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別把話題扯遠,你到底救人不救?"小樓杏眼圓睜地掃向烈天問。
「救,但有一個條件。」教他不收取任何回報去救人已經很破天荒了,特別救的還是那個混世小魔王。"去叫華仲陽拜我為師。"
"你不是很討厭他嗎?有這樣一個礙眼的徒弟不會很難過?"小樓深知華仲陽的怪脾氣,想收他為徒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難不難過是我的事。二選一,你留下當我的妾,還是他磕頭拜師?"嘿嘿,看華仲陽跪在地上向他磕頭的樣子,一定非常過離。烈天問光用想的就興奮極了,甚至比懷抱嫣羽樓這大美人還興奮。
"這件事我得先回去問問他。"
「送客。」烈天問根本不給她丁點時間。回頭告誡家僕們:"以後看到這女人,絕對不許給她開門。"
"烈師父。"沒見過火氣這麼大的人,說風就是雨。
"不答應就走吧,別在這兒妨礙我飲酒作樂。"執起酒壺自斟自酌,還吟誦著小曲兒。
怎麼辦?華仲陽的眼傷拖延不得,這半老男子又固執得要命,左右無計,小樓倒抽一口涼氣,無奈地點點頭。"我只能答應你盡量回去勸他。"她實在沒把握勸得動華仲陽。
"無所謂,如果他不知好歹,就把你自己給我吧。哈哈哈!"今兒真是開心透了,值得浮一大白。
瞧他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小樓難過得好想哭。怎麼有人看到別人遭難時,還能那樣得意地笑?
烈天問果然妙手回春,經他一番細心診治,三天後,華仲陽就又是活蹦亂跳一尾活龍。
"五天後,我等你的消息。"留下一句非常引人遐思的暗語,烈天問便揮揮衣袖,故作大方地不取分毫,回他的五柳山莊去了。
"小樓,快點過來。"華仲陽一睜開眼睛,最迫不及待地就是抱抱他的美嬌娘。
"是,相公。"小樓笑得燦如春雪,小鳥依人地偎進他懷裡。
"拜託,我們一大串人還在這裡耶,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狄永珂愀然不悅地一路瞪過他的兒子、兒媳和丈夫。"你也不說說他們,越來越沒分寸了。"
華家雋毫不以為意地呵呵一笑。"有其母必有其子,家學淵源嘛。"
"大哥,你這樣縱容兒子就不對了。"華家鈺自失婚以後就十分看不慣這類親暱不雅且有失禮節的舉動。"仲兒死裡逃生,全靠祖上積德,若再不好好保重身體,荒淫無度,那是很可能一病不起,弄個不好身毀人亡,到時候咱們華家豈不斷了香火?
"娘!"林維絹就知道她娘一開口,準沒好話,要不是剛好被烈天問的翩翩風采給迷得神魂出竅,她鐵定會早一步制止她說出這一長串極沒品的話,"外頭比較涼快,咱們納涼去。"
"我話還沒說完呢。"華家鈺甩掉女兒的手,包藏禍心地向狄永珂咬耳朵。"你這媳婦兒,看起來不太能生,不如盡快幫仲兒納個妾。"
「娘,你別一個勁的幫到忙。"林維絹知道她娘又在自作聰明了。「出去了啦。"
"死丫頭,我這可全是在為你設想,喂,你……"已經被維絹推到門邊了,華家鈺猶抓住門板,繼續長舌:"仲兒如果打算納妾,我們家就有現成的人選,你們懂我的暗示吧?"
這還叫暗示?殺死我算了。
林維絹使盡吃奶的力氣,把她娘拖出寢房,反手飛快地合上房門。
一片喧鬧霎時沉寂,八隻眼珠子互相望來望去,忽然變得頗尷尬。
"你們呃……"狄永珂撞了下華家雋,看他木頭人似的不吭一聲,只得再往下說:"姑媽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要……呃,加緊……努力點,千萬別讓人家瞧不起。"
"是,孩兒一定謹遵娘的指示。"華仲陽急躁地在小樓臉上親了又親。看得狄永珂心跳沒來由地加快。
"哎,我又犯頭疼了,老爺,你扶著我,快嘛。"
第六章
遍嘗雲雨之後,小樓立刻推開華仲陽,挪往床底。
"幹什麼?"他豆大的汗珠滴落兩鬢,長日飢渴猶未得到充分的滿足,哪肯就這樣放過她?長臂一伸,將她勾向懷裡,依然激烈地吻吮著。
"可是……姑媽說,你要是荒淫無度,會……」迷迷茫茫地,驚覺他再度襲掠而來,腰腹間又是一陣顫然。
"那老太婆的話你也聽。"華仲陽咬住她耳垂,啃嚙著。"娘交代的,要咱們多努力,不努力怎麼生孩子?"
