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冷然的眸瞪視著她被淚痕佔據的臉龐。
「悠然……」她喚他,用著沉痛的聲音。
她的呼喚讓白悠然的心倏地一緊,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這樣喚他。
「你別叫我,你已經失去這種資格了。」他以陰鷙的神情瞪視著她,無情地把心中最後一絲憐愛給抹去。
「從現在起,你已經失去我的愛。我們之間,將如你所願——成為仇敵!」
白悠然失去冷靜地對她吼著,之後,他憤怒地離開了她。
他從衣櫃拿出一件長褲套上,然後發狂地衝出房間,用力地關上房門,揚長而去。
「守住她,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離開房間半步。如果她堅決從房裡出來的話,就綁住她,禁止她的行動。」
巨大的關門聲之後,是白悠然的咆哮聲,他嚴厲地下令軟禁她,禁止她的行動自由,他竟還想把她視同犯人般地綁住手腳。
唐寧淒然地哭倒在凌亂的床褥上,床褥上白悠然溫柔的氣息猶存,這氣息如魔蠱般撕扯著她的身和心。
亞瑟·費傑坐鎮在白蝶總部的會議室裡,正和得力助手伊斯商談著要事,白悠然突然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幫主。」身為白蝶幫天鷹堂堂主的伊斯恭敬地喚他,視線落定在他手臂上的傷口。
「你的傷是被野貓的利爪抓傷的嗎?」副幫主亞瑟·費傑撫著他的落腮鬍,不甚確定地問,他的目光同樣被白悠然手臂上的傷吸引過去。
他見過白悠然發火過無數次,但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發狂」,而且一副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的陰鷙神情。
那只傷他的貓不知下場如何?亞瑟·費傑心忖,表情玩味。
「做你的事,別理我!」
白悠然對著亞瑟·費傑大吼,惱火地甩上門。
從宅邸來到總部,這一路上他似乎都藉由甩門來發洩怒氣,從房間的門、到客廳的大門,還有車門,現在連這間會議室的門都逃不過劫難。
看來,他現在的火氣不是普通的「旺」。
亞瑟·費傑和伊斯面面相覷。
看來惹火他的不是貓,而是個膽大包天的人。
「有哪個人那麼有本事,惹您發這麼大的火啊?!」亞瑟·費傑未把白悠然的警告聽進去。
他很好奇,是什麼人有本事惹白悠然發火。
「除了那個『女人』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有哪個人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惹怒他這頭猛獅。」
伊斯偏頭略沉思半晌,語意深長地下了結論。
「哪個女人?是他的情婦范微拉,還是他那可人的黛娜表妹?」
亞瑟·費傑假裝不知情地問伊斯。
「是那位享譽國際的超級名模辛蒂雅小姐。」伊斯答道。
「哦!原來是她呀!」亞瑟·費傑恍然大悟。
「唉!愛情真是折磨人哦!」伊斯憋著笑意,口氣儘是挪揄。
他倆的對話讓白悠然的臉更見陰霾。
「你們兩個喳呼完了嗎?」他咬牙切齒地說,將整個身體陷進大皮椅內,疲累而不耐地用手掌耙了耙頭髮。
「還沒。」亞瑟·費傑不怕死地回應。
伊斯則是忍俊不住地仰頭大笑。
「你再笑,我就把你轟出去!」白悠然惡狠地朝伊斯大吼。
「把他的嘴巴縫合就好,何必浪費力氣轟他走。我看你昨晚鐵定沒睡飽,現在可能連動的力氣都沒有,對不?」亞瑟·費傑一副看戲的模樣,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看該縫合嘴巴的是你這只烏鴉!」對伊斯吼完,白悠然又轉向對亞瑟·費傑厲聲大喝。
「對!我贊成。」這下又換伊斯借題發揮。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啊!」白悠然不只火了,還抓狂了。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怒氣,同時飆向分別立在他左右兩邊的亞瑟·費傑和伊斯。
「玩完了。」猛獅要發動血腥攻擊了。亞瑟·費傑和伊斯兩人不約而同、識相地回應。
「向外界放出消息,白蝶幫將在一星期後舉行幫主交替儀式,以後白蝶幫就交由亞瑟你來管理。」這個人既然是嫁禍給他,顯然是覬覦他的位子。
白悠然疲憊地合上藍眸,沉思著。
半晌,又睜開眼時,他下了決定。
這著險棋他非走不可!
