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要他娶別的女人為妻--這蠢女人很該打。
「你膽敢再說一次看看--」秦鷹烈咬牙切齒,緊緊捉住她纖細的雙臂。
當初答應她不辦婚事根本就是個錯誤。他寵她、順地,結果卻換來她如此愚蠢又狠心無情的決定。
「你不該生氣的……人家可是用心良苦……」她咬著唇,氣他不瞭解她的苦心。「我是個瘟神、災星,命中注定沒有姻緣,和我有牽連的人,都會遭殃的。」
好一個「用心良苦」啊!
「我、沒、生、氣--」他只想宰人而已。
「你沒生氣才怪,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好可怕,好像……好像要殺人那樣陰沉、恐怖……」用眼角偷覷了覷,他整張臉繃得死緊,神情陰鷙駭人。
「對,沒錯!我是想殺人,而我頭一個想『宰』的對象,就是你這個蠢蛋。」再抑不住胸口狂飆的怒氣,他蠻聲大吼,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拽往另一間廂房。
「今天我非得好好修理一頓不可,連同上次你欠我的,這一次我要一併連本帶利地
他是個精明的商人,這筆帳,這短短的一夜恐怕是算不完了。
☆ ☆ ☆
秦鷹烈果真狠心算起帳來,一點兒也不留情。
「嗚……好痛哦……嗚……」蘇綠柳被狠狠打了一頓,俏臀被打腫,眼也哭腫了。
「小姐……」
昆嬸打好了一大桶熱水,遞來兩條巾帕和一套女衫,她心疼地看著蘇綠柳,瞧她哭得挺慘的。
秦鷹烈揮手將昆嬸遣走,昆嬸忙閃出房外,他步上前把房門關上。
蘇綠柳趴在床榻上低聲啜泣著,他兜回床邊,抱起她,溫柔地替她寬了衣。
「以後不准再塗這些東西,你這樣子看起來像掉到泥漿裡一樣,又黑又髒--」沉怒地說,他將她的貼身褻衣褲隨手丟到一邊,她被脫個精光,接著被抱進澡桶裡,大掌掬水洗去她」身污黑。
「不要你管啦……」她恨他,他打得她小屁屁好痛。
「閉上嘴。」他管定了,再也不會縱容她了。
「你好凶哦--」扁著小嘴,她又掉下淚來,雙眼已哭得像核桃般腫大。
「你敢再掉一顆眼淚,我就再賞你一頓打。」那如珍珠般的淚珠讓他心一揪,惡狠卻又心疼地低聲威脅道。
「你真的好凶,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吸吸鼻,她好委屈地掩面嚎啕大哭起來。
「你、你別哭了--」
挫敗地瞪著眼前的淚人兒,冷硬的心瞬間軟化下來。遇到這蠢蛋,他這輩子是認栽了,誰管她會招致多大的不幸,他是要定她了,待一返回杭州,他將即刻辦妥婚事,把這個一心一意想逃離他的蠢蛋娶進秦家大門。
「哇--」她像個小娃兒般放聲大哭。
「別、哭、了。」她是存心的,那淒慘的哭聲凌遲著他的心。
「我偏要哭,除非你放我走,否則我--」
「還想走?!你休想!」
烈唇俯上前,他狂怒地封住她的嘴。
哭聲驟然停止,室內回復一片岑寂--
許久之後,鶯囀龍吟聲斷斷續續交疊迴盪於房內。
☆ ☆ ☆
隔日,「綠柳酒棧」門前停了一輛馬車。羅齊恭敬地立在車門旁,等候著少爺上車。
秦鷹烈充滿佔有慾的手,緊箝在蘇綠柳細緻的柳腰上。
蘇綠柳恢復女裝打扮,一身紫色輕紗軟緞裡著她裊娜曼妙的身段。那絕色的容顏上薄紗半掩,僅露出那雙靈動璀亮的黑色星眸。
「娘啊,我要留在這兒啦……」貝齒咬著粉唇,她拉著蘇鳳娘的手,戀戀不捨地不願放開。
還想留下?!秦鷹烈雖然不動聲色,可心裡卻是極度不爽快。置在她腰間的手猛地一緊。
「千萬不要,你再繼續留下來,娘這間酒棧遲早會關門大吉。」蘇鳳娘閒言嚇得臉色發白。「快上車吧,時候不早了。」她催促著。
「娘……」連娘都急著趕她走,蘇綠柳心頭好挫敗。「你真忍心趕我走?」
「娘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的,綠柳啊,你要原諒娘啊!」蘇鳳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離情依依,可其實心裡是恨不得她能即刻從眼前消失。「秦少爺,以後咱家丫頭就請你多擔待些了,她如果又做錯了事,還請你出手別太重,她很怕疼的。」
秦鷹烈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啟程了。」見她還想賴著,他一臉微慍地攬著她,跨步往車內一帶。
待兩人一進入馬車內,羅齊很迅速地將車門關上,然後示意車伕即刻啟程。
「娘啊,我不要跟他走啦!」蘇綠柳還想作最後的掙扎,用力拍打著門。
「你給我乖乖坐好,否則我會再賞你一頓打。」揚起掌,他臉色陰沉地威脅道。
