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吃了好幾記白眼,還被怒吼聲狂轟了出來。
但她不屈不撓,買了一堆風月淫書回來研究,有了一些心得之後,趕緊在雲絕疆身上試用。
什麼嫵媚的表情,雙眼要帶點矇朧美感,眉頭微蹙,小嘴稍微打開一點,製造欲語還羞、欲拒還迎的樣子。
結果雲絕疆卻一臉關心的問:「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呀。」勾引要成功,聲音要慢、要軟、要嫵媚、要慵懶。
他又問:「你肚子餓了是不是?說話有氣無力的。」孕婦容易肚子餓的。
「不……是……」怎麼會跟肚子餓有關係?看到她這風騷模樣,他應該拿出餓虎撲羊的氣勢,趕緊把她吃干抹淨才對呀。
「那就是牙痛了。」他恍然大悟的說,難怪剛剛她苦著一張臉,又有點好笑的張開嘴,現在說話又沒力氣,一定是牙痛!
「我牙痛?」氣死她了!她研究的成果變成牙痛?哪有這種男人呀!
他居然還不為所動,鐵定是跟柳下惠結拜過。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使出最殘忍的步數,請他吃吃強效春藥,造成既定事實之後他就賴不掉了。
「嗯嗯嗯。」雲落絮清清喉嚨,「這位姑娘,你買春藥就買春藥,拉我來幹麼?」
「當然是幫我把風呀!不然你還有什麼用處?」
「你是去買藥,不是去做賊,把什麼風呀!」
「不把風,幫我壯膽總行了吧?」
「你買的是春藥,不是毒藥,還壯什麼膽!」雲落絮好笑又好氣的說。
「你少囉唆,叫你辦點小事推三阻四的,一點擔當都沒有,難怪允兒不要你。」
一提到宋允兒,雲落絮就眉開眼笑,「這你可就錯了。昨天她來找我,送了我好自為之四個字,我看她的模樣很生氣,真是太好了。」
「你腦袋打結啦,她生你的氣有什麼好的?」一定是念太多書,念到瘋了。
「哈哈,我本來也是一頭霧水,找了她幾個婢女來問才知道。嘻嘻,她以為我跟你……嘻嘻哈哈!她哪裡是在生氣,她是在吃醋,呵呵。」想到他就開心不已,這些年來允兒一直對他故意冷淡,不管他做什麼似乎都影響不了她。
可是她居然會為了毫無根據的謠言,而大受影響,這怎能叫他不樂呢?
「什麼哈哈嘻嘻呵呵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重點都沒說到,只聽見他亂笑,還花枝亂顫哩。
「沒什麼、沒什麼,你趕快去買,我在這邊看著。」他輕推她的背,催促道。
才怪,他準備腳底抹油先溜再說。
免得她東窗事發時,她把買春藥設計他二哥的責任全推到他頭上來。
什麼要他把風壯膽?要拉他當替死鬼才是真的吧!
「好。」花繽紛把帽沿拉低,閃閃躲躲的往藥鋪走去,看看四下沒有熟識的臉孔,趕緊衝了進去。
「老闆、老闆。」怪了,藥鋪裡一個人都沒有,都跑哪去了?
難道青天白日的睡大頭覺嗎?
「有什麼吩咐?」胖呼呼的老闆突然從藥櫃下冒出來,毫無聲息的把花繽紛嚇了一大跳。
「老闆,你嚇人呀!這樣安神的藥會比較好賣是嗎?」搞什麼鬼呀!她拍拍胸脯驚魂未定的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姑娘,你要買些什麼?」雖然挨了一頓罵,但老闆也不生氣,畢竟和氣生財、以客為尊是他開門做生意的金科玉律。
「我要買……咦,你叫我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是小姑娘?」怪了,她這會渾身上下沒個地方像姑娘,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眼睛看呀。」這樣標緻的小姑娘,眼利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又問了一次,「你要買些什麼呢?」
「呃……」她有些緊張的玩弄著手指頭,「我想買春……」這臭老闆,沒事幹麼叫她小姑娘,害她不好意思說自己要買春藥。
她本來想說扮男人有兩個好處,一個是不怕被認識的人認出來,另一個就是能大刺刺的說要買春藥。
這下可好了。
「春桑嗎?」又叫鐵葉子,可以疏散風熱、清肺潤燥、平肝明目,主治外感風熱、溫病初起。
「呃……是呀。」
老闆快手快腳的拉開藥櫃,秤了幾錢春桑包好,笑吟吟的問:「還需要什麼嗎?」
「老闆,其實我是要買春……」在這節骨眼可不能因為害羞而功敗垂成。買春藥就買春藥,幹麼怕人家知道呀!
