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上,她是個絕對自私的女人,絕對無法接受他的心裡還存在著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雖然提出分手,心裡不免感到一陣刺痛,但她絕不會因為這麼可惡的男人而傷心欲絕。
他衝上前,捉住她的皓腕,震驚地瞪著她,無法相信,她竟然該死地提出分手。「你最好……好好想清楚你在說些什麼?」
「我想得夠清楚了。」她聳了一下肩,漂亮地回擊。「別瞪我,你現在沒有資格這樣看我,就像我無權探知你的隱私一樣。」
她驕傲地告訴他,她很清楚自己所作的決定,絕對不會收回自己說出口的話。
甩開他的手,她十分瀟灑地走出他譴責的視線,也走出他自負、孤僻的生命之外。
不需要脆弱的眼淚作點綴,她只會為這段短暫的戀情感到遺憾而已。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如此堅定要和他分手?!丁達也僵在原地,只是在高傲的男性自尊作祟之下,他拉不下臉去把她追回來。
他只聽見電梯抵達的鈴聲,之後是開、關門的聲音。她走了,毫不留戀地走了。
芬娜走了進來,她是被眾人推派出來勸告丁達也的。
「你得去向她道歉,否則,你絕對會失去她。」她好心地給予上司警告。
躲在外面的三個男人很同意地點著頭。
丁達也痛苦地閉上眼,倏然又張開。他轉過身來,眼神掃向芬娜,大吼著說:「馬上給我滾回去工作。」
他沒有聽芬娜的勸告下樓追人,反而帶著一身怒氣飆進辦公室。
躲在外頭的三個人馬上作鳥獸散。他們躲在外面偷聽人家情侶吵架,這種怠忽職守的無聊舉動要是被上司逮到,往後可有苦頭吃了。
芬娜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這男人真是驕傲得令人生氣。他會後悔的。
第八章
一隻「路易威登」的皮箱被擱置在她所處門前的走廊上。
安貝綺瞪著那隻眼熟的黑色大皮箱,已經有十分鐘之久了。她心裡覺得納悶,這只皮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安貝綺帶著滿腹疑惑,正打算下樓去找看守大樓的守衛時,守衛卻自動出現了。他身後跟著好幾個粗壯的男人,他們肩上扛著沙發、床櫃之類的傢俱。
「這些東西哪來的?」她狐疑地問。
「這是丁先生訂的,他吩咐我們把東西送到這裡。」一名搬運工搶先說話。
「丁先生?」她又看了那只黑色皮箱一眼,
還真湊巧,這只皮箱的主人竟然也姓丁。
「安先生把房子租給了一位丁達也先生,丁先生的行李早上交給飯店司機送了過來,鑰匙也順便寄放在我這裡,我得幫忙把這些傢俱擺進去。」守衛拿鑰匙打開了她對面的房子大門,讓工人把傢俱一一擺進去。
「三人座沙發、酒櫃、床組,還有一組完善的視訊設備。嗯,看來滿齊全的嘛。」她冷冷地看著每一件昂貴的傢俱。
「還有一些電器設備晚一點會送過來,我們的電器裝配工會把所有設備安裝妥當。」這是一家大規模的傢俱公司,除了一應俱全的傢俱外,更提供很好的服務。
「是嗎?」她回了一句。
真令人訝異。那傢伙竟然租下了她對門的房子,而那只黑色的「路易威登」皮箱,是在上午也就是他們還沒鬧翻之前,就被飯店司機送到這裡來了。
看來這整件事除了丁達也本身的意願之外,她老爸一定也參了一腳,扮演著推手的角色。
這事絕對是早有預謀的,因為對面那間房子的產權所有人剛好是她老爸,當初他買下這棟雙併高級公寓的一層樓,把其中一間過戶給了她,一間則保留在他自己名下。
原來老爸保留那間房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替她製造和男人成為對面鄰居的機會,而丁達也正好是他相中的人選。
不過,他這個精明的商人這次可失算了,因為她和丁達也在半小時之前就鬧翻了。
既然不可能再交往下去,她不認為丁達也還會搬到這裡來住。這些剛擺進去的傢俱,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撤走。
「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不過……可別白費力氣才好。」她一臉悻悻然,不懷好意的眼神又瞄向皮箱。
接著,她抬起腿,用力踹了皮箱好幾下,在上頭印上好幾個腳印,借此宣洩怒氣,直到它倒地不起。
守衛和工人們看著美女粗魯的動作,全都大吃一驚。
「呃……安小姐,這皮箱是……」守衛說話了。
安貝綺盯著他,那眼神告訴他,他要是敢多話的話,就等著換工作吧!
