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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季薔(季可薔)

  她讓液體留在舌尖,回味著這杯咖啡獨特的清苦,以及之後的濃醇,然後才緩緩地讓它流過咽喉。

  「好棒的咖啡!」她讚歎地輕喊。

  侍者似乎對她的反應相當滿意。微笑地留下盤小點心,推著餐車離開。

  嚴寒拿起一塊小餅乾遞向她,「嘗嘗看。」

  齊晚兒依言將餅乾送進嘴裡,「好甜呀,不過配這咖啡正好。」

  咖啡中橙皮的苦澀和餅乾的甜膩奇妙地中和,形成相當特別的口感,令人忍不住想再多嘗幾口。

  齊晚兒十分佩服這家餐廳廚師的巧思,「這是我品過最棒的咖啡了。」她玫瑰色的唇角牽起一絲微笑。

  嚴寒因她這抹甜美的微笑而短暫失神。

  她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怎麼了?」

  「沒什麼。」她迅速應聲,端起咖啡欽了一口。

  齊晚兒唇邊的微笑消失,「對不起,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說話。」她的語氣略帶猶豫,「都還沒機會聽你說說你的理呢。」

  「我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他淡淡地回道。

  「是嗎?」齊晚兒停頓數秒。

  他叫嚴寒。她目前知道的只有這個名字。

  事實上,她還想問她一大堆問題:他的興趣是什麼?

  平常做些什麼體困活動?朋友都是什麼樣的人?還有——他為什麼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挑了一個最普通的問題,「你的興趣是什麼呢?平常喜歡做什麼休閒活動?」

  「沒什麼特別的。」

  「不能……說嗎?」

  他不忍看她滿是失望的神情,「很久以前,我對建築有一點興趣。」

  「建築?」她的臉忽然閃耀光輝。

  「嗯。」他盡量讓語氣保持淡然,「有空時我會研究研究歷代建築風格,也很喜歡到各處參觀各種建築物。」『「真巧,我對建築也有興趣呢。」她笑得愉悅。

  嚴寒挑眉,這種社交辭令他聽多了,他才不相信這種富家千金會對建築有什麼興趣。他瞥她一眼,沒想到外表看來如此純真的女孩竟也擅長說謊。

  他竟覺得輕微的失望。

  齊晚兒並未察覺他的心思,逕自開始娓娓說道:「我的母親就是個建築設計師。」

  「你的母親?」嚴寒禁不住訝異。

  「嗯。」她清柔道,「在我還看得見以前,母親曾帶我四處旅行欣賞各地建築。」她微微笑著,「現在我只能用聽的。」

  「聽?」

  「我常聽一些有關建築介紹的節目,然後憑想像力想概那些迷人的建築。」

  「是嗎?」他禁不住凝視著她美麗的眼陣。

  或許會更美好——因為她看不見這個世界醜陋的一面。或許這正是她較平常人幸運的地方。

  「難道你也是個建築師嗎?」她打斷了他的沉思。

  「不是。」他語調平板,「我很早以前就放棄了這個夢想。」

  「為什麼?」

  「世事未必盡如人意。」他簡單一句。

  「你的生活——似乎不是很開心。」她直率地道。

  「還好。」他自嘲,「我盡力調適。」

  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嘲諷呢?他的心底究竟藏了多少心事?

  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齊晚兒忽然伸出一隻手越過空中,找尋著他的臉龐。

  嚴寒怔怔地望著她的動作,既不迎合卻也沒有迴避,任由她的手接近他。

  她首先找到他微蹙的濃眉,「跟我想像的一樣,」她唯喃道:「你的眉峰總是這樣糾結的嗎?」

  感覺到她柔潤的手帶來的溫暖觸覺,嚴寒下意識地微微偏過臉龐。

  她的手凝在空中,「我可以摸你嗎?我需要一些線索來想像你的長相。」

  嚴寒發現自己無法抗拒她帶著懇求意味的溫柔語調,半猶像地將臉龐轉向她,盯著她那雙令人忍不住想沉醉其中的明眸。

  她繼續探索他的臉,柔若無骨的小手滑過他挺直的鼻樑,性感的唇,以及線條堅毅的下巴,「好像雕刻一般的臉,你一定長得很帥吧?」齊晚兒夢幻般地輕吐氣息,右手再次碰觸他的雙眉,輕輕地撫平它,「可是你究竟有什麼樣的煩惱呢?為什麼要蹙眉?」

  嚴寒抓住她的手,手掌的熱度令齊晚兒一陣沒來由的心跳加速,粉白的玉頸倏地漲紅。

  嚴寒凝視嬌羞的容顏一會兒,方才語音沙啞地開口,「我送你回去吧。」。「你生氣了嗎?」她輕輕掙脫他的手,斂眉低眸,「我不該問你這麼隱私的事,對不起,我一定令你很圍擾吧?強迫你帶我來吃午餐,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還問了你不想回答的問題。」

  嚴寒直盯著她,不知該如何對付心底那股突如其來的心疼感覺。

  她實在太善良,太敏感,太會為人著想了,這樣的她,這樣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著世界的她,這樣無法看清人們的真切表情的她,一定常常受到傷害吧?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誰來保護她不受傷呢?誰來撫平她無意間遭受的傷害?還是她已習慣了一切靠自己去應對,自己保護自己?

