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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花顏

  他很樂於得到她崇拜的目光,保持她對他的興趣,這也是報復中的另一項樂趣。

  過了一會兒,王琴瑜的表情突然變了,她低下頭去。

  「怎麼了?」

  奇怪,她的臉怎麼突然不停的冒汗?

  今天天氣不熟,早上她特地化了濃妝,讓自己更漂亮,如今汗水會毀了她精心彩繪的妝,她會見不得人的。

  「沒。」她白了臉,眼神不停亂轉,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竟然已經有開始脫落的跡象。

  她不能這樣面對她的心上人。

  決蘭朔當然不相信她的話,一直想知道她身上發生什麼事。

  「決大哥,我……我……」在她想辦法退場前,她臉上的妝已受不了汗水的沖刷,「啪」一聲掉了下來。

  決蘭朔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地上那白白的一坨不知名的東西,根本無法及時做出替王琴瑜解窘的反應。

  王琴瑜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她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再一次出糗,她根本不敢看向他,臉色青白交錯,她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她不要活了,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自取其辱。

  「決大哥,我……我要回家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發生這種事,決大哥一定不可能喜歡上她了。

  「王姑娘,這根本沒有什麼……」決蘭朔喚不回她,低頭再看向地上物,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老天,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岳蘿那死腦筋的人怎麼可能想得到這種鬼主意?她是怎麼做到的?

  一想到可能設計這一切的人,他不禁沉下臉。岳蘿安靜了幾天,他還以為她已經懂得適可而止,看樣子,她是打算妨礙他了?

  不行,再這樣放任她下去,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她還會毀了他多年布下的計畫。

  他必須找她談談!

  第五章

  決蘭朔找到她了。岳蘿剛從外面回來,她去探望她要送給決蘭朔的「禮物」,要是禮物出了一點差錯,她可是會心疼死。

  她看見他的臉色,急忙問:「大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你說呢?」

  岳蘿小心翼翼地猜測道:「你在氣我甩掉你派來跟蹤我的人?」

  「你甩掉了?」他瞇眼,她的輕功進步到能用掉他的人?這下子,他要小心她有可能用武力脅迫鐵櫻瑟。

  「當然。」她可是師父門中的練武奇才。

  決蘭朔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又沒看到那兩個女人來纏著她,岳蘿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是她的惡作劇發生效果了。

  要是弄走了王琴瑜或鐵櫻瑟,他就少了一個威脅他父母的籌碼,他絕對會來興師問罪。

  「岳蘿,王琴瑜的事你是故意的嗎?」決蘭朔冷聲質問,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讓他不得不重新思量她的能力。

  岳蘿不以為然的瞥他,「請問你又編派了什麼罪名給我?」她才不要傻傻的承認事情是她做的,淪落到露宿街頭的窘境。

  「王琴瑜走了,你高興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他想不出來她的花樣怎麼會這麼多?

  「你沒憑沒據,為什麼認定是我做的?」岳蘿硬聲抗議,為什麼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她要是沒做,那不是非常無辜,還被他責備,就更委屈了;要是她一氣起來,狠心離開他,他的生日禮物就飛了。

  「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大膽,當我這個主人不存在,明日張膽的欺負我的客人?」

  「視王姑娘為情敵的鐵姑娘啊,她很有理由啊!」情敵又不只她一個,他也該去向其他人興師問罪,這樣才公平。

  「她沒你這麼會動歪腦筋。」鐵櫻瑟會顧慮到他,多少收斂。

  岳蘿生氣,「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指我一定是罪魁禍首嗎?」她只是看不過去他這樣欺騙世人,看不過去她們死貼著他,她心情不好,又沒有人憐惜,當然得找罪魁禍首算帳,才沒有為他惹麻煩哩!

  「你本來就是。」

  聽他這麼說,岳蘿出乎意料的微微—笑,眼中閃著的晶亮洗掉她的淡愁,「我第一次聽到你用這麼無奈的口氣對我講話。」

  「岳蘿,小心禍從口出。你以為你瞭解我多少?!」他不喜歡她這種評定的口氣,好似他對她而言是透明的,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

  岳蘿一驚,白了臉,「大師兄,這次算我說錯話,我們不要在重蹈以前的錯誤。」她受不了去承認地根本沒瞭解過他。

  決蘭朔垂下臉,看見她受傷的表情,他竟感到窒息。

  沒錯,他是故意想要傷害她、有意撕裂她,因為她總是一副瞭解他的模樣,而實際上她根本是胡亂瞎猜。

  她怎麼能在痛苦的他面前要求他原諒那些傷害他的人?他做不到,她的要求更顯得是在對他示威。

  決蘭朔一步步設下圈套,實現他當年的話,要是她又跑進來攪局,他還是會將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她最好別忘了這一點。

