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火扇城的人,只是欠了城主一個情,這是為了報答他老人家。」出莊手冊之一,謊言要說得接近事實。
「難怪。」所以他從沒有看過她。上官翔翊又喝了一口葫蘆內的酒。
「少主?」
「沒事。」
兩人維持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態度,直到雞鳴啼叫,阿美來敲房門為止,兩人眼睛都未合的站了一整夜。
阿美的聲音讓他們鬆了一口氣。好累,這比當年習武時還要辛苦。
「你們睡得好嗎?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吃早膳了。我打水給你們梳洗。」阿美快樂的端著一盆水來。
「不好意思,這麼麻煩你。」蕊黛的聲音裡有著一夜未眠的沙啞和疲憊。
「你們是不是沒睡好,怎麼眼睛那麼紅,床有問題嗎?」阿美著急的問。她昨天應該先過來檢查的。
「不,阿美,不是床有問題,是我們……是我們會……」蕊黛整夜未睡,腦袋渾沌得想不出好理由,只好著急的看向上官翔翊。
「認床,我們會認床。」接觸到蕊黛求救的眼神,上官翔翊緊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借口,脫口而出。
「認床?」阿美驚愕。
蕊黛聽得直想跺腳,這哪是什麼好理由?這下他們又撇不清了。
而上官翔翊只有乾笑著。
「我懂了,你們剛新婚,難怪會……我跟阿雄新婚時也是這樣的,也難怪你們不需要那些東西。」阿美曖昧的呵呵直笑。
上官翔翊和蕊黛已不願,也不想再去辯解了,從昨天跟方雄夫婦相處下來,他們已經深刻的瞭解到什麼叫越描越黑的道理。
終於,他們辭別了方雄夫婦的熱情招待,雖有點難過,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落荒而逃。
痛苦總算已經遠走。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 ※ ※
三個月後,蕊黛和上官翔翊依舊我躲你找的,半點進展也沒有。
此刻,上官翔翊輕輕鬆鬆的走在林間小路上,嘴角是掩不住得意的笑容,只因蕊黛不在他身後,令他快樂之至。
他實在太高興了,已經甩掉蕊黛七天,破了以往的紀錄,讓他非常想縱聲狂笑。
上官翔翊閒適的喝著酒,這裡應該是龍幫的勢力範圍吧。
他輕鬆的走著,隱隱約約聽到一大群人馬往他這方向而來,人聲嘈雜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馬蹄聲漸近,最後在上官翔翊的身旁停了下來。
一位看似領頭的人下了馬,向上官翔翊抱拳道:「請問閣下可有看到兩位姑娘經過這邊?」
「兩個姑娘?」上官翔翊喝著酒,狀似思考了下才搖搖頭,「沒有。」
「沒有?」譚城明不解。通報之人明明說是往這裡而來,為何會不見人影?
「頭頭,這個酒鬼有可能錯過小姐。」有一個人在譚城明耳邊說道。
譚城明仔細的打量上官翔翊後,又抱著拳說:「謝謝。咱們走。」他領著其他人繼續往下走去。
上官翔翊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再用眼角輕瞄草叢,嘴角咧開了笑。喝了一口酒,他又開始往前走。
「小姐。」驀地,草叢裡冒出兩個人頭。
「咱們跟著他走。」她明亮的眼眸閃過異樣光芒,一個計謀悄悄的在她心中成形,這個人會是很好的替死鬼。
上官翔翊突然泛起一股冷顫,「怎麼回事?」他猛喝一口酒,期望祛除心中突然冒出的不祥感覺。
另一方面,蕊黛跟丟上官翔翊後,正獨自懊惱的走在另一條小路上。
她太大意了,以為他已經有點開始接受她的存在,才鬆懈一下,就發生這種事,她太小看他了。可惡!
「哎呀!是誰那麼缺德,拿石頭丟我。」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從樹上跳了下來,「都流血了。」他的額頭上流出血來。
蕊黛嚇了一跳,看向老人,才知道她剛才丟的石頭傷到他了。
「老人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著急的拿出手絹,按住老人的額頭,拉著他就要走。「我們馬上去看大夫。」
「等等,這點傷哪需要大夫。」老人反而拉住難得衝動的蕊黛。「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他好奇又關心的問。
蕊黛的精神又委靡了下來,久久才低聲回道:「我跟我家少主走丟了。」她怎麼會遇到這種丟臉的事?
