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清脆動聽,真不知道她幹麼老是愛裝渾厚低啞的男音,真是暴殄天物。
只有生氣的時候,她才會火大到用原本的聲音說話嗎?
為了要多聽聽她的吳儂軟語,他也只能多惹她生氣了。
砰的一聲,門向兩邊倒去,現出畫了張飛威武臉譜的風光,她怒氣衝天的問:「你這個王八蛋,你在這裡做什麼?」
幹了這種壞事之後居然沒有良心不安,還笑嘻嘻的坐在這邊?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叫姑娘進來,來個左擁右抱了?
「你居然敢害我的小黑拉肚子!我要替它討回公道!」
哇,她怎麼會知道的?他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
看樣子壞事是不能做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呀!
燕凝萼將杯子一舉,「喝茶呀,還能幹麼?你也來一杯吧。」他暍了一口,讚道:「好茶!」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讓風光更火。
「好你的頭!」她罵了一句,射了一枚金錢鏢將他的杯子打破。
見碎片四飛,老鴨則是心疼的叫了一聲,「我的大爺呀!你行行好,可別砸了我的店。」
「這麼好的杯子就這樣叫你給打破了,」燕凝萼也不生氣,還笑嘻嘻的蹲下來撿碎片,「要是割到了旁人就不好了。
「娘子你闖禍,為夫總是要替你善後的。」他一路撿著,一點都不把風光的怒火和挑釁放在心上。
見有塊碎片飛到了床腳邊,於是他將身子栘過去,但目光卻被個紙片吸引住。
「你胡說八道什麼;:風光一怒,腳一踹就是一張凳子飛過去,燕凝萼正伸手將那紙片拾起,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上面的折痕內還有些粉末。
雖然如此,他還是知道身後來了攻擊,他沒有回頭的往上一縱,凳子從他腳下飛過,他落下來時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真奇怪,這是什麼?」他皺眉道:「風光,你來看看。」
聞味道也不像花粉,看顏色又不像鹽,這紙片到底曾經包過什麼?
「我為什麼要去看看?」這王八蛋身手居然這麼好,活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
她剛剛知道燕凝萼害她的小黑拉肚子,因此是滿心怒火的想來找他算帳,偏偏高大人囉囉唆唆的交代個不停,她雖然不耐煩,但總得給上司一個面子,只好乖乖的坐著聽。
好不容易高大人說累了,她可以出來了,又換燕初華說一串,跟她說她一定是誤會了,燕凝萼是來找那個媚娘。
依照他們的推測,媚娘是最後一個見到燕偉端還活著的人,燕凝萼來柔情院一定是來找她釐清疑點的。
那又怎麼樣?幹麼要跟她解釋呢?她管他是來尋歡作樂嫖妓,還是熱血正義的來查案的。
她只知道要把他打成豬頭給小黑報仇!
燕凝萼說道:「你見多識廣,什麼都懂,難道還怕這麼一點小事砸了你的招牌嗎?」
風光最禁不起人家激,一聽他這麼說,立刻不服氣的走過去,「你若能難得倒我,算你厲害!」
「你要是知道這是什麼,那我就算服了你了。不管你是要打還是要罵,我都站著不動讓你出氣。」
「哼,就算你還手我也不是毫無辦法對付。」她哼道:「打罵對你太便宜了,我要把你整治得跟小黑一樣淒慘,讓你也試試四肢發軟的滋味。」
「那容易得很。」他一笑,「也下用麻煩別人,你來就行了。」
洞房花燭夜時多來幾次,他就會腳軟了。
「廢話!報仇這事我是不假手旁人的。」她又是一哼,接過紙張仔細的查看起來。
他低聲一笑,「我也不希望是別人。」
「應該沒錯。」她喃喃的說,伸指沾了些粉末放在舌尖上嘗了一嘗,「呸呸!是蒙汗藥。」
又酸又苦的味道,絕對是蒙汗藥沒錯。
「你確定嗎?」其實他也分辨出來了,只是需要有人再加以確定,所以才要風光過來看。
「廢話,不是我跟你姓好了。」她可是跟阿漓學了不少,連傷風受寒都會自己抓藥治了,怎麼會連蒙汗藥都認不出來?!
