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玥梅很有精神的說了一堆話,但她的臉色卻越見蒼白。
展玉冰將她放到簡陋的床上,二話不說便動手撕開她的衣服。
「喂,你不要脫我的衣服成為習慣好不好?」她急忙拉起衣服掩住身體。
展玉冰從她的腰包裡拿出他要的藥品,她的腰包是個不平凡的東西,只要想得出來的東西裡頭幾乎是應有盡有,他在十歲那一年就已經見識過。
「喂!你怎麼認出我來的?」東方玥梅看著他仔細的處理她的傷口,開口問出心裡的疑問。
其實她的傷並不嚴重,她只是故意裝成身受重傷,讓樓湘飛的內疚更深,說不定他會看在她受傷的份上,對白蓮好一點,況且以後他要是能成為白蓮的丈夫,她才有機會說話不是嗎?看她想得多遠啊!
展玉冰將她的傷口包裡好,再從瓶子裡倒出三顆藥丸,「吃下去。」
東方玥梅不理會他手上的藥,逕自抓著他的衣袖不放,「你會不會在我睡著的時候不見了?」對他會離去的想法,她竟感到莫名的害怕和不安。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冷冷的眼神要她把藥吞下。
她乖乖的拿過藥,張口就吃,吃完後很聽話的躺了下來,閉起眼睛。
展玉冰和衣的上了床,將她抱進她懷中。
東方玥梅張開了眼,「我可不可以問……」
「睡覺。」展玉冰的語氣讓她乖乖的閉上嘴,但她卻不肯把眼睛閉上。
她不悅的瞪著他看,他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她是個受傷的病人耶!
「既然你還這麼有精神,那我們就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展玉冰的手輕撫過她的身體。
「我睡覺,睡著了。」東方玥梅立刻將閉上眼睛,還發出輕微的打鼾聲。
展玉冰也合上雙眼,但他卻聽到東方胡梅輕聲呢喃:「我五歲時,你也曾這樣溫柔的抱著我。」
她的話讓展玉冰睜開眼,整夜都沒有再合上。
☆ ☆ ☆
天還未亮,展玉冰離開熟睡的東方玥梅回到客棧。
任沙幽在他房間裡焦慮的踱著步。
她略顯感傷的望著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的樹屋,突然有一股被所有人遺忘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雖然實際的情況並不是這樣,但她總會想念以前的朋友,想念院長,想念過去所有的一切,想念文明社會的便利,尤其在她受傷又沒有人陪的情況下就更嚴重。
她再也不能回去,也沒有人會跟她暢談故鄉事,她不再是她,卻還是她。她有時會想,當初要是把孟婆湯喝光,她現在一定會更快樂吧!
東方玥梅將身體蜷縮起來,越想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憐。
嗚!嗚!嗚!她真的好可憐喔!沒有人疼也沒有人愛,還被師父和師侄連手趕出家門,流浪在外頭,飽受風吹雨打。
就在東方胡梅自艾自憐時,一道清涼的液體從她頭上澆了下去。
「哇!是誰那麼過分?拿水……不,是酒澆我。」
她舔舔從頭髮上滴落到臉頰上的「水」,坐起身看到站在床邊的展玉冰。
「你這樣子做,我還要去洗澡,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耶!」她瞪了他一眼,搶過他手上的酒瓶,「不過還是先喝酒吧!」
東方玥梅仰頭灌了一大口,甩甩濕漉漉的頭髮,滿足的大歎著氣,感動道:「你還記得我只喝女兒紅啊!」
這個壞習慣是從師父身上學來的,每年到了師母和她娘的忌日,師父就會帶著幾壇上好的女兒紅,在師母的墳前將自己灌醉,而她則乖乖的陪在師父旁邊,陪他老人家一起喝醉。
「要想忘也很難。」展玉冰表情不變的喃喃自語,將他買回來的東西攤在地板上。
東方玥梅從床上滑了下來,「我有這麼難忘嗎?」她像是抓到他的弱點般竊笑著。
展玉冰瞥了她一眼,拿了一隻雞腿就往她的嘴巴塞去。
她拿下雞腿,忍不住瞪著他,「我是個受傷的人耶!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說完,她把雞腿當作是展玉冰,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你的傷已無大礙。」他站起來,擺明了就要離開的意思。
東方玥梅動作迅捷的抱住他的小腿,嘿嘿了兩聲,又吃起手上的雞腿。
「你當真不想放開我?」展玉冰平靜的語氣裡充滿了玄機。
「不放。」她不假思索的搖搖頭,意猶未盡的舔拭著手指。
展玉冰蹲下去,伸手拭掉她嘴邊的油膩,他那雙陰氣深重的黑眸像是盯著獵物般,看得東方玥梅寒毛直立。
「這裡還有食物,要吃就吃這一個,不要拿我當食物看,我不好吃的。」她拿起另一隻雞腿擋住他那詭譎卻又無比吸引人的雙眼。
他是不是人魔啊?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強烈迫人的寒氣?
