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台灣?」她迷糊地揉著雙眼。
「別再拖拖拉拉的了,起床。」他上前一把將她拉起。
「啊!」肩上的傷微微扯痛,她痛呼一聲,抬起頭瞪著他。「閻炯,你……」
話未出口,捂著傷口的手忽地感覺前胸一片冰涼,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上半身全裸,她驚得連忙用被單將自己裹住!睡意全消。
「清醒了嗎?進去沖洗一下。」他把一套衣服丟給她,故意不去注意她右肩繃帶上滲出的血漬。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惶惑地看著房間。
「我把你帶來的,不過我們馬上得離開,雖然你身上的發信器被我毀了,可是我相信林傑生很快就會找來。」他說著開始收拾他的衣物。
林傑生!她倒抽一口氣,想到倉庫的那陣槍響和混亂,迭聲急問:「你呢?沒受傷吧?」
「我好得很,你管好你自己吧!下次別再不自量力地替別人擋子彈,你以為你是銅皮鐵骨嗎?」他尖銳地數落著她,絲毫沒有感謝之意。
「我……我只是……」她並沒有要逞強,她只是在腦子運作之前就已情不自禁地撲了過去……
「算了,去把你那身髒污洗掉吧!」他口氣冰冷。
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難道她好心救他也錯了?
拎起衣服,她抓緊被單,走向浴室,心和腳步一樣沉重。
「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我已訂了機票,等一下就要去機場。」他提醒她。
「去機場?」她回頭驚問。「去機場做什麼?」
「當然是帶你去美國交差,人工心臟既然在你體內,只要把你送到科利生技中心,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他沒看她,逕自打開電腦,上線。
他要把她交給科利生技中心?
一股怒意陡地竄上她的腦門,他明知道把她送去她只有死路一條,為什麼偏偏要將她往死路推去?
「我哪裡也不去!」她氣得攢起細眉。
「什麼?」他轉身盯著她。
「我為什麼得去科利,我又不是他們的東西……」她氣憤地大喊。
「但你體內的人工心藏是他們的。」他沉著臉道。
「那你把心挖出來帶回去啊!心是他們的,但身體是我的,我拒絕去當他們的實驗品,你聽清楚了嗎?」她氣得嘴唇微顫。
他瞭解她的心情,也明白她的感受,但他絕不能在這時候心軟,只因北斗七星一旦答允的事,即使天崩地裂也從未毀約。
「很抱歉,我還是得貫徹我的任務,不論這樣做合不合理,是對是錯,我都得完成它。」他壓下被她挑起的煩悶,冷酷地回答。
「你……你自己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就不能將心比心,替我想一想?」她的心好痛,他一點都不會在乎她,不管她是死是活,他的眼裡都不會有她,永遠不會……
心頭的煩悶又增加一倍,但他依然不能向心底的悸動妥協。
「我同情你,只是幫不了你,你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
「對,我是運氣不好,才會遇上你這種人……不,你根本不能算是人,你只是空有人的軀殼,沒心沒肺的冷血機器!」她嘶聲怒吼。
他足足吸了三口氣才忍下揍她的衝動,然後以僅剩的耐性警告:「馬上進去把你那頭髒發洗乾淨,別再惹毛我。」
「我不洗,因為我不會跟你走,絕不會!」她倔強地定在原地,擺明和他槓上。
「好,你不洗,我就幫你洗!」他氣得將襯衫袖子捲起,大步走向她,將她拉進浴室。
「不要,放開我!」她死命掙扎尖叫。
他扯掉被單,將全裸的她推進浴缸內,毫不溫柔地拿起蓬蓬頭沖刷著她的長髮和全身。
「啊!」水灌進她的眼耳口鼻,她雙手掩面閃躲,失聲驚呼。
他仍不罷手,擠了點洗髮精就往她頭上一抹,任意搓揉,再以水洗淨,整個過程簡直就是虐待。
她在水流聲中啜泣著,淚水混著洗髮的污水和泡沫,不斷落下,淹沒她的身體,也淹沒她的心。
她愛的這個男人,竟這樣對待她……
不知過了多久,水忽然停了,氤氳的浴室中,只剩下閻炯怒氣發洩過後的粗喘聲,以及她的嗚咽聲。
閻炯擰著眉,對自己的行為也痛恨不已,他以為只要對她愈殘酷,他的心就不會被她迷惑,但為什麼現在聽著她隱忍的飲泣,看著她抖瑟脆弱的模樣,他的心會如此揪疼?