「走丟了?」老人驚訝的道。「怎麼走丟的?」
蕊黛面對老人的問題只能苦笑,「老爺爺,您的傷先去看看大夫好嗎?不然我會過意不去的。」
「不用,不用,這種小傷去看大夫是會讓人笑話的。」老人擺擺手,堅決的表示不用。
「但是……」蕊黛心中依然過意不去,是她害他遭受到無妄之災。
「這樣吧,我家就有一個現成的大夫,到我家去,有她保證就沒問題。」老人開心的擊著掌,「就這麼辦。」
老人二話不說,拉著蕊黛就往回頭路跑。
蕊黛有點不可思議的眨眨眼,為什麼下山半年多,遇到的都不是魔莊教育中的壞人,反而都是一些熱心有餘,行動力十足的「好人」?
※ ※ ※
此刻在龍幫總壇,因為歐陽意失蹤數日尚未尋獲而一片混亂。
「人還沒找到嗎?」幫主歐陽少絕怒道,而承受他狂怒的就是他唯一的兒子──歐陽笑。
歐陽笑用眼神向在一旁無動於衷,閒閒的品著茶的母親求救。
唐娃笑笑,不理睬兒子。
結果,歐陽笑現在是笑不出來了。
「幫主,小姐回來了,還帶了姑爺回來!」一個僕人慌張的跑了進來。
「什麼?」歐陽父子大吼著,唐娃則是不可思議的驚呼。
「爹,我回來了。」歐陽意快樂的跑進來,後頭跟著無可奈何的上官翔翊。
上官翔翊苦著一張臉,他居然又落入這樣的麻煩裡,還不是因為他不小心吃到那位小姐的「豆腐」。
最近他為什麼老是遇上這種飛來的「艷福」?!
「上官!」歐陽笑驚奇的叫道。「你怎麼來了?」
「歐陽,好久不見了。」上官翔翊苦著一張臉。
「你們認識?」歐陽意開心的問道。
歐陽笑怪異的瞧著妹妹,再看看上官翔翊,「你怎麼變成我妹婿了?」
「不,我不是,我只是送她回來而已。」上官翔翊激烈的搖著手,身體更是避如蛇蠍的遠離歐陽意。
歐陽少絕對上官翔翊的舉動不悅極了。「我女兒有什麼不好?」身為父親,豈能容忍他人對自己女兒感到不屑。
「不,不!」上官翔翊直搖頭。
「既然沒什麼不好,那你為什麼不能做我女婿?」歐陽少絕想強人所難。
「是我高攀不上。」上官翔翊只要一急,腦袋就會打結。
「高攀?我們家不怕你高攀。」唐娃插口,「我倒是覺得我女兒可能會「高攀」了你。」
「娘,你怎麼這麼說!」歐陽意不悅的跺著腳。
「娃娃,咱們的女兒可是最好的。」歐陽少絕也顯得不悅。
唐娃輕笑,望著鬆了一口氣的上官翔翊,她有著惡作劇般的快樂,「是啊,怎麼可以如此說,我太不該了。小伙子,你就娶了我們家意兒吧,歐陽家可以不要聘金的。」
「不,不。」上官翔翊原本以為會沒事,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他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
「為什麼不?」歐陽笑也開心的加入逼婚行列,他跟唐娃的心態差不多,準備看一場逼婚的劇碼。
「歐陽,怎麼連你也……」上官翔翊被四雙熱切的眼光逼迫著,再一次慌了手腳。
「我跟她沒有任何感情!」他大吼一聲,借口了無新意,卻是他心裡百般不願的真正原因。
「感情可以培養。」
可惜他的理由被駁回。
上官翔翊覺得整件事簡直荒謬透頂。
「我有妻子了。」他無法可想的急病亂投醫。他才不要成親,他只不過是不小心摸到歐陽意的小手而已,這種事絕構不成成親的條件。
「什麼?」歐陽笑和歐陽意大叫。
歐陽意在心中直喊糟,計謀失敗,她得另想辦法了。
「我怎麼沒收到你的喜帖?」歐陽笑有些不悅。上官翔翊太不夠朋友,竟然沒有邀請他參加他的婚禮,但他心思一轉,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個不受拘束的傢伙,怎麼可能願意攬下一個累贅?「既已成親,為什麼不見嫂子陪著你?該不是騙人的吧。」他賊笑道,一點朋友道義都不顧的拆上官翔翊的台。
「她待會兒就到。」上官翔翊只好硬著頭皮掰下去。
「待會兒?我們等。」歐陽笑等著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於是乎,上官翔翊的信用倍受挑戰。
歐陽喜帶著蕊黛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你們怎麼都在?真是太好了,我帶了一個小朋友來我們家作客。」歐陽喜的出現讓眾人轉移了心思。
「爺爺,你回來了。」歐陽意飛奔到歐陽喜的身側,拉著他撒嬌。
「少主?」蕊黛不解的看著上官翔翊,不敢相信她有這麼好運,竟讓她再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