  「大師兄,為什麼你對每個人都斯文有禮,對我老是那麼壞?」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他對她就是沒好臉色。

  「你總是在不對的時候做不對的事。」

  「你把我說得好遲鈍。」

  決蘭朔低語:「你不遲鈍,只是老做不識相的事。」她根本不懂他要什麼,只是一味的用自己的方式愛他,逼得他還未知道自己的感覺,便已經排斥她這個人。

  他無法接受她愛他的方式,卻慢慢心動她愛他的真誠。

  「喔。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怎麼做都不對。」岳蘿感覺失落,她做得再多,他一樣不要。那麼她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也不期待他的改變,再也不讓他愛上她,也許那樣子才是對的事。

  「我去把王姑娘或鐵姑娘再請回來。」她說著,就要出門去。

  「站住。」決蘭朔喚住她。

  「你不要我去當說客?這倒奇了。你不是怪我逼走她,這下子我願意將功贖罪,你還有問題?」

  「我不信任你。」他又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她還是看不慣他對待王琴瑜她們的方式,要是讓她去,她一定又會亂來。

  岳蘿不高興,「我做這也不對,做那也不對,那你到底想怎樣嘛?!」她已經盡量想改正她以前的行為,而他一點都不賞臉,要是這樣,他可別怪她依自己的想法做事。

  「把你腦子裡的鬼主意給我收起來,敢再去恐嚇她們兩個,你就別想活過明天。」

  岳蘿粉唇一噘,低聲嘀咕:「我又不是應聲蟲,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這樣子不是又重蹈過去的錯誤,一點進步都沒有?」

  聽見她的抱怨,決蘭朔反應頗大,「岳蘿,你總是猜不到我在想什麼!」他怪異的聲調有著強烈的不滿。

  「大師兄,你剛才說什麼?」岳蘿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她的錯覺,才會以為他對她有不同的期望?

  決蘭朔不答腔,態度一如往常,但敏銳的人可以發現他冷如寒星的雙眸放射出來的光耀。

  他驚訝自己的話,但沒有讓她發現不對勁。他對她的感覺非常複雜,難以釐清,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師妹,而是這幾年她對他的在乎影響了他。

  這世上除了父母,只有她能逼他失控,從第一次在船上見到她被人欺負開始就是了,他一直不知道為什麼?

  他對她的在乎,在一瞬間讓他以為他是喜歡她的,但她愛他的方式總讓他生厭,兩相衝突的感受混亂了他真實的感情。

  對她,他無法真實的知道自己的心情。

  「不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決蘭朔一改先前的話題,沒再暴露自己的心情。他不想再讓任何人傷害他。

  岳蘿瞪他,防備起他的冷酷,他還準備對她不利嗎?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不懂反擊的少女,她絕對不要再經歷那種絕望的心碎,他既然可以任性,她當然也可以妄為。

  是為了討回公道也好,或是為了他也罷,她都不會再傻傻的只想待在他身邊愛他,她不要心痛得無藥可醫。

  岳蘿假意的反諷,「我怎麼敢?人家是那麼的愛你,你的話我總是牢記在心,一刻也不敢忘。每日三餐還拿出來複習一番,以表達我對你的景仰。」

  「別說這種肉麻的話。」

  「肉麻?我記得還有人說的、做的都比我更肉麻呢!」

  決蘭朔變了臉,「你是什麼意思?!」

  岳蘿聳肩,「也不知道是誰,在自己十二歲生日宴會上,許下要跟父母一起過的願望。」

  決蘭朔殺氣更盛,「蘿蘿,你想死在我手上嗎?」

  岳蘿對他的轉變視而不見,繼續刺激他的傷口,「我還記得更誇張的是有一次有人把許願的瓶子放人海中,祈求老人爺完成他的願望,讓他的父母能夠早一點——」

  決蘭朔理智斷裂,風度盡失,他再也不能維持自己溫和的表情,一張幽冥閻羅的索命瞼,恐怖又邪惡。

  「啊!」

  一聲輕微的驚呼僵了決蘭朔的身子,他實在是被岳蘿氣得怒火翻騰,全然忘了要注意附近有沒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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