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把她丟下來,她不會讓他如願的。
除非她死,否則這一輩子他別想甩掉她了!
他是她的。
☆☆☆
「放手。」陰煞冷聲道。
「不放,摔下去我會粉身碎骨,而你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笑楚更加緊抱著他,連雙腳都纏住他。
「煩。」
「不煩。不過,你真的不應該這麼做的。」笑楚噘著嘴說,他竟當著所有人面前殺了勉勇,這下要逃會很困難,不過撇開這一點不論,就私心來說,她會覺得陰煞做得好,可以的話,她還會拍手叫好,可惜她的雙手現在沒空。
陰煞帶著笑楚來到了龍谷的另一處,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洞穴,不會引人多加注意。
「我們現在在哪裡?」笑楚問,他不趕著跑路,卻帶她到這個地方來?她可不認為陰煞會是想藏匿起來,她老公沒有這麼笨。
陰煞甩不掉笑楚,除了接受,他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他的恫喝驚不了她,他的殘忍嚇不到她,她像是牛皮糖,入口甜卻膩牙,讓人想吐掉卻又弄不乾淨。
她悄然卻堅待的尋著他每一次的放鬆,讓他無法將她置之不理。
「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該上哪裡去。」笑楚抱著陰煞的腰,一臉的心滿意足,跟著他走,即使是被人追殺。她也覺得很快樂。
「不關你的事。」陰煞極度想撇開笑楚,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語氣沒有想像中冷然。他驚詫的發現,他在改變。
「親愛的老公,這絕對關我的事,因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笑楚義正辭嚴的揪正陰煞,他的說話傷了她的心。
「下來。」陰煞刻意讓語氣冰寒凍人。
笑楚心驚的更加抱緊陰煞,「只要你答應我,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來,我就放開你。什麼樣的苦我都可以吃,什麼樣的環境我都可以待,但就是別再把我一個人留下來。」她抿著嘴,將頭埋進陰煞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尋著他的溫暖。
她好怕,她知道只要他下定決心,她就絕對找不到他。對他,她是那麼的無能為力,那麼的忐忑不安,他不會瞭解接受他的每一次拒絕是多麼的困難,他不會知道在他的冷顏相對下,要鼓起勇氣是多麼的艱難。
等待地回應的苦澀,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嘗。
「下來。」陰煞對自己的心意察覺越多,外表就越冰冷,那是真正的冷酷,什麼都不再想,只要防止受傷的可能。
「我要你的保證。」
陰煞伸手想扯開她,她的力道讓他的胸口窒悶。
「不要!」笑楚急得改攀住他的頸項,不讓他撇下她。
陰煞眉問擰出了淺淺的紋路,只有她能讓他心痛,他不想再去在乎是不是會傷害她。
「我不在乎我們要去哪兒,我不在乎你做了什麼事,我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把我一個人留下來!我討厭一個人。」她痛恨離開他,每一次的分離總讓她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她好怕有一天她會失去他的消息,再也見不到他。
「不要再丟下我!」笑楚在陰煞耳邊聲嘶力竭的叫,要他聽進她的話。
陰煞被笑楚聲音中明顯的恐懼驚嚇到,這女孩不怕屍谷那種環境,不怕他血腥的手段,不怕對未來的無知,卻怕被他丟下來?
她怎麼能夠在他心中激起這些不該有的漣漪,他不允許,絕不允許她干擾了他的意念,陰煞的手一抬,卻在聽到笑楚細細的哭泣聲後停了下來,一種陌生的情感再度滑過他的心頭,制止他對笑楚殘忍。
她不該如此哭泣,照她跟他相識之初的模式,她應該大聲的哭給他看,坦白的告訴他她的感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低泣著,小手不停的發抖、卻依舊牢牢的將他緊箍著,好似一輩子再也不放手。
她怎麼能讓他如此心疼,想將她捧在手掌心呵護著?
她是怎麼進入他的生命的?在他沒有察覺到時,佔了他心房的一角,逐漸演變到現在的龐大,讓他無法抹殺。
「放手。」陰煞再一次說。
笑楚淚眼婆裟的看著陰煞,他的身子不再那麼僵直,他的語調不再那麼陰冷,這算是他的保證嗎?
她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他不會再傷了她的心?