"哦。"妻從夫言,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但是,在這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一件事。"她挾緊雙腿,不讓他太容易得逞。
殺風景的女人!華仲陽眉宇深蹙,心跳如雷狂吼。"不管你要求什麼,我統統答應行了吧?"
"真的!如果----"她得敲釘轉腳,才能確保他不會臨時生變。
「少囉嗦。"他激越的狂潮已波瀾壯闊,一發不可收拾,急欲找尋去處。
這初夏的深夜裡,一波接一波的激情,被持續怒燃,直至曙色漸明……
清晨未睜開眼即聞到撲鼻的乳餅香,這是非常暢快的幸福感。華仲陽支起上半身,兩手當枕斜躺著,欣賞他愛妻綽約輕盈的身子,旋過來旋過去為他張羅早膳。
這個和她水火不容了三年的女人,最後還不是被他給收服了,唉,真是太崇拜自己了。
「來,先吃餅,再喝粥。"小樓表現出十足小女人的模樣有些滑稽,但不失嬌媚可人。
"今天的餅和往常不一樣。"他嘖嘖有聲地大啖大嚼。
"怎麼個不同?"
「特別好吃。你親手做的?"吃到最後一口,他連同她的食指一併咬住。
「嗯。」小樓愉悅地點點頭。「快把嘴巴張開,你咬痛我了。」
華仲陽鬆開貝齒一笑。"念在你辛苦為我煎餅的分上,今早先放過你。"
"大白天的,你----"也敢?
"常言道:尋歡要趁早。"他摟住她,將面孔埋進她髮絲中,心滿意足地呢喃。"我要你,時時刻刻。"
"這是因為愛,還是為了傳宗接代?"如果是後者,她可是不依的。
"當然是因為愛,你這個小呆瓜。"牽著她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這裡每一下狂跳都是為了你。"
唔,打鐵要趁熱,這時趕快逼他允諾。
"那麼……你答應過我的事呢?我是說,如果你真有那麼愛我的話,就應該會信守對我的承諾,對不對?」
華仲陽鼻頭皺了下。"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設計我?」
"哪有?是你昨兒自己說的,無論什麼事你都答應我。要是反悔,那就算了。"小樓掙扎著起身,踱向窗台,口中猶唸唸有詞。"虧我冒著生命的危險,還三叩九拜,費盡千辛萬苦,才把烈師父找來醫治你的眼傷,沒想到區區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爽快答應,做人家的妻子做到像我這樣,實在是很不值得。這也叫愛!……哎!"
"你有完沒完?"這女人有鬼。他華仲陽乃天縱英明,怎會連這麼粗淺幼稚的小把戲都看不出來。"什麼要求,說來聽聽?"
「除非你先答應我,否則我死也不說。」
慘了,這只"鬼"還不是普通大尾。華仲陽先在心中默念三聲阿彌陀佛,求眾菩薩和八代祖宗一起來保佑他後,才不情不願道:"我答應就是,你說吧。"
"真的,我就知道,你最好最疼我了。"小樓眉開眼笑地投懷送抱。"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代你拜了烈師父為師。"
「什麼?」華仲陽幾乎要從床上彈上九重天。"那個老色魔,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寬宏大量,一笑抿恩仇,還那麼好心救我。"
"你跟他有什麼恩仇?"小樓惶惑地問。
"也沒什麼,我只是學你賞了他一記月下偷桃腿。"這段過節,烈天問該負一大半的責任,如果不硬逼著他拜師學藝,他也不會在情急之下,施展"腿功"逃逸。
"難怪他一提起你就恨得牙癢癢,可,你為什麼要踢人家呢?"以烈天問在江湖上的名聲地位,吃了華仲陽這一腿,肯定幾天幾夜食不下嚥、睡不成眠。
「因為他死皮賴臉的硬要收我為徒。」華仲陽一提起這事猶餘怒未除。
「烈師父武功高強,當他的徒弟有什麼不好?」
"不是不好,是不爽。要收我當徒弟就直截了當好好講,幹麼跑去跟娘說我八字太硬,又跟爹瞎扯一堆有的沒的,總之,我嫌他品行太差,心術不正,不夠光明正大。"他華大少就是這臭脾氣,喜歡直來直往,想跟他玩心機、耍手段,那很抱歉,他是絕不奉陪。
「只為了這小小的毛病,你就拒烈師父於千里之外!"在小樓看來,烈天問所犯的過錯根本不值一哂呀。
"現在是小毛病,將來就是大問題。做人吶----"華仲陽一打開話匣子,就露出愛訓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