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好笑,故意說道:「我又沒有比較過,怎麼相信你是極品。」
「比較!」他揚了眉頭。「除了我之外,不准你再有別的男人。」即便知道她是說假的,他還是會因為這樣而吃醋。
她失笑。職場上,他是這樣地令她折服,讓她心安;情場上,他是這樣地讓她迷戀,讓她心心唸唸;床上,他是這樣盡力地取悅她,蠱惑她,甚至為她吃醋。呵呵,這種感覺,甜蜜而難以言喻。
「你已經是我的男人了。」她調皮地在他的胸膛上,勾畫一顆心。要他永遠臣服在她給予的歡愉之中。
她大腿一搭,勾上他的腿,滑膩細緻的肌膚輕輕蹭抵。
他的喉頭一緊。「小壞蛋,你是在邀請我吃了你嗎?」
「看你的本事嘍∼∼」她拋了一枚笑,掀起棉被,腿跨翻出去,一溜煙地竄出棉被。
「我會追不到你?!」他起身,一個箭步地跨了出去。
「啊!」她從他身邊閃過去,低呼一聲。
「再跑啊!」他強健的臂彎一攬,把她往懷裡一抱,揚起了笑。
她微微喘著,抬眸瞅著他。陽光灑下來,她忍不住要讚歎,他是這樣好看的男人哪!像是刀削刻的輪廓,古銅色的肌膚,寬闊的胸膛,每一塊肌肉線條分明,卻又不會過於虯結。
她拉起他的手,量比著他的手心。他的手大,她的手小;他的手黑,她的手白;他的手暖,她的手冷,這樣貼著,他掌心的熱度勻勻傳來,溫暖而踏實,她的手指纏扣上他的手指。
他輕聲地哂笑,笑她的動作這樣孩子氣。
她睞了他一眼,臉頰透著迷人的緋紅。「跟不跟我進浴室?」
他邪氣地一笑,打橫把她抱起。
「啊!」她失衡,攀勾住他的頸子。
看著他,她終於明白情人間的纏綿是怎麼回事。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和對方分享。她的手指從他眉心畫下,來到他筆直的鼻樑,下移到他的唇,他輕輕含吮住她的指尖。
她睨瞅著他,眉眼之間,俱是風情。
他笑看著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帶入浴室裡了。突然之間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皺了眉。
她的嘴嘟噘了起來。「你生意做好大呢!」才一早,就有人打電話給他。
他停了步伐,有點遲疑。
她索性從他身上跳下來。「還不去接?」她的表情擺明了,才不想他去接。
他一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等我一下。」
他大步過去,接起手機。「喂。」
她看著他,他說話的表情變了,變得極為認真。「好,你別哭,我過去幫你處理。」他沈著聲音,穩著電話那頭的人。
「沒關係。」他說。「我現在就回台北,記得開機,我隨時和你聯絡。
「你還跟我客氣做什麼呢?」他說話的時候,樣子好溫柔。
童欣的手擺在背後,手指煩躁地勾扣另一手的手指。
他掛了電話,抱歉地跟她說:「我得回台北一趟。」
「我聽到了。」她別開了視線,眼睛飄向別的地方。
老實說,她有點不高興,不只是因為本來的氣氛,突然被打斷了。而是昨天他們歡愛纏綿了一整夜,那甚至是她的初夜,今天一早,他卻要為了別人,聽起來還是別的女人,而丟下她,那種感覺好差。
他帶著歉疚的笑容,走了過來。「紫嬿她母親去世了。」
「啊?!」她愣了一愣。這消息太令人意外了。
「紫嬿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她沒有人可以依靠,我得趕回去幫她處理喪事。」他解釋著。
她牽起了一抹笑。「既然是這樣,你就趕快回去吧。」
知道情形之後,她反過來催著他,還主動幫他把衣服拿起來,幫他穿上。
「不氣我了?」他終於露了一點笑意。
「我哪有這麼小氣,這麼不知輕重。」她噘著嘴。
「那我走了。」他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自己路上小心。」她打起精神,幫他開門,送他出去。
他走了之後,她掩下笑容。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當然應該要趕過去。她並不氣他,可是心底還是有這麼一點的失落,以及不踏實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說過,他和章紫嬿並不是男女朋友,可是她對章紫嬿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吃味。
她抓了抓頭,自嘲地勾了一抹笑,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去洗一個澡吧,洗完之後,她一定會好多了。她這麼想,獨自往浴室走去。
※※※
童欣回台北之後,照常回去上班。因為風少顥的保護,以及她自己的努力,同事對她也不再蓄著敵意。
有些人對她願意從小職員開始做起,反而很佩服,人際關係的改變,讓她工作起來更順手。
只是她今天工作,總是心不在焉。
他們是星期六去馬場開拍,昨天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星期天下午。到了今天早上,風少顥都沒有打電話給她。
她本來想趁上班的時候和他說話,誰知道他今天竟然請假。
他可從來都不曾請過假的──這一點,讓她心底極不安穩。
幾次,她想打電話給他,最後都按捺下來。她不想打擾他,更不想讓他覺得她很煩人。
他們是上了床沒錯,他也應該是喜歡她的,只是他畢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愛她。回憶起前天那一場場的纏綿歡愛,她驀地有些心驚,他的挑逗、他的挺進,難道只是情慾的遊戲和競賽嗎?
