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感動的輕撫著女兒蒼白的小臉,「媽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愛女,安妮感慨的說:「如果你想報答媽媽,就趕快恢復健康,讓我再看看那個活蹦亂跳的你……」
丁苓的小臉很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的自她的額角冒出,她虛弱的笑著,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我……對不起,媽,恐怕……我做不到了……」
不對!她的語氣不對、氣色不對……
看到丁苓異常的反應,安妮驚覺女兒彷彿是在對她交代遺言!
「苓苓!」她駭然驚叫著,「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不准你胡說,媽會保護你的,媽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可丁苓的笑容怪異得嚇人,「來、來不及了,媽……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如果有來生……我願意……願意……當個……乖、乖……小……孩……」她急切的說完,雙眼一翻,人便昏了過去。
原先因激動而緊抓著安妮的小手也鬆開了。
安妮驚懼的尖叫著……
黃醫生帶頭衝進來,「糟了!她要生了!快準備!」
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都動了起來,而安妮也被趕出房間。
「老天!求求你大發慈悲,讓她平安度過難關……」安妮焦急的守在門外,誠心的向上蒼祈求,希望能保住愛女的生命……
第五章
震撼
他,為何又出現在她眼前?
難道他在傷透了她的心,
蹂躪了她的身之後,
又想奪走她僅剩的寶貝?
七年後──
佟至剛從加長型的凱迪拉克轎車裡走了出來,他伸展了下長手長腳,微微伸了個懶腰。
在他之後下車的是個嬌媚的女人,她打扮得雍容華貴,表情看起來卻像只正想偷腥的貓。
「至剛,我們等會兒去哪?」她的嗓音嬌滴滴的,聽起來卻假假的。
佟至剛看向從轎車前座走下來的私人秘書兼換帖,狀似無聊的問:「你安排了幾場?」
沒辦法,他確實需要繼承人,所以,他並未怪罪秘書為他安排的相親宴會。
身為佟至剛多年的專屬秘書,安培微皺一下眉,「如果不算老夫人的份,除了你身邊的這個,一共還有八場。」
「我會盡量配合,不過,如果找不到適當的人選,隨便找個外籍新娘也可,反正只要會生就可以。」他半開玩笑的說。
他身邊的女伴不依的抗議著。
安培也訝異的望著他,「沒有愛的婚姻可以長久嗎?」
佟至剛笑了,「愛算什麼?」
沒錯,佟至剛當年在姊姊下嫁某大戶人家後,便被帶去姊夫的公司從頭學起。
而他頭腦清晰,思慮周密,在他入伍當兵前,就已經在姊夫的公司獨當一面。
在兩年多的當兵生涯中,他更利用空閒時間鑽研商業書籍,並在一退伍,就被姊夫派到國外的分公司工作。短短幾年間,他所帶領的國外分公司,創造的業績竟比國內姊夫掌管的公司高出數倍,讓他頓時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跨國企業的總經理。
在他的觀念裡,男人理該為事業打拚,至於女人嘛!有愛沒愛又有什麼差別?姊姊貪圖姊夫家的家產,但婚後他們還不是恩愛過一生,愛算什麼?
至於安培,則是始終跟在他身邊,與他共患難的兄弟,他替佟至剛處理所有的公事、私事。
「今晚沒別的事了?」這幾年,他只是偶爾回國,從來沒把心思放在自己的終生大事上,直到他的姊姊及母親開始逼他定下來,他才讓安培替他安排和國內的名媛淑女相親。
對他而言,這些年來一直有個身影會往夜深人靜時,偷偷鑽進他的腦海中,卻在白天他忙碌時,又躲進他的記憶深處,讓他始終無法對其他女人產生興趣。
但他覺得這樣也好,畢竟,他壓根沒時間去想那些男女之情,而有個身影陪在他身邊,讓他不會覺得孤單。
至於她……她八成已經結婚生子,他不該再對她心存幻想。
「沒事,你可以休息了。」安培看著記事本說道。
「那就陪人家去吃個飯、再去游車河。」嬌媚的女人趕緊提出自己的計畫。
佟至剛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頭,「安培,你先回去吧!」他順手摟著女人纖細的腰肢,朝眼前富麗堂皇的飯店走去。
安培轉身坐回豪華轎車上,車迅速的駛離。
佟至剛正想帶女伴進入飯店,卻被從右方駛來的一輛加長型禮車吸引住目光。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奇,或許是他這回沒雜事分心,便對外界的事物有了想瞭解的慾望吧!