展玉冰漫不經心的咬了雞腿一口,順勢舔過她握住雞腿的手。
他的動作令東方玥梅嚇得放開雞腿,整個人向後退到床邊。她伸手指著他,聲音微顫的說:「你……你變……態……」
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縱身躍下樹。
東方玥梅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他走了。
她不要再見到他了,竟然對一個純情的女孩做出挑逗行為,他知不知道那是會出人命的?
正當她再次大快朵頤時,展玉冰抱著一大捆樹枝走進樹屋,她差點被口中的食物噎住,指著他驚訝道:「你不是已經走了?」
「來不及了。」展玉冰的嘴角難得勾了起來。
「你笑了耶!」東方玥梅癡癡的看著他那不算笑容的笑容,「不,這時候不是管這種事的時候。」
她甩甩頭,焦躁的踱著步,片刻後,她突然想到他先前的話,不解的問:「你說什麼事來不及了?」
他在樹屋裡生起火,不搭理東方玥梅的問題。
「喂,你這樣做會把樹屋燒了。」她語氣認真的警告他。
展玉冰仍是不理會她,生完火後,他在木床上盤腿打坐。
東方玥梅氣憤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從樹屋的門口躍下,站穩身子後,她抬頭對著樹屋做了一個鬼臉,隨即往他們昨天去過的湖泊走去,打算將自己弄乾淨,換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再睡上一晚的好覺,明天就離開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她決定展玉冰不是她命中的天子,她的白馬王子絕對會比他要好上千百倍才對,上天不會對她這個樂善好施的人如此殘忍。
她會對他的挑逗起反應,只是她太累了而已。她如此告訴自己。
東方玥梅望著黃昏下閃著金黃色澤的「魚湖」,馬上揮別剛才的愁緒和不悅,她選了一個湖水到她腹部的地方,而且樹枝和樹葉能將她掩蓋起來的隱密地點,做為入浴的場所。
她伸手解開髮帶,披散下來的頭髮形成一道黑幕,映照在上的光影彷彿在跳舞般。
她彎腰將長過腰的秀髮浸到水中,沖洗掉發上的酒味後,她擰乾濕發,用髮簪將頭髮繞了幾圈,高高的盤在頭上。
洗好頭髮後,東方玥梅卸下腰包、外衣,放在湖邊的大石塊上,接著脫掉身上的單衣,她只穿著一件白色繡著朵朵紅梅的肚兜,便走入湖裡。
她撫著受傷的腰側,不曉得這個傷受得值不值得,只希望白蓮和樓湘飛能看對眼,進而彼此相愛一生,她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而已。
月老啊!你老人家可不要老眼昏花的遺忘那些生來就不尋常的「人」,這可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可以有像人一樣單純的生活。
東方朋梅誠心祈檮完,伸手解開肚兜的繫帶,不著寸縷的徜佯在大自然中。
夕陽透過樹葉的空隙照在她潔白無瑕的身上,涼風徐徐的吹過,她覺得自己就像一位遨遊於大自然的小精靈,好舒服的感覺,真想一輩子就這樣,所有的煩惱全在這時消失無蹤,直到她打了一個噴嚏。
東方玥梅趕緊從腰包裡拿出一條布巾,浸濕後擦拭著手臂,「哇!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她拿著布巾沿著手臂,纖細的肩膀,雪白的胸脯,跳過受傷的腰側,來到平坦的小腹,粉嫩的大腿,她仔仔細細的將自己擦拭過後,再將傷口上的布條解開,重新上藥。傷口沒有感染,好現象,過個五天左右就可以不用再上藥。
她將布條重新綁好,想穿上衣服,但她一抬頭,就看見展玉冰站在她放衣服的大石頭旁。
「哇!」她驚呼一聲,卻拿不到衣服好遮掩赤裸的身體,衣服和腰包全在他手上。
東方玥梅又羞又急又怒,「你到底要做什麼?」她都被他看光了,她還要不要嫁人啊!
該死的展玉冰,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竟敢偷看她洗澡,她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最好等她下地獄時也見不到他。
展玉冰面無表情的將她從湖裡抱上岸,放下用手東遮西掩卻遮不住什麼的她,他拿下掛在樹枝上的布包打了開來,拿出一件寶藍色、上面繡著朵朵白色梅花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