拿起一條毛巾,他幫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但立刻被她擋開。
「別……碰我……」她低著頭,哽咽地低斥。
他不管她的拒絕,仍一逕地往她頭上擦拭。
「我說別碰我!」她猛抬頭,舉手揮開毛巾。
「別動!」他看見毛巾上沾著血,心頭一節節抽緊。
「走開!」她不聽他,依然生氣地揮動雙手阻擋他靠近,但這麼做只有讓血滲更多。
「別動……」他拉住她的手,表情糾結。
「走開走開走開……」她狂亂地怒吼著。
偽裝的冷酷在瞬間瓦解,他惻然地摟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脫口低喊:「拜託你別再動了!你在流血……」
他驚慌的語氣讓她呆了一下,頓時停止抗拒,也安靜下來。
他……在擔心她嗎?
熱水殘留的溫度加上他們兩人的體溫,讓情火在剎那間點燃,他的襯衫全部濕透,懷中全裸的她曲線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皮膚上,弄亂了他之前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思緒,也挑起了早已潛在他體內的慾望。
這個女人……他要她!
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他便低頭捧起她的臉,急切地吻住了她愕然的雙唇。
她大驚,使勁推擠閃避,但很快的,他有力的臂膀如鉗子般將她定在他懷中,火熱的唇也制止了她最後的反抗。
在他灼熱濕潤的口中,方纔的委屈一一被撫平,她再也無力招架,一顆早已被他佔領的心只有全面向他臣服……
他幾乎是瘋狂地吮吻著她柔嫩的唇瓣,在愛情覺醒的這一刻,這個吻分外的甘美香醇。他從不知道,愈是要壓抑的感覺愈會引發如驚濤駭浪的震撼,擁著她纖細的軀體,沾著她鹹澀的眼淚,聞著她肩上的血腥,他死寂冷漠的心竟激顫欲裂,熱血沸騰!
她的雙腿發軟無力,他的舌尖佔據了她的小口,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好像打算用這個又長又深的吻悶死她,不停地吮弄撩撥,直到她發出求救的吸氣聲,他才稍微放開她,給了她一點自由的空氣。
「你……為什麼……」她睜著迷濛雙眼,上氣不接下氣,困惑中有著小小的期待。
他為什麼吻她?除了第一次的惡意作弄!第二次和這一次都充滿了令她不解的激狂,就好像……好像熱戀中的男女之吻……
可能嗎?
她內心狂跳不止,他這種人也會有感情嗎?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以一種會將人溺斃的眼神盯著她,濃重的氣息則不斷在她鼻尖前吐納。
她在他的注視下輕顫著,強烈的陽剛,渾然的男性,他雖然沉默著,可是熾熱的黑瞳中隱隱綻露的慾望卻異常明顯,她的理智、意識,漸漸被那雙深邃的黑瞳吸了進去,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再度低下頭,以一記更狂野的吻席捲她微啟的紅唇。
她輕輕呻吟一聲,不由自主地抬手勾住他的頸子,回應著他,這一次,她不再矜持什麼,放任著自己去吸取他身上特有的氣味,去接受他傳達給她的熱力,不再費神去思考他內心真正的聲音。
將她摟得更緊,他的手在她纖細的裸背上輕撫著,她女性的馨香隨著體溫的激盪,濃烈得教他昏眩,他濁重地呼吸著,突然好想把她纖秀的身子全納進他的體內,讓她成為他的一部分。
這個陰冷的男人也有如此狂烈的一面,她在他的擁吻中微微歎息著,那源源不絕的澎湃情潮,毫不隱藏地向她翻湧而來,覆蓋了她,淹滅了她!
難耐的激情在他下腹躁動著,他將她抱到床上,迅速褪去身上沾濕的襯衫長褲,和所有衣物,然後避開她的右肩,輕巧地疊壓著她嬌軟的身軀,俯身親吻著她挺立的乳尖,以舌尖舔嘗著她胸上那道長疤,並且不停撫弄著她雙腿間最神秘的熱源……
她輕顫地抽了一口氣,他用他那只住著惡魔的手臂來愛撫她,那靈活的挑弄,傳導而來的熱氣,與一般普通的手無異,若非親眼目睹他的變形,她根本看不出他和常人有何不同。
當他加深了他指尖的搓揉,她不自覺低嚷一聲,深深陷溺在他製造出來的快感中,生嫩青澀得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在她體內激起的潮浪一波接著一波,一波強過一波,她除了嬌喘嚶嚀,只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任由他去釋放她的靈魂,去喚醒她的渴望,在他直接又強烈的索求中,慢慢為他敞開她的身體,把自己全部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