「那真是可惜。」可惜這真是蒙汗藥,否則她就得準備立刻跟他姓了,太遺憾了。
「多謝你了。」他笑道:「沒有你,我還真下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放屁!少來這一套,把你那什麼巴豆丸給我,快拿來。」她伸長了手,催促著,「別想賴。」
她拿到手之後他就倒大楣了,他再怎麼提防也會有鬆懈的時候,到時候就精彩了。
他笑意盎然的交出一個小瓶子,聽話的往她手心一放,還趁機捏了她手心一把。
風光手一縮,罵了一聲,「你……」下流!好色,無時無刻不想佔別人的便宜。
「我怎麼了?」他一臉無辜的。
「哼!」她頭一甩,「你等著作惡夢吧,我就是你最可怕的惡夢。」
「是嗎?」他哈哈一笑,「我可不這麼認為。」
惡夢他沒興趣,春夢倒是可以考慮的。
第六章
「什麼?!」風光大吼一聲,杏眼圓睜,一臉完全不能接受的惱火模樣,「你說什麼?」
這真是標準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早知道這傢伙登門來是不懷好意的,她就應該叫景家的僕人把他擋在門外,無論如何都不要讓他進來。
燕凝萼笑著說:「你小聲一點,又不是什麼大事,犯得著吼得臉紅脖於粗嗎?」
這是為了大局考量,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又不是他存心要給她難看。
人家高大人說得可清楚明白了,叫她要盡全力配合,他想來想去讓她進燕家又不引人注目,那也只有打扮成女子一途了,可下是他自己愛看,呵呵。
「你叫我扮成女子查案?我下干!」風光氣呼呼的說:「不要欺人太甚!一高大人是說過叫她全力配合,以求破案,可沒說要她……
「我哪有叫你扮成女子?你本來就是女的,恢復女裝是應該的,說什麼欺人太甚?」哪有這麼嚴重?
「你要我堂堂名捕扮成女子,以婢女的身份進入燕家,這還下算欺人太甚?你說要怎麼樣才算把我侮辱了夠本!」她恨恨的瞪著他,真想朝他那笑咪咪的臉上打一拳,打掉他那討人厭的得意揚揚。
高大人跟他同一個鼻孔出氣,但可不代表她會一直處於挨打的地位,她不過是義務幫忙,隨時可以大黥刺的走人,說聲老子下干了。
「你全盤想錯了。」燕凝萼立刻大喊冤枉,「我這都是為大局著想,你扮成婢女進來,人家才不會懷疑你的身份,再說如果你想從燕家僕人口中得到線索的話,
和他們打成一片的效果遠比名捕的問話來得大。」
她又瞪了他一眼,「就算如此,我扮成小廝也可以。」
忍耐,她一定要忍耐,要是她又沉不住氣的扁他,一定又要被高大人說沒有名捕的氣度了。
她又沒有大鬧柔情院,了不起踢壞幾扇門而已,又不是沒有賠償,犯得著把她叫去訓話,說她會驚動兇手使他有所警覺?
他搖頭,「那不妥當。若是被人識穿了你是女兒身,卻故意扮成男子,那又會引起風波,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不會有人識穿的。」要下是她爹到處胡說八道說她這名捕下是驍勇男兒,根本沒人知道她天殺的是女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可是非常在意這一點。
他未來的妻子就在面前,如果不能動手動腳,那豈不是吃大虧了嗎?
她要是扮成男子,那他多不方便呀,要是一個不小心讓人家以為他有斷袖之癖,那他不是倒楣?
「我不幹,你要叫我扮婢女別想,我不會答應的。」她幹麼大小姐不做,去當他燕家的丫頭?
她又還沒有瘋,下會答應這種荒謬的要求的。
「那我叫高大人來說服你。」他一笑,「好不好?」
「你——」她朝他怒目而視,「不要以為搬出高大人來我就會讓步,你想得美。」
「我是想得挺美的呀,哈哈哈。」他就是有心想事成的本領,那是上天的厚賜,他也是干百個下願意如此順心如意呀。
「風光,你自己斟酌一下吧。」他笑著說:「為了破案,不管扮成什麼你都應該要欣然同意才對,否則你這黃金名捕四個字就……」
「就不配是嗎?」她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想破案嗎?」
女人她是扮過,為了查案她是下介意的,她下爽的是他那一臉樂陶陶的死樣子。
一副她若扮女人進燕家,他就會有多大好處似的,氣死人了!
「既然想破案,那就跟我好好配合吧。」燕凝萼興高采烈的說:「別忘了你得保護我。」
「保護你的大頭!」什麼人都有可能需要她保護,就是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王八蛋不需要。
「是呀,你要保護我的頭安安穩穩的掛在脖子上。」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僕人端來的茶盞,撥了撥茶葉後舉到唇邊。
風光則是盯著他,唇邊帶著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