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他;望著他宛如大海般湛藍、神秘的眼眸,那眸底的情愫,讓寧燕的心產生一種
無言的悸動……
藍克雷清楚地看出她那雙永遠說不了謊的眼睛裡,正毫不掩飾地洩露著連她自
己也不自覺的情感——他飄泊孤寂的靈魂,只因與她初相逢的第一眼而得到歸屬,
注定了他們永恆的愛戀,也注定了他今生的追尋。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沿著她的額頭、她的鼻尖、耳垂,一路印下一連串細
密的親吻,最後他流連在她的唇邊;他濃濁厚實的氣息彷彿在壓抑著某種不可測知
的神秘。
寧燕這時只覺得全身虛軟而無力去抗拒他,而且她心底陡然升起的那股奇異熱
源更令她惶然失措——
藍克雷成熟強壯的男性軀體半壓在寧燕身上,令她有某種興奮與不安的感覺—
—她的眼似乎半恍惚、半清楚,只能睜著迷濛的雙眼凝望著他,根本不知道他下一
步會做什麼。
藍克雷溫熱的唇逗弄著她迷人的嘴角,引起她深深的反應;待她自然而然微啟
紅唇時,他立刻將嘴覆蓋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住她。
她渾身一陣輕顫,幾乎無法呼吸;異樣的勢力再度攀升,她覺得自己好像迷失
在一種極度的——情慾中。
然後,他繼續移動,接著眷戀她細白的頸項。
她覺得全身好熱,一種異樣的熱!
但是,突然間,她覺得身子一涼,那件大毛巾已被鬆開,而藍克雷那頭耀眼的
金髮正埋在她的胸前——她的身子已經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他在做什麼?接下來要做什麼?
寧燕猛地腦子一震,清醒地瞪大眼睛,雙手大力地推開他。「不!」
她一翻身滾下床,並迅速抓起被子裡住自己,她的臉蛋赤紅如火,她的眼神又
是忿怒、又是羞赧;她不斷地後退著。「你是個無賴!你——你怎能這麼做……」
藍克雷坐在床上——在身後的夜明珠的烘托下,在他滿頭耀眼的金髮下似乎形
成一層光圈;而他那一對世間罕見的藍眸正凝視著她,全身自然散發出一種壓迫她
的力量,懶懶地,卻又帶著危險的訊號。
「我的愛,我當然能這麼做!而且我之前就告訴你了,不是嗎?」藍克雷俊美
的臉龐有著一絲竊笑——
「你——你又沒說要——要強暴我!」寧燕的臉又紅了,她不確定這算不算強
暴?!
「我說——我要你!」藍克雷的眼光成功地阻止了她又要向後退開的腳步。
她一呆。「那還不是一樣!」
「過來!」他忽然丟下這兩個字。
「什麼?」寧燕有點暈頭轉向,也呆呆地回他這兩個字。
「你喜歡自己過來,還是抱你過來?」他的眼神透露著他比較喜歡後者。
她眼底立刻升起警備的神色。「做什麼?」她又不是呆子。
下一秒——她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叫呆子的呆子。
他身手之快,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
她明明看見他還很悠閒似的坐在床上,怎麼她才一眨眼,床上就失去他的蹤跡,
而她眼前則多出了他……
他在微笑。
在她面前。
她驚異地連嘴巴也都忘了合上——果然很呆;她事後這麼回想。
她還來不及反應——在他面前,她通常都來不及。
藍克雷已經輕鬆地一把抱起她,然後將她扔上床,自己跟著她身邊躺下。
寧燕都還沒有掙扎,就又被藍克雷圈進他的懷裡,他只丟下兩個字——睡覺!
寧燕肯睡才怪,她會睡得著才怪!被藍克雷一連串奇怪的動作搞得腦子還沒調
整好,她氣極地捶著他。「我不——」
她的抗議聲才叫出兩個字就被人封住了口,而且是用吻……
「你只要再說話,我就用同樣的方法讓你住口。要不要試試?」他前面那兩句
是在威脅,最後那一句倒像迫不及待想引誘她開口似的。
寧燕被他的吻搞得一顆心還「撲通」跳個不停,臉上一直紅潮未退,聽到他的
警告後根本不敢再出聲;只是身子極不合作地扭來扭去,奮力想掙開他的懷抱——
她可沒忘記她的身上只有一件被子。
藍克雷的聲音不懷好意地響起。「如果你睡不著,我們可繼續剛才的……」
果然,她立刻乖得像一隻安靜的小貓,動也不敢亂動,深怕他真會那麼做。
寧燕正睡在藍克雷的懷裡,連她自己也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的胸膛。昨晚那是不
自覺,現在可不是,她的鼻間敏感地嗅到屬於男性特有的氣息,她的肌膚真切地碰
觸到他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
他睡著了嗎?
