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蘭馨恍然大悟,從他們名字的相似度猜到了可能的關連,並因此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歡迎來到唐海的臨波村。」她笑盈盈的說,『「雖然是個小地方,不過大家都很好,你在這邊一定會感到很自在的。」』
「啊。」希望,雖然她才剛來,卻已經開始覺得有點不自在。
」』輕煙,怎麼把客人拉著,不帶過來給大伙瞧瞧?」那一廂喊了過來,聲音是爽朗而充滿熱情的。
接下來傅蘭馨被淹沒在一大堆好奇的眼光和問候之中。
柳馭煙好心的幫她介紹和善的村人,卻讓她覺得有整她的嫌疑。
『「這是王大叔,他的妻子王大嬸,大兒子大寶、二兒子小寶、老么阿毛。」
她忙著點頭,跟著復誦了一遍,努力把所有人的名字記住。
「這是林大叔,他的妻子林大嬸,大兒子阿毛、二兒子大寶、老么小寶。」
「這是武叔,村子裡的大夫。旁邊的是他兩個女兒初一和十五…」
「啊?」她已經開始弄混了。
「江婆婆!」柳馭煙對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招手,「「你們家退潮和漲潮還沒回來呀?」
『「還在珠棚守著,待會我再叫他們回來給你接風。」
「好畦。」他轉頭對傅蘭馨道:「『那一對是雙胞胎,哥哥是漲潮、弟弟是退潮,別把人家弄混了。」
「慢一點。」她偷偷的說:『那麼多人我根本記不住。」
「用點心就記住了。」他彎腰跟她說話,「我們村子很少有外人來,大家難免對你感到好奇。」
熱烈歡迎他之後,注意力就會轉移到他蘭馨這個陌生人身上了,
「我建議你先把他們都記住,對你有好處的。」
傅蘭馨很明顯的露出困惑的表情,一點都不明白記住這些人跟好處有什麼關係。
「別站在這邊說話。」柳輕煙插了進來,「到屋子「去吧,我把你的房間整理出來了,有什麼話晚上再說吧。
「晚上我下廚,請大家一起來吧,」
眾人紛紛叫好,
」那好。」柳馭煙將手一拱,對著團團圍住他的人們一揖,「我先走峻,晚上見、」
他將他蘭馨一拉,「走吧你,還愣著。」
「曖,」她應了一聲,嘴w唸唸有詞的,滿腦袋都是一大堆名字和連不起而孔的人。
她一定要加油,把他們全都記住,絕對不讓柳馭煙有機會笑她。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眾人開始低聲的交頭接耳起來。
「那一定是女的沒錯。」
眼睛水汪汪、小嘴紅嫩嫩,一身肌膚白裡透紅像豆腐做似的.不是女人才奇怪。
「我也這麼覺得。瞧.手還拉著手,怕是好事近了。」謝大媽搖搖頭,『「我們家那傻丫頭要失望啦。」
「何止你們家大妞失望,咱們全村的閨女都沒指望啦。」果然是外面的女人有本事,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本領,怎麼拴得住大伙心中的乘龍快婿?
第八章
博蘭馨拉了拉身上的棉襖,推開的窗子外傳來一股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瞟。
雪才剛剛停住,月亮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探頭出來,靜靜的映照著這片銀白的世界,
夜深了,原本她是該睡了,可是不知道是誰在雪夜裡悠悠的拉起了二胡,靜夜裡聽來甚是淒清,似乎飽含著無限傷心事似的,叫人聞之鼻酸。
那淒然的音韻,勾起她無限的思家之情。
這麼多天了,阿瑪和額娘一定擔心極了,沒有她的消息,他們是否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想過應該給家裡一些訊息,至少讓他們知道,她很好也很快樂。
只是大限的日子快要來到,如果她覺的過不了這一關,那還不如不要給家裡任何消息。
沒有她的消息,至少阿瑪和額娘還能往好處想。
或許是因為二胡的聲音大悲涼,也或許是因為壓抑了許久,眼淚不知不覺的爬了她滿臉。
不知何時,樂音止息,心中久久無法平息的她,眼淚像決堤的河水,不斷的往外冒。
「雖然說呆子不會感冒,可是這種天氣穿成這樣,站在窗邊吹風還是會把腦袋凍得更笨的,呆子。」
柳馭煙經過她的窗前,看她傻傻的站在那邊吹風,於是扔了一句話給她,
她連忙背過身去,把臉上的淚水全都抹掉,不讓自己把脆弱的一面一次次暴露在他而前。