  他猛然收回視線,將剩餘的咖啡一口飲盡。

  無論如何,這不關他的事吧,她週遭自有許多疼愛她的人,還有黎之鶴這麼一個溫柔體貼的護花使者,他替她窮擔心什麼呢?也搶不到他來替她擔憂吧。

  他自嘲地撇撇唇角,他不過是個自顧不暇的浪蕩子罷了。一個需要靠女人來還債的浪蕩子,居然還有閒工夫去為另一個女人白操心?這豈不是天下一大笑話嗎?

  「我不覺得困擾,也沒有生氣。」他簡單地回答,「只是覺得應該要送你回去了而已,搞不好你父親已經到處在找你了呢。」

  「說得也是。」她的語氣平靜,「我也該回去了。」

  於是,嚴寒招來侍者,刷卡結帳,然後,他輕扶著她的手臂,帶她再次穿過那道木門。

  齊家的司機依舊在門口等著他們。

  嚴寒為她打開車門,可是她卻沒有立刻上車,「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他沉吟數秒,「你方才不是說過你有家教?」

  她一愣,「我是有。」

  他淡淡地笑,「你的家教難道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接近我這種人?」

  她不喜歡他這種棄滿自嘲的語氣,「沒有,為什麼?」

  「或許他是認為你在父親嚴密的保護下,不會遇上什麼壞人吧。」

  「你把我說得像一具瓷娃娃。」她語氣有些不滿。

  「你的確是一具瓷娃娃,否則不會和我這種人有所牽扯。」他忽然握住她的肩,半強迫地推她上後座,「回去吧。」

  「我不認為你是個壞人。」她透過車窗揚聲輕喊,喚住了舉起腳步離去的他。

  嚴寒凝住腳步,「很榮幸你對我評價不低,」他的語氣陰沉,「不過我想那是因為你還沒認清我這個人的關係。」

  「不是這樣的!」她將頭探出車窗想喚回他,「我知道你是好人。」

  如果不是的話,他不會如此有耐性地搭理她這個眼瞎看不見的人,不會帶她去那麼棒的一家餐廳用餐,不會——不會讓她常常莫名地心慌意亂。

  她神情焦急地對著窗外喊道:「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他沒有回答,只有堅定離去的腳步聲一聲聲敲著她恐慌的心……

  第三章

  齊晚兒坐在庭園一個隱蔽的角落,讓自己遠離從大廳傳來的喧囂,減低從剛開始便一直纏擾著她的頭痛。

  她不該來參加鵬飛樓的週末晚宴的,之鵬早警告過她這將會是一場吵雜、喧鬧的狂歡宴會。

  可是她堅持要參加。

  而她心裡明白,這些日子來她之所以願意參加一場又一場的社交活動,之所以願意忍受這些讓她心煩的一切,並不是為了想達成與父親的協議找個丈夫,而是為了——追尋他。

  她知道他會在這些場合出現,所以才勉強自己也來。

  可笑吧?從年少時期她就不曾像一般女孩迷戀過什麼偶像明星,沒料到現在反而追著一個男人到處跑。

  他是個浪子啊,你究竟為什麼要追著這樣一個男人跑?

  齊晚兒心底升起一般類似自我厭惡的感覺,她想起某天在一場酒會裡曾經聽見幾個女人的談話。

  她們說他是個浪子,一個英俊的近乎邪惡的浪子,總是浪蕩情場,換過一個又一個情婦,典型醉生夢死的公子哥兒。

  她怔怔地凝望著他,或者不是看,只是將一雙明亮眼瞳對準他——一旦那已足夠了,已經足夠通得他呼吸不穩。

  她伸出一隻溫軟的玉手,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順著鼻尖來到兩道濃眉,「你又皺眉了。」她歎息著。

  夠了!

  嚴寒猛地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鋼鐵雙臂一圈將她扣入懷裡,低下頭,滾燙的唇粗魯地印上她沁涼的唇瓣,揉搓著,意圖強迫她分開雙唇。

  「別躲我。」他用手轉回她下頷,黑眸泛紅,語音沙啞,「讓我感覺你。」

  「嚴寒……」

  「讓我品嚐你。」他輕撫著她燒燙的臉頰,嗓音壓抑,卻掩不住熱切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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