寧燕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去——
那雙炯然有神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迎視著她。
寧燕一聲輕呼,趕忙低下頭,臉紅得更厲害,不自覺地將頭深深地藏進他的懷
裡。
藍克雷將手臂收緊,而她的身軀就像天生那麼合適地嵌進他的懷裡,彷彿他們
是一對最契合的戀人。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但是沒多久,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緊繃的身子也不
自覺地放鬆了;在她整個意識被睡神侵佔前,她似夢似醒地感覺到,有一隻手正溫
柔地輕拂她的發……
☆ ☆ ☆
寧燕第二天醒來時,發現整個偌大的房間裡她一個人——藍克雷不在!
她很可怕地發現一件事——她竟然有一點失望。
說出來真會羞死人!她竟然不討厭他抱著她睡覺,而且她發覺被他抱著睡的感
覺真的滿舒服的。
寧燕掀開溫暖的被窩,這才察覺被窩下的她竟一絲不掛。
天哪!
寧燕慌亂地又縮了回去,不放心地又瞄著房裡各個角落——還好沒人!
衣服?她的衣服呢?她為什麼——沒穿衣服?對了!她是包著被子——那件被
子呢?
沒多久,她終於看見昨晚那件被她充當衣服的被子正孤零零地平躺在床下。
是誰做的好事?
答案幾乎是肯定的——藍克雷!
寧燕又忿怒、又羞赧地盯著那條被子。
難道她整晚就這麼光著身子睡在他懷裡?
她為這個可怕的想法嚇呆了。
他該不會又對她……
不!不會!他不會這麼做!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差點將她嚇得跳起來!
她整個身子縮進被子裡。「誰?」該不會是他吧?!
「王妃!我們為你送衣服來。」恭敬有禮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來。
「將它放在桌上,你們就可以出去了!」寧燕回話。
這間美麗高雅的寢宮用輕紗隔成兩半,內房是休息睡覺的地方,外房則是個小
廳子;門被打開了,寧燕透過輕紗隱隱地看見兩名侍女走了進來,將手上捧著的衣
服放在桌上,然後靜靜地立在那裡。
「你們還有什麼事?」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放過她。
「王要與王妃共進早膳!」
等她穿戴整齊,被侍女帶到花園時,她才發覺,原來他早已在這裡等她。
藍克雷背對著她站在初晨的陽光下,高大魁梧的身形自成一股莊嚴的氣息;他
穿著一襲藍袍,腰間有著象徵王者徽記的金雕帶,那一頭比陽光更耀眼的金色長髮
隨意地用一條藍絲帶繫著,散漫著一股狂野的氣息。而那媲美阿波羅神俊、美得不
可思議的臉龐,此刻也因他的轉身而面對著她——一如以往,這雙藍眸立刻奪去她
所有視線與呼吸,她發覺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她又快喘不過氣來了。
藍克雷用讚賞的目光凝視著這個嬌憨可愛的俏佳人——他最鍾愛的女子。
藍克雷微微一笑,牽起她的小手將她帶到花亭下——那裡早已放置著美味的早
餐。
寧燕睜著明亮的雙眼看著他,心中根本藏不住問題。「昨晚是你拿走我的被子?」
在他面前,她不厚著臉皮都不行了。
藍克雷將一杯裝著牛奶似的杯子放在她面前。「早上喝這個對身體很好,喝喝
看!」
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寧燕杏眼一轉,正想重複一次,卻見他笑著望著她。「你忘了自己有踢被子的
習慣?!」
「我——」她確實有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壞習慣。難道那件被子是自己
踢掉了?老天!這就太丟人了吧!
她一把抓起面前的杯子,努力地喝,想借這個動作來掩飾她的尷尬;她還真想
乾脆用這杯東西淹死自己算了!
「慢慢喝,又沒有人會跟你搶!」藍克雷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哇!好好喝!香香甘甘的,這是什麼?
寧燕早將煩事拋諸腦後,右手晃著空杯子,用一種期待、不滿足的眼光看著他。
藍克雷輕笑著,又幫她斟了一杯。
然後他用一種很寵溺、很溫和的眼光看著她喝。
「這是桑球果的汁,早上喝這個,精神會很好。」
她突然想起上次被騙喝百花茶的事,警覺地看看杯子,又看看他。「你保證它
不會醉人?」
「不會。」
早晨坐在這麼美麗的花園吃早餐實在是一種享受,不僅有花香鳥語,還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