守衛識相地閉上了嘴。這位美女在這社區裡人緣很好,很吃得開,她要是在住戶面前數落他幾句,他鐵定工作不保。
「把那只皮箱丟了,免得看了礙眼。」她轉身進屋裡去,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
走廊上的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全搞不懂那只名貴的皮箱哪裡得罪這位大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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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聲響不斷,工人們搬運和裝修安置的工作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持續進行著。
沒有停止過的聲響惹得她心煩不已。她煩躁地打開門,直接闖入對面,雙手叉在腰上,對著正在忙碌的工人大吼一聲。「你們打算到什麼時候才肯還我安靜?」
她不懂,丁達也既然不可能搬過來住,為何遲遲不出面阻止這些工人?
傢俱都安置得差不多了,連掛畫、窗簾和藝術吊燈都有。電視機、音響、影碟機這種家庭劇院組也都擺上了,看來丁達也砸了不少錢。
「漂亮小姐,對不起,吵到你了。」正在用電鑽鑽孔好裝冷氣管線的工人,不好意思地停下工作。
她不耐煩的眼神在室內轉了一圈,然後落在那位工人身上。
「這個浩大的工程,請問還要進行多久?」
「呃……兩個鐘頭左右啦。」工人不大確定地說。
這小姐長得很美,身材也很好,只是臉色難看了些。
「兩個鐘頭?」她還要被這些聲響折磨兩小時!「你們何不派個人打電話給那位丁先生,或許他已經打消搬進來的念頭,那你們就可以回家去,而我也可以得到安寧。」她提出的建議對雙方都有好處。
「小姐,不要開玩笑啦。」有人起哄逗她,工人們全笑了起來。
「我是認真的,你們何不照我說的,去打一通電話。」
「我們也是很認真地在笑啊!」他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安貝綺臉色鐵青,她氣炸了,受不了這群頑固的工人,氣呼呼地轉身走人。
可惡!下午受了那該死的傢伙一肚子氣,現在又被他請來的工人們取笑,她不被氣瘋才怪。
她氣呼呼地回到屋子,拿起電話,打給沈檸。
「陪我喝酒去。」她心情不好,想借酒澆愁。
「抱歉,沒空。」沈擰懶懶地回了一句,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你這沒朋友道義的傢伙。」她對著話筒咬牙切齒。
她接著又撥了號,這次的對象鎖定了芷芹。
不過,接電話的卻是高其野。他直接丟給她一句——「要喝酒,免談。」不再多說,立刻掛了電話。
很好!她盡交了一些沒道義的「好朋友」。
「我自己喝,總可以了吧。」摔下電話,她很有骨氣地決定單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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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達也環視屋子一周,對這暫時落腳的地點還算滿意。
房子的裝潢采開放式格局,僅用質感優雅的柚木傢俱來區隔出客廳、起居室與餐廳,讓空間顯得更寬敞。
脫掉西裝、他疲憊地坐到沙發上,背脊陷入軟墊中,閉目養神。
再睜開眼,他的眼角餘光瞥見放在屋內一角的黑色皮箱,上面還有幾個鞋印。
剛才他進大樓前,那位盡忠職守的守衛告訴他,那是安貝綺的傑作。原來有人把他的皮箱當沙包踹來練腳力了。
一想到她,他的臉繃緊了些,神色不悅。對於她窺伺他的隱私一事,他到現在還是無法釋懷。
他心裡煩躁,手指耙黑髮,動手扯掉領帶,走到玄關關掉客廳的燈,室內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他走到落地窗前,踏出陽台外,頎長的身軀倚在落地窗框上,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他會選擇搬進這裡,不是受了安正群的鼓動,惟一的理由就是她。他強烈地想拉近彼此的距離,所以捨棄了更多適合的地點,住進這裡,只因為這裡有她。
可是搬進來的第一天,兩人的感情卻因為下午的那場爭執而起了變數。
不過,她貿然提出分手,這點他絕無法接受,縱使爭執是因為他強硬而傷人的態度而起,她也不該如此輕易就想斬斷兩人的情緣。
在黑沈的夜色籠罩之下,丁達也的心中充滿懊悔。
深夜時分,四週一片沉靜。
走廊外傳來由遠而近的高跟鞋聲響,聽起來格外刺耳。
這層樓僅有兩戶,安貝綺就住在對門,所以會在走廊上走動的,除了她沒有別人。
她竟然這麼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