎地命令我。
他老是喜歡管我的眼淚。"這不是重點,往後我哭的多傷心,反正你也看不見了。"我說。
"該死的,這是重點!"他皺著眉頭詛咒。"孕婦流眼淚,生產後視力會受到影響!"
我愣在他懷中。他在關心我嗎?
"你快回去,上一次的事還好沒曝光……你讓我走……"
我的臉孔發熱,喃喃說著不經大腦思考的話。
"曝光?"他冷笑。"國內三大集團下令封鎖消息,你以為有誰敢惹事?"
"你說什麼?"我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他。
"'鼎盛'、'山下',以及你的哥哥--滕礪,三大集團聯手施壓,徐若蘭的下場,大概很悲慘。"他冷淡地道,對於口中的女子,已經沒有半點感情。
我一直覺得奇怪,那天有那麼多記者闖進來拍照,為什麼第二天,報上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不懂……"
"她知道我在查帳,早就已經豁出去,不顧廉恥。"他輕描淡寫地道。
"你為什麼查她的帳?"我不明白。"未婚夫妻之間,難道沒有最基本的信任?"
他盯著我,笑得很曖昧。"我看,大概只有你這個傻瓜,不必提防。"
"我知道自己很笨,但是請你認真回答我。"我嚴肅地看也。
畢竟,他不再遊戲人間,是因為徐若蘭這個女人。就這一點,至少我很感激她。
"我與她之間,本來就沒有真感情。"他緩緩道,坦率地回視我的眼睛。"我必須承認,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本來就是構築在利益上。"
"即使我不追究,據我瞭解,你的親哥哥就不會放過她。"他接著道。
"好複雜,我不想懂你們大人的世界。"我搖頭歎氣。
"你不必懂,以後有我保護你。"他道。
我的臉孔發熱……無法說話。
"我會保護我自己。"我囁囁地說,堅持我的固執。
"真的?"他嗤之以鼻。
我懊惱地瞪住他。
"你不守承諾,我得懲罰你。"他話鋒一轉,突然警告我。
"我沒有承諾過你什麼--啊--"
他竟然把我抱起來--當眾抱著不情願的我和一顆圓滾滾的肚子,大步穿越過候機室,往登機門走。
"你把我帶去哪裡?"我喊著。
"美國。"
"做什麼?"
"結婚。"
"我不去--"
我掙扎著,顧不了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
"安靜一點!"他輕鬆拎住我,沒放開的打算。"你十歲開始暗戀我,現在想反悔?來不及了!"
我呆住,臉孔漸漸漲紅、發燙……
"你這個土匪!"我絕望地,對準他的耳朵大喊。
他笑的得意。"土匪的老婆叫什麼?對了,是土匪婆子!"
我沮喪地瞪住他,根本鬥不過他的力氣。
他的動作雖然霸道,卻十分輕柔,像呵護一件寶貝。
"傻瓜。"他突然道,深深歎氣。
"你說誰是傻瓜……"我咕噥著,固執地瞪住他。
"非要我說出那三個字,你才懂?"他撇開臉,俊臉乍現一道紅色的微痕。
我的目光一瞬間呆滯。
"你見過,我對哪個女人這麼認真?"他粗著聲往下道:"敢讓我追著跑的女人,你絕對是最後一個。"
我徹底呆住了。
遲來的愛情,終於敲門了。
我仰首凝視他的臉孔,一瞬間,體會到了什麼叫幸福……
"讓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路。"我柔聲說。
"不准。"他依舊霸道。
這個男人,大概一輩子學不會讓步。
我不再抗議,任由他抱著,反正手酸的人是他,我樂得不必走路。
至於那本日記簿……
因為他今天的誠實,我決定不再跟他計較。
反正,我想,他早就已經偷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