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誇張。」
「會很疼很疼他們?」
「你問我這種事很奇怪。你瞞著我做了什麼?」決蘭朔覷她,她想從他口中知道什麼?
岳蘿聳肩,「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從自己父母帶來的創痛中走出來,真的不會殃及無辜的下—代?」
「我會是世上最好的父親。」決蘭朔哼道。
「大師兄,你會想要小孩子嗎?」她還是不放心啊!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先問的嗎?」如果他回答不想要,那她之前問的一堆問題不成了廢話?
「不會嫌他們煩嗎?」
「煩的是你。」
岳蘿眨眨眼,「是啊,你一直對我很有耐性,對自己的小孩應該會更有耐性吧?我不該懷疑這一點的。」她話鋒一轉,「大師兄,當年我在船上被人欺負時,你為什麼要出面救我呢?」這是一切的開端,她想知道原因。
決蘭朔邪氣的覷她,語氣既調侃又認真,「因為我想要被一個哭得難看至極的小女孩崇拜。」
岳蘿紅了臉,又羞又惱,被自己的心上人說丑,可是一件傷心的事,但他眼中的促狹更使她不好意思。
一顆小小的芳心早在他的見義勇為下淪陷。
「你會瞧不起我嗎?愛你這麼久,卻做了那麼多蠢事。」他會怎麼樣看她?她一樣想問清楚,再也不要有任何遐想的空間,這是她對自己的交代。
決蘭朔回憶起過往,「你不是我的父母。」
岳蘿對他的回答感到莫名其妙,「我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是你的父母?」要真是,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那麼就不要說自己做蠢事,愛就是愛,每個人都有怎麼去愛別人的方式。」決蘭朔輕聲的說。他一直到現在才明白,她用她的方式上證明了她對他的愛,而他終於發現他需要地的愛。
聽他這樣說,岳蘿困難的把他的話按下去,「只是不見得對方會接受而已。」他是在告訴他他對地的感受,再也沒有任何可能。
「可是你還是會做吧。」決蘭朔微笑。
岳蘿眨眨眼,是她的錯覺嗎?大師兄一點都不討厭她的行為?
「你不介意我這麼纏著你?」
「我說了上百次介意,你就會不做嗎?」決蘭朔認為她的話很白癡。
岳蘿臉上的紅暈—直未退,「那時我只是想表現喜歡你。小時候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一點面子問題都沒有。」她笑著回憶過往。
「決定什麼時候回孤島?」他也得回去一趟。
岳蘿嘟嘴,「我就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趕我走了。」他就不能作勢挽留她,給她一點面子嗎?
「是啊!」他是迫不及待了。
決蘭朔想著回去孤島後,如果宣佈說要娶她,他那些師弟妹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嘲弄他的。
嗯,這可是個大問題,得想個辦法解決這種尷尬的場面。
岳蘿嬌哼,「不用你趕,我就要走了!」
掙脫他的手,她飛也似的施展輕功,再也不想跟他面對面。
去看看她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吧——他們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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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要走了。」
岳蘿目光直視著他,她想愛上他,她不會後悔的。
雖然他們不能白頭到老,但她有過一段非常精采的愛戀,以後可以大吹特吹的說給自己的徒弟聽。
決蘭朔蹙眉,她這麼早走做什麼?才一大早,況且……「今天是我的生日。」他還沒收到他的生日禮物。
說到這事,岳蘿馬上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她顯得萬般心虛,「禮物已經放在你的房間了。」
決蘭朔滿意的點點頭。「你當島主那天我會回去。」他不會讓她當島主的,這輩子她是飛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岳蘿緊張的揮揮手,「不,不,你不用來。」他們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見面,這樣他就不會把她五馬分屍。
決蘭朔挑眉,「你不歡迎我?」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岳蘿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的說:「大師兄,如果你不喜歡那個禮物,可不可以送回來給我?」
決蘭朔深思,「生日禮物是活的?」
「嗯。」她點頭。
「用什麼養?」該不會是沒人見過的寵物,那麼食物的來源可是會很麻煩。不過他娶了她,這以後也是她的事,不用他來煩惱。
「我們一般人吃的食物就可以了。」
決蘭朔疑惑,「那麼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不會將它養死的。」
岳蘿依依不捨的低喃:「話不是這樣說,畢竟我已經養了五年,要送給你,我可是很捨不得。」
「捨不得就自己留著。我又不是非得要這個禮物不可。」他賭氣的說出令自己羞愧的話,他是想要的。
「可是我認為你比我更需要去瞭解她,而且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她,所以不管捨不捨得,還是得留下來。」
「我對你送的生日禮物愈來愈好奇了。」
「反正你回房間就可以看到了。」
「你陪我去吧。」他邀請她,想留下她,以免她不知道又去哪兒抓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給他養。
岳蘿退後三大步。「不,不,你還是自己看吧。」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
岳蘿不安的瞟他,「我只希望你不要生氣。」
「蘿蘿,你到底送了我什麼?」
岳蘿急急的說:「大師兄,我走了,我不會再來中原了。不過,你要是嫌煩,偶爾送她回來看我吧,我會很感謝你的。」如果他不想要,她也已經教了女兒怎麼回孤島找她的辦法,以防萬一。
「岳蘿?」
「不說再見了。」她不再逗留,怕自己會忍不住掉眼淚,忍不住又收回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大師兄比她更需要女兒的。
決蘭朔的好奇心被撩撥到最高點,以前她送他生日禮物時也沒這樣神神秘秘,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她如此難分難捨?
