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讓我想起你的眼睛,完全的澄澈透明,不沾染一絲塵埃。」他低聲說道,透過溫照的陽光注視著那朵精巧細緻的素心蘭。
「像杯白開水吧?」她開著玩笑。兩人同時想起丁維安曾經說過她只是一杯白開水。
「是素心蘭。」嚴寒卻一本正經地回應,嗓音充滿濃濃感情,總是靜靜躲在一旁,卻只有我注意到的素心蘭。「他伸手撫過她臉頰,雙唇隨之烙印,」總是堅強獨立,只有在我面前才會脆弱的素心蘭,只對我一個承認你的寂寞——「
齊晚兒笑了,躲著他細細碎碎落下的吻。「Pure上市後究竟反應怎樣?」她試圖以轉移話題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
「席捲整個市場,」他回她一抹微笑,「上櫃第一天就造成搶購盛況。」
「真的嗎?那就好。」她粲然微笑,在草地上懶懶舒展著四肢,「只要我能幫得上忙就好了,即使他們說我作秀也沒關係。」
他凝望她坦然平靜的容顏,強烈的感動震顫他全身。
她真的愛他,他怎配她如此珍愛?
「晚兒,我有一樣東西給你看。」
「什麼?」她轉過清澄眼眸望向他。
「記得我跟你說過,鵬飛樓其實是出自我的設計。」
「當然啦。」她嬌悄地白他一眼,「你倒好,瞞了我這麼久。」
「只是一張亂七八糟的草圖,我會盡力修改。設法讓它盡善盡美……」嚴寒吞吞吐吐,到最後眼眸索性調離她臉龐不敢看她,「我一定會盡我全力……」
「你在說什麼啊?嚴寒。」她感到莫名其妙。
「這個。」他從身側取出一個圓筒遞給她。
齊晚兒心一跳,驀地坐起,愣愣地打開筒取出一張捲成一束的紙。
她顫抖著雙手攤開紙,「一張藍圖!」
「是我畫的。」他低聲答,依舊沒有看她,「只是草圖而已。」
「這是你設計的嗎?嚴寒。」她興奮非常,言語灑落完全的愉悅,「你決定重拾你對建築的興趣了嗎?」
「是你讓我鼓起勇氣的。」他終於回眸看她,黑眸漾著點點笑意,「你父親將一部分地產與建築事業交給了我,我打算一面跟著專業建築師學習,有一天要完全憑靠自己的力量完成這座宅邪的藍圖。」
「真的嗎?」她笑容燦爛。
「或許要五年吧,也許更久。」嚴寒低喃,語氣卻堅定異常,「等東亞真正賺了錢,我也能夠完成這張設計圖之後,我打算親自著手興建。它是我——」他眸光鎖定她,「送給你的禮物。」
「送我的?」齊晚兒不敢相信,語音發顫,鼻尖泛上一陣酸意。
「為了感謝你拯救了我,讓我終於勇於面對自己,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哦,嚴寒。」她深吸一口氣,淚珠卻不受她控制悄然落下,「你才是那個打開我心門的人,是喚醒我面對這個世界的人,是引導我重見光明的天使。我是為了想見你的從黑暗中張開眼睛,因為愛你才停止欺騙自己,是你解救了我……」
嚴寒怔怔地聽著,癡癡地凝視她。「不,」好一陣子後他終於恢復了說話能力,語音沙啞道,「你才是那個為了滌淨我心靈,下凡來解救我的女神,是專屬於我的純真而美麗的女神;就像一朵靜靜開在空山幽谷中的素心蘭,潔白高雅,不染一絲世間塵埃。」
是他的素心蘭,不是一朵總是得不到任何人注意的素心蘭,而是一朵只渴求他注意,他也視之為唯一的素心蘭。
「知道我打算將這座宅邸命名為什麼嗎?」他愛憐地問她。
「什麼?」她仰起清麗淚顏直視他。
「愛晚園。」他低聲回答,一面俯下頭,為永恆的誓言封緘。
此刻,沁涼的微風正輕輕拂過,挑起兩人纏繞在一起的黑色髮絲在風中旋舞飛揚。
而遠處,微風同樣捲起一個白衣女子衣袂翻然,逗得她席捲千萬人心的透明臉龐蕩起清純笑意。
她在青翠如茵的草原上路塘獨行著,輕盈的步履,讓人有股錯覺她會一直像那樣走下去,走到草原盡頭,走出那面高高立起的看板。然後,在你不知不覺間,走入你從不輕易開啟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