做這個決定很該死的全是為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唐寧。
他必須盡快想辦法把躲在暗處策動攻擊的主謀給揪出來,要不然唐寧的性命將時時刻刻處在危機當中。
「為了引出主謀,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亞瑟·費傑不太贊同地問。
「這個決定下得未免太草率了些,你從來不做這麼未經深思熟慮的事呀!」伊斯也認為不妥。
他認為白悠然拿自己當成誘餌引誘敵人出現,實在是不太明智又冒險的舉動。
「你們只管聽命行事,不必給太多意見,我已經決定非這麼做不可。」一天不把危機解除,他的心就多一份隱憂。
為了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他必須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人給揪出來。
而到那時候,他就會放走她,放走這段感情。
「這麼說,我們是沒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嘍!」亞瑟·費傑耍嘴皮子道。
「完全沒得商量,照令行事就對了!」白悠然不悅地沉喝。
「是,遵命!」鐵令如山耶!伊斯笑道。
對於白悠然堅決的口氣,亞瑟·費傑和伊斯都覺有趣而玩味,他倆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互看了一眼。
唐寧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屆啊,竟能讓白悠然豁出性命來保護她。
看來,他已經被女人拴住了,而且還栓得牢牢的哦!
第七章
「健一,查到我姊姊的行蹤了嗎?」唐緋兒憂心忡忡地來到天鶴幫的總部,詢問田健一唐寧的行蹤,姊姊已經失蹤多日。
「緋兒小姐,大小姐的行蹤我已經查到了!」田健一回答道,他的臉色是凝重的。
「她在哪裡,你跟她聯絡上了嗎?」見到田健一一臉沉重,唐緋兒的內心閃起警訊。
「老實說,我……無法跟大小姐聯絡上。」
「為什麼無法聯絡上,姊姊她出了什麼事?」
「大小姐她……」
田健一說話的聲音頓時變得吞吞吐吐,但他不過是故作沉重,其實私下另有一樁可怕的陰謀在進行。
「你快說,不准有絲毫的隱瞞!」不好的預感倏地閃過唐緋兒的腦海。
田健一為難地看了唐緋兒一眼。「大小姐她復仇失敗,當場被白蝶給抓走了。」他說,眼裡閃過一道狡猾的光芒。
「什麼? 」 唐緋兒差點暈厥。她無法相信親愛的姊姊竟然會被白蝶給抓走。「姊姊她……」
她想問唐寧是否還活著,可是卻哽咽地問不出口,她怕田健一給她的答案會讓她承受不住。
「大小姐恐怕已經……已經被白蝶給『處置』了。」
明知唐緋兒承受不了,田健一卻硬要她去承受這種可怕的打擊。
在他殺了唐鎮之之後,當然不會放過唐緋兒和唐寧。
這是唐鎮之自找的!在他執意要將幫主之位傳給柔弱且無法撐起大局的唐緋兒,而不是對天鶴幫鞠躬盡瘁的他時,殺掉唐鎮之和唐緋兒及唐寧的計謀,就已在他心中成形。
而今,他已解決掉了唐鎮之,唐寧又落入白蝶的手中成為白蝶禁錮,如今只剩下唐徘兒這個女娃了。唐緋兒雖然有一身了得功夫,但健康狀況卻十分不好,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她看起來就像一尊一捏就碎的搪瓷娃娃……
「你是說姊姊她……已經……已經死了?!」
聽聞這樁惡耗,健康狀況不佳的唐緋兒,突然覺得眼前一暗,身子隨之往前一傾——
田健一趕忙將她的身子扶住。他滿意地看著唐緋兒沉痛的眼裡那抹堅決的恨意。
「我不敢確定大小姐是否已經身亡,但依白蝶嗜殺的個性,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田健一繼續催動唐緋兒對白蝶的恨意,他最終的目的是要唐緋兒像唐寧一樣,找上白蝶去報那份深仇大恨!
而可以預見的是,她的復仇絕對會為她惹來殺身之禍,就像唐寧一樣。
這真是個最完美不過的計劃,他不必親自動手,就可以毀掉唐鎮之的一切,當然,這一切並不包括天鶴幫,因為坐上天鶴幫幫主之位,可是他今生最大的野心和夢想啊!
「可恨的白蝶,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就算要同歸於盡,我也不會放過他。」嬌弱之氣從唐緋兒的臉上消失,這一刻,她已完全被恨意佔領。
正如奸惡狡儈的田健一所料,唐緋兒果然想要立即付諸行動,就如唐寧一樣,把自己當成美味的食物,獻給飢餓的猛獅……
他完全不用動到一槍一彈,就輕輕鬆鬆地解決掉這兩個眼中釘、肉中刺,真是痛快啊!
唐緋兒緩緩地褪下身上的白色絲質睡衣,睡衣落在她的腳踝處,圈成一地白色漣漪。
褪去了遮蔽的衣物,她姣美的胴體,完全展現於鏡中。
鏡中,很清晰地映出她那一張如天使般嬌柔美麗的臉蛋,還有她那副豐潤婀娜的魔鬼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