他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他的心因期待而狂跳,他還以為父母讓他失望後,他不會再有這種感覺;想不到他錯估了自己復元的能力。
他抱著萬分興奮之情去看她送的生日禮物。
打開房門,他聞到一股奶香味,是個小東西嗎?他猜測著,往裡頭走,他聽到有人在唱歌的聲音。
他的腳步頓住,視線定在床上。
他的生日禮物聽見抽氣的聲響發現了他,她轉過頭來,兩個包包頭劃出半圓。
她雙眼一亮,綻出開心的笑容,輕輕的喊了他一聲:「爹。」
小小一聲卻震撼了決蘭朔的心房。
「爹,我是小丫,你好。以後要請你多多照顧。」
她毫不生澀的向決蘭朔自我介紹,想必她的母親已經重複教過她好幾遍,她第一次見到父親時的說辭。
看見坐在床上的她,決蘭朔錯愕,他不信岳蘿會這樣對他,但是眼見為實,他無法否認這個人跟他的血緣關係。
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像極了他小時候的模樣。
確定她真的存在,不是他太過渴望的想像,一股氣衝出了喉嚨,「岳蘿,我要殺了你!」
她怎麼能瞞他這麼久,一點口風都不露?!
她怎麼敢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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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海上飄行。
岳蘿坐在瞭望台上,一個人發呆。
她看著碧藍的海洋,想著她的小女兒,想著大師兄發現後的反應。
她的心裡默默祈求他和小丫的原諒,她不是不要她的女兒,只是缺乏親情的大師兄更需要小丫陪在身邊,而她卻不是他需要的人,所以她只好留下小丫,自己一個人回孤島。
海鷗啼叫,嘎嘎叫聲吸引了岳蘿的注意力。
強烈的海風吹起她的秀髮,打在她的臉上,隱隱生痛,她撩起了它,想起小時候自己與大師兄的誓言。
仔細的回想才發現,大師兄根本沒答應,是她自作多情,以為她留長了秀髮,他就會娶她。
從短髮到長髮,每一天她都在盼望自己長大的時候,她細心呵護自己的誓言,不肯遺忘。
如今秀髮依舊,人事全非,好諷刺喔!
那麼她還留這頭秀髮做什麼?
誓言早已破滅,人早已遠離,而她更不該死守著過去不放,那樣未免太愚蠢,她再也不需要這頭黑黝黝的長髮。
海鷗一啼,強風一吹,岳蘿手刀一動,一大把的黑髮已經從她頭上斷落下來。
她手中緊緊握著發,似乎還在留戀,但眼神、面容卻是柔和得不像是一個絕望的女子,她微微一笑。
手鬆了,發散了,她的心也不再痛苦。
未來,她還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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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蘿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一個陰影在成形,島上的居民全都聚在一起「商量」影響孤島的大事,所有人之中只有拂雲子還顯得猶疑不決。
「你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這樣做好嗎?會不會對蘿蘿不好?」拂雲子擔心這樣做不對,會有後遣症發生。
「師父,你不想想,大師兄要她,不正是岳蘿的心願嗎?」拂雲子的第一女弟子極力說服師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