他停下腳步,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停在飯店門口的禮車。
從前座下來的是一名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
佟至剛訝異的發覺,他竟對那看起來十分早熟的小男孩產生了莫名的好感,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一定是因為他太想要有孩子了。
他看到那個小男孩匆匆跑到後車廂前,在跟著下來的司機的幫忙下,取出一張輪椅。
他好奇的看著,沒理會身旁女伴的抗議。
小男孩將輪椅舒展平穩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後車門,伸出小手想攙扶人。
佟至剛現,他竟好想上前幫忙那個小男孩。
奇怪!他從來不是那麼熱心的人,他是怎麼了?
由車內被扶出的是一名看起來很虛弱的女子,從佟至剛的方向看過去,她似乎連半點力氣都沒有,只是由著車內的人的支撐與車外小男孩的攙扶,勉強的躺靠在輪椅上。
小男孩細心的替那女子理理有點凌亂的髮絲,並輕柔的拍拍女子的臉頰。
佟至剛聽到那小男孩稚嫩的嗓音在說:「你好美呢!媽。」
他突然有股想看清楚那虛弱女子的長相的衝動。
從和那記憶中的身影分手後,佟至剛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他就開始忍不住會將目光放在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
是因為自己曾做過那麼殘忍的事,嚴重的傷害過一個小女孩的心,所以,他才會產生移情作用,想看看每個看似荏弱的女子臉上能否浮現出笑容嗎?
他並不知道!
只是,他已養成這樣的習慣很久了。
侈至剛偏頭望去,卻在瞬間白了臉!
是她!
是那個長年出現在他夢中的小身影!
可是,她怎麼會虛弱成這樣?!
看著她那張沒有半點血色的小臉,佟至剛的心竟在瞬間激動起來,他忍不住看向她的下半身,她……為何坐在輪椅上?
滿腹的疑惑讓他忘了應有的禮貌,情不自禁的推開一直挽著自己手臂的女伴,一古腦的衝到她的面前。
「苓苓!真的是你?」佟至剛完全沒想到後果,對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問道。
丁苓彷如慢動作似的久久才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浮現一層令人懷疑的紅暈,她支支吾吾地道:「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便急喘起來,一旁的心男孩連忙拍撫她的背。
「這位叔叔,我媽的身體不好,請你別擋在我們面前。」小男孩不客氣的伸手推他。
而奇怪的是,佟至剛竟然一點也不生氣,他只覺得心裡怪怪的。
聽到有人喊她媽,他心知她一定是嫁為人妻,再加上他們所乘坐的豪華轎車,看來她必定是嫁入豪門。想到此,他不禁有點氣她竟然這麼快就變心──因那男孩看起來至少有七、八歲,那就表示她一離開他,就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這讓他的男性自尊有點受損。
但他實在不能怪她,是他自己不要她的。
可是,她為何會顯得那麼虛弱呢?
是她的先生對她不好?還是她……被他氣的?!
不!不可能,他才沒那種能耐傷她這麼重,而且,他剛才並未看到她的先生,嗯!看來一定是她的先生待她不好。
莫名的,佟至剛在心中做出決定,他要拜訪一下她的老公,請他好好珍惜她,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看著她和那小男孩的背影,佟至剛決定,他非這麼做不可。
「那是誰?」他身邊的女伴終於問出心底的疑問。
「一個舊識。」他答得理所當然,畢竟,他跟她曾交往過,算得上是個老朋友吧!雖然……她剛才不肯認他……
但他不能怪她,誰教自己當年負了她。
☆ ☆ ☆
回到家,小男孩很有經驗的將丁苓扶上床,看著她躺好,並輕輕閉上眼,他方坐到床邊。
「媽,我知道你累了,可是,我有問題想問你耶!」小男孩輕聲細語的說。
但丁苓卻緊閉雙眼,喃喃的說:「我……好累……」
以往,小男孩一聽到母親這樣說,一定會乖乖的給丁苓一個晚安吻,然後便回房休息,他從來都不忍心讓虛弱的母親操勞。
可今天不同,小男孩就是不肯離開。「媽,我擔心。」
唉!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
丁苓睜開無神的雙眼,勉強對兒子綻放了個微笑,「強強,怎麼了?」
「那個人是誰?」丁強大剌剌的問,「他叫得出你的名字,而你今天晚上一直都是心神不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