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童欣揉按著太陽穴。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啊?那絕對不是性而已,她真實地愛著他,她相信他也是的。
唉,上床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親密感、獨佔欲還有猜疑心,這三者同時變得強烈啊!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就這樣和他上床了,是不是因為歡愛來得突然,她其實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所以他一不在她身邊,她就惶惶不安,陷入猜疑之中。
可是,她轉了念頭,這種事情就是意亂情迷嘛!總不能說看好黃歷吉時,買好玫瑰香檳,誠心焚香沐浴之後,再雲雨一番,最後再放上鞭炮一串,慶祝「開工破土」吧?!
「鈴!鈴!鈴!」她的手機響起,她嚇了一跳,回過神後,馬上接了起來。「喂。」她的聲音聽來急切。
「是我。」風少顥打來的。
她暗自鬆了口氣,臉上露了笑意。「還好吧?」
「還好。昨天忙得太晚了,我不想打擾你的睡眠,所以才沒有跟你聯絡。」
聽他的解釋,她的笑意加深。他會解釋,那就表示,他心裡知道她掛著他,而他同樣也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我人現在在葬儀社這裡。紫嬿受的打擊滿大的,才兩天人就憔悴了,我想多陪著她。」他說,坦坦蕩蕩地。
「喔。」她應了一聲。
他有點累,神思閃了一下,並沒有聽出她聲音裡頭的異樣。「就這樣,我會再和你聯絡。」
聽到再聯絡那幾個字,她趕緊開口。「等等!」她才不想再等著他來電,這樣太辛苦了。
「還有什麼事嗎?」
她想了一下。「章小姐的情況既然不好,那我也去陪她好了。你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前前後後,總有顧慮不到的地方,不如我陪她,可能更方便。」
「我都不曉得你人這麼好。」他笑了。
「我人本來就很好。」她微慍。
「好、好,你人很好。」他哄著她。「不過,我看不用了啦,你和她又不熟。」
他說的是事實,可是這卻讓她心口更浮躁。她抿了抿乾熱的唇。「她既然舉目無親,多一個人照顧也是好的吧。」
說去照顧她,並不是沒有私心的。她想「深入敵後」,取得詳實情報,才能謀定對策。章紫嬿直覺地被她歸為假想敵。
他沈吟了一下。「那你下班的時候,過來看她一下,我們再一起回去。」
聽他這樣說,她放心地笑了。「好。」她一口答應。
掛上電話後,她的心情好轉,笑容滿了出來。他說要和她一起回去,她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他們已經成為情人了。
※※※
傍晚的時候,童欣接到風少顥的電話,說章紫嬿昏倒,他帶她入院檢查。童欣問明了病房號碼,帶了水果和鮮花去探望章紫嬿。
到了病房門口,她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請問……」
「你來了啊?」風少顥回頭看她。
難得地,她看到他不修邊幅的樣子。「嗯。」她對他一笑。
「紫嬿,她是童欣,你們見過的。」風少顥當起中間的介紹人。
當他很溫柔地叫著「紫嬿」的時候,童欣心裡頭突然冒了微微的酸。她不希望他生疏地叫著她「童欣」,她懷念著他在床上叫她「小壞蛋」的樣子。
想想,童欣都覺得自己好笑,這樣的場所,並不適合叫她「小壞蛋」吧?!
「你好。」童欣對著章紫嬿展開笑容,把花和水果往床頭小櫃上擺去。
「你好。不好意思,還麻煩你來看我。」章紫嬿溫婉地一笑,蒼白的玉顏,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