笑楚放開手,輕輕的滑下陰煞的身子。
陰煞轉身走入洞穴中,笑楚抹掉頓上的淚,跟著進去。
☆☆☆
笑楚跟在陰煞的後面,她害怕黑漆漆的地方,想悄悄的拉住陰煞的手或衣服,但全被陰煞躲過。
笑楚扁著嘴,像只驚弓之鳥,對著越來越黑的洞穴,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原本她只想要待在陰煞身邊,只求他不要丟下她,她就心滿意足。可是他剛才對她稍微溫柔一點,她就希望他對她更好……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那麼貪心了?他們根本一點進展也沒有,她卻在奢望他的回顧,她要的越來越多,但陰煞卻停在原地不動。
他會是摘不下的星星嗎?人家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為什麼她追他,就變成隔了一座喜馬拉雅山?不只要爬山,還要防止被凍死,真的是革命尚未成功,她還有待努力。
陰煞走在前方,對於這個龍谷的禁地,他如入無人之境。
他的計畫正一步步的實現當中,雖然在中途改了一下方向,但不妨礙他最終的目的,他不怕他的計謀沒有完成,尊師會助他一臂之力,他怕的是那個逐漸滲透他一切的女人。
為什麼他就是下不了手?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跟他是同一種人,那種被人丟下的孤獨感在他們心中一直纏繞著,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會讓自己幸福,可是她的行動卻又違背了他想的那樣,她的心得到某一種平衡,如果他打散那種平衡,她會怎麼樣?
他真的會去傷害她嗎?他已經不知道面對她時,他會選擇怎麼做。
洞窟從一片黑暗到了有些微光亮之地。
陰煞突然停了下來,笑楚連忙從後頭抱住他,這樣的機會不太多,她可不會錯失。
「放開。」陰煞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這女人實在不會放過任何可以碰他的機會。
她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他還以為她失常了,原來只是延後發作而已。他是否已經習慣了她的造次,不然怎麼會任她如此放肆?
為什麼他連對自己的心意都不確定了?他一直是那種想做就做的人,為什麼對她會變得舉棋不定,左右為難?
「你越來越常對我講話,好現象。」笑楚笑道,在他的背後磨蹭了幾下,以表達她高興的感受。
「別怪我沒警告你。」陰煞沉聲道。
「你不可以又迷昏我。」
「我乾脆殺了你。」陰煞講起話來有點咬牙切齒。
「你如果真要殺,我早就死了。」笑楚很篤定的說,他多的是機會殺她,以前都不殺了,現在更不可能。
「你……」
「我很健康。」只要他在意她,她可以活得很久的。
「不要以為——」
「我沒有!」笑楚替自己伸辯,她什麼都沒有以為,也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求,她只要他愛她……有她愛他的一成就好,不然百分之一她也是可以接受,只要他不離開她就行。
陰煞強制的扳開笑楚的手。
笑楚不滿的放開手,他還是不能接受她嗎?
陰煞煩著笑楚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選在那個時候動手做你想做的事?」笑楚問。
陰煞停了下來,背對著笑楚。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多,卻比實際少。」笑楚應道,神情裡有淡不可見的落寞。
陰煞轉過來,第一次仔細的去看笑楚的模樣,她不只是一個呆呆的花癡而已,在這個完全不利於她的環境中,她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堅強,她是個生存者,難怪她可以為自己受傷的心找到安棲之所。
笑楚又開始說起話來:「別這樣看我,你以為你真的多好看,平常雖然我還滿欣賞的,但是在這種昏暗的氣氛下就有點詭異。你可不可以跟我介紹一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又要注意些什麼?」
陰煞直覺笑楚在岔開話題,他驚訝的發現笑楚也會不安,只是她總以說話或做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鑽牛角尖;她很堅決的不讓自己陷入思緒的空茫中,看起來沒有骨氣的她,也有她固守的原則。
他為什麼可以從她的反應中,知道她那麼多事?
「你的武功不是沒了,對吧?」笑楚再問。
「閉嘴。」同樣的話,她問不煩嗎?
「我只是要有個底,不然發生什麼事,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去做。」笑楚嘟嚷,她想幫忙,可是總覺得使不上力。
陰煞的頭微微痛了起來,他到底該拿江笑楚怎麼辦?
笑楚看到前面,歡呼一聲,「那是什麼?」不遠處,有一攤水是清澈透明,另一攤是渾濁難聞,兩攤水池中則有一個隆起的小土堆。
好奇怪,這是在洗溫泉嗎?先泡泡黃色的,再用清水沖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