「喂。」他上半身越過窗子,用指頭點點她的肩頭,以一種近乎嘲笑的口吻說:「那是界水還是淚水?真嚇人哪。」
「不要你管。」她肩頭一聳,躲開他的手,「你走開,我要題了,」
她轉過身來,作勢要關窗。
「等一下、等一下!」柳馭煙連忙用手擋住,「給你看個好東西,很有趣的。」』
他剛剛搞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成功一個,雖然明知道是三更半夜,但還是急著找人試驗、炫耀一下。
她很想不理他,但是強烈的好奇心卻不許她這麼做,『「什麼東西?」
「麻煩讓讓。』」他笑嘻嘻的說,從窗戶爬了進去,一屁股坐在窗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黑黝黝的東西,「手伸出來。」
「什麼東西呀?」她看著他把一個東西放到她手裡,怎麼看都看不出是什麼。
「地老鼠。」
「啊!」她趕忙把手一揮,「老鼠!」
柳馭煙怕東西跌壞了,伸長手去撈,「地老鼠,煙花的一種啦,點了引信之後,它會在地上亂轉,像隻老鼠。」
普通的地老鼠僅有此種能耐,他的可就不同啦。
「早講嘛!幹什麼用的?」她好奇的接過手來看,是個黝黑、頗有份量的小紙閣,頂端放了一根引線。
他笑而不答,跑到桌邊用蠟燭引了火,把臘燭塞在她手裡,鼓勵的說:「試試看。」
傅蘭馨沒玩過這種東西,興致勃勃的把地老鼠放下地,點燃了引信,只見紙筒像瘋了似的噴著火星滿地亂竄。
她連忙東問西逃,驚叫著跳上了凳子,「這什麼怪東西呀?」居然會鑽人家的腳,還呼呼的叫,多可怕呀。
「好玩的東西。」他笑嘻嘻的說:「又沒什麼,你瞧它不動了。」
傅蘭馨一看,只見火花暗了下去,地老鼠也停止打轉,「又沒什麼,無聊透頂。」
她跳下凳子,覺得自己剛剛的害怕有點多餘,所以伸腳踢了踢地老鼠。
突然砰的一聲響,整個紙筒在她面前炸了開來,嚇得她叫了一聲,衫上和鞋上斑斑點點的濺到了污漬。
「哈!成功了。」柳馭煙興奮的大叫,「不錯不錯,效果很好。」
他對傅蘭馨的憤怒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說:「時間算得剛剛好,第一段的火藥耗盡之前,便觸動第二段的引信炸開。」他隨即皺起眉頭,「不好,這東西若裝了鐵釘會傷人,還是別搞了。」
娛樂大家是一回事,要是傳了出去,給有心人拿去做壞事,那就不好了。
『柳馭煙!」傅蘭馨生氣的一推他,「戲弄我總能讓你樂不可支是不是?真是太過分了,你嚇到我了啦。」
「我沒有要戲弄你呀。」他一臉無辜,「算了算了,剛剛那件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你什麼都沒看見。」
「發生都已經發生了,我也已經嚇到了,怎麼能當做沒發生過?」
「你要是講出去,過幾天我會有麻煩的。」說不定光明會的那群人又會找上門來,給他惹麻煩。
她站在他面前,除起腳尖,雙掌在他兩頰上一拍,「不用過幾天,你現在就有麻煩了!拿什麼鬼地鼠來整我,當我好欺負呀廠
他抓住她的手,笑道:「我看你哭得眼淚鼻涕都糊在一起,覺得你可憐才貢獻我的寶貝博你一笑,哪是整你?」
「誰哭了?胡說八道!」她哼了一聲,「就算我哭了,也不用你來討好。」
更用不著他來可憐,她一點都不稀罕。
柳馭煙微微一笑,「好啦,我再給你一個好東西,算跟你賠罪,怎麼樣?」
這丫頭也怪可憐的,八成是想家才會哭得一塌糊塗,他就偶爾做個好人,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開心一些。
』『我才不要你的東西。」又想戲弄她,她才不會上當,『「你要拉到什麼時候啦!」她甩開他的手,覺得心頭一刺,有些不舒服。
「不要會很可惜幄。」他逕自拉著她往門外跑。
『別拉著我啦!我要睡覺了。」三更半夜的要把她拉到哪裡去?
「做完這件事再睡。」他把她拉到一間小小的磚房前面,吩咐道:「你站在這邊別動,等我一下。」然後匆匆的推門進去。
「我幹嗎要聽你的話,哼。」她雖然這麼說,卻還是乖乖的站著沒動。
抬頭一看,月亮又隱進了烏雲裡頭,似乎又要下雪了。週遭的景物變得昏暗而模糊,只有雪光隱隱的反射出一些些光明來。
「喂,丫頭。」柳馭煙抱了兒個大大小小的竹筒出來,喊道:「來幫忙,站著不動是會變成一根冰柱的。」
「明明是你叫我不要動的!」傅蘭馨不滿的抗議著,「這又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