「春什麼?」老闆大聲的說,「小姑娘,我沒聽清楚,是春什麼?你趕緊說一說,我幫你抓過來,後面可是有一群人等著要抓藥。」
「後面?」什麼呀,這家店的生意明明比棺材店還冷清,她剛剛進來是一個人都沒有,哪可能一下冒出那麼多……哇!
花繽紛才一回頭,又是嚇了一大跳,幾時冒出這條人龍的?
這麼多人,她哪有那個勇氣買春藥呀!
「小姑娘,你到底還要買什麼,麻煩快一點好嗎?」後面的人不住的催促。
「我、我要買春生牡丹皮……」嗚嗚嗚,人家她要買春藥啦!
當花繽紛終於抱著一大堆沒用的藥走出來時,一張小臉比黃連還苦。
「我真是沒用!」她一面抱怨著,一面跑去原來躲藏的地方找雲落絮,打算交代給他這個重責大任。
「可惡!」她一看清了人去牆空,氣得跺腳,「死雲落絮,你死定了!」
花繽紛一轉身,又跑去排在藥鋪前那條人龍後面,這次她可不會害羞了。
她會很大聲的說:老闆!給我十斤拉死人不償命的巴豆。
jj jj jj
如願的買到了巴豆,花繽紛雖然還沒害到雲落絮,但已經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她在街上晃了晃,買了一些蜜餞和乾果,正打算回去時,突然看見雲絕疆和一群人進了城裡最大的酒樓——夢白樓。
雖然街上的人那麼多,但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他。
他並沒有看到男裝打扮的她,但她還是感到一陣甜蜜和欣然。
只是這樣遠遠的瞧著他,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當然,能更近一點是最好的啦。
她這麼想著,腳步也加快進了夢白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了樓,進了昂貴的雅座。
「你想幹麼?」夥計一看他打扮尋常,一副寒磣的樣子,當然不肯讓她進入貴客雲集的雅座,威風凜凜的把她在樓梯口攔了下來。
「當然是走上去呀,你看不出來嗎?」
在雲家大家都當她是孕婦,要小心這小心那,她都快被關瘋了。
她不只一次拜託雲絕疆帶她出來,可是都被他拒絕,因為懷孕得很小心,所以她不能到處溜躂。
當他的書僮還能跟他四處去,做了他妻子就跟犯人沒兩樣了。
「你以為我們夢白樓的雅座,是阿貓阿狗都能去的嗎?」
「誰是阿貓阿狗呀?」她從袖裡掏出一錠小元寶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往後一丟,「送你的,讓開。」
夥計見錢眼開,連忙去撿錢,自然就把擋住的路讓開了。
花繽紛跑上了二樓,直接走進雲絕疆一行人坐的雅座隔壁,說了一聲,「打擾了!」
由於每個雅座是以鏤空的離花屏風隔開,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因此她這種小人便直接把眼睛湊在孔洞上觀看隔壁的動靜。
「位置不對。」從她這裡只能看見雲絕疆的背影,所以她應該到另一邊才對。
「告辭了。」她又扔下一句,往另一邊跑去。
她突然冒出來,又突然跑出去,把原本在喝酒吃菜的兩名中年富商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朋友呀?」
「不是,是你朋友吧?」
都不是,只是一個想偷看丈夫的無聊少婦而已。
花繽紛又跑進另一處雅座,這次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眼睛湊到孔洞上。
「看到了!不過,怎麼他一臉不高興呀?」昨天晚上他還挺樂的,跟她說了一個笑話,說是要給她肚子裡的孩子聽的,怎麼今天一早臉就這麼臭?
「雲老闆。」一個背對花繽紛的大胖子說,「商場的規矩你不會不懂吧?只要貨沒有交出,一切合約上具文的內容形同虛設,沒有約束作用,只要有利可圖,合約撕了作廢也是常有的事,你也別太固執了。」
好話說盡如果再不聽的話,就別怪他使狠手段了。
「我只知道中國人一諾千金,別說合約已定,就算只有口頭約定,我也絕不會撕約棄盟。」
「這麼說,雲老闆就是決定不跟我做這筆生意嘍?」曾艾乾不悅的說,「也不賣我這個面子嘍?」
「下次如果有機會,我會考慮。」客氣話他是不介意說,但吃虧事是絕不做。
曾艾乾是近幾年崛起的京商,他背後有個龐大的靠山,那就是深受皇上器重的內親王,因此曾艾乾做起生意是橫行霸道,用盡各種下流手段只為圖利。
雲絕疆本來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商場上有一片天,誰知道曾艾乾看中了生絲在外洋的廣大市場和超高利潤,在今年初插手生絲買賣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