「嗚……」她很怕疼的。
扁著小嘴,她往角落靠去乖乖端坐著,一路上像個受虐的小媳婦,哼也不敢哼出聲。
「過來!」銳利黑眸掃過她委屈的小臉。
她猶豫著……很怕再慘遭「修理」一次。
「我不會再出手了。」心生憐惜,他歎了口氣。「過來我這兒坐--」
覷了覷他放柔的臉色,香軀往他身邊緩慢移了過去。
將她擁攬入懷,掀掉臉蛋上那礙事的紗巾。絕麗出色的嬌美容顏,輕易便引起他亟欲掠奪的慾望。
「不准再有想離開我的念頭了,我雖然身強體壯,可也經不起幾次驚嚇的……」欺身攫獲住那嬌俏紅嫩的小嘴兒,狂霸的氣息在瞬間化為寵溺。
第十章
自從秦鷹烈宣佈即將成親的消息之後,這段日子,秦府上上下下全都忙著。
全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唯獨新嫁娘一個人鎮日鬱鬱寡歡。
手捧著棋盤,蘇綠柳躲在梅林中,故意遠離所有人的騷擾,一個人獨坐在石桌前,百般無聊地下起棋來。
這棋盤是秦鷹烈最鍾愛的收藏之一,棋盤是以極罕見的玄黑色石頭刻制而成,棋子則是以晶潤的白玉石和璀亮的翠玉石精心雕琢而成。這棋盤、棋子價值連城,全天下恐怕找不到其二了。
清爽的風拂過臉頰,吹亂了一頭青絲。在這初秋午後,蘇綠柳僅穿著單薄的衣衫,雖不覺得冷,可也感到微薄的涼意。
「哈瞅--」
打了一個小小噴嚏。她吸吸鼻,不以為意地繼續下著棋。
幾片落葉悄然落在腳邊,天色漸沉,氣溫也降了些,天氣逐漸轉涼。蘇綠柳沒發覺,仍逕自陷入沈思中
「哈啾、哈啾--」這已不知是第幾聲噴嚏聲了,不過蘇綠柳還是完全不在意。
她寧願躲在這裡「受凍」,也不願回去面對那霸道專斷、可惡到了極點的秦鷹烈。
他真以為他只要一聲令下,她就得乖乖戴上鳳冠,穿上霞披嫁給他麼?
她絕對要抗議到底,這門親事是准辦不成的。她決意不嫁,就算他再用如何「殘暴」的手段和威脅,她也絕不會答應的。
天色已晚,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梅林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還有呼喚聲--
「蘇姑娘--蘇姑娘--」
「柳兒你在哪裡?」
是秦鷹烈和羅齊的聲音,他們在遍找不著她之後,逐漸往林子裡尋找。
聲響漸漸逼近,蘇綠柳索性丟下下了一半的棋,嬌小單薄的身子往梅林深處緩步而去。
望著高高的牆,她歎著氣。要不是她的手腳笨,個兒嬌小,早爬過牆逃婚去了。
小臉仰望著繁星閃爍的星空,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在大喜之日尚未到之前,她一定得想個法子,阻止這一切災禍的發生。她必須逃走才行--
立在身後的秦鷹烈,無聲地走近她,將她攬在懷中。
「為何歎氣?嫁給我真有這麼令你為難麼?」火熱的胸膛熨貼著纖細的背脊,她的荏弱和憂鬱,這些日子他全看在眼底。
「你這分明是在招禍上身,娶了我,你將會大禍臨頭……」
在他懷中轉身,抬眸認真地凝望著他,向來無憂的小臉蒙上一層令人心疼的陰霾。
「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我只知道我必須讓你完全屬於我,我才會安心。」她想離開他的意圖是那麼明顯,讓他不得不使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她。「就算真有大難臨頭,我也不會在乎的。」語氣是如此的真切和執著,令她好生氣、好生氣。
「你不在乎的事,卻是我最害怕將會發生的事實--我都願意不爭名分留在你身邊當你的侍妾,為何你卻要如此執著地強娶我進門?!憤怒地推開他,她轉身往林子外跑去。
「我是不忍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你為何不能體諒我的苦心?!」秦鷹烈旋即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不要碰我,除非你取消這場荒謬的婚事,否則一輩子都休想碰我。」
在小徑上,他捉住她的手臂,她卻冷漠地甩開。
「這樁親事是結定了,我絕不會取消。」他語氣憤怒斷然,她竟然不願意讓他碰觸。
「你自己去成親吧,我也絕不會答應你的。」她的態度也是無比的冷硬。「從現在起,我搬回小閣裡住,未經過我的允許,你不准踏進這裡一步。」丟下狠話,僵直地半轉身,她形單影隻地往「淨玉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