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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黑田萌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而那些……他必須問她。 再說,熊太對她有所懷疑,他也必須給熊太一個解答才行。 熊太那個人他最清楚,凡是他無怯信任的人,他一定會給他臉色看,甚至處處針對他。 為了熊太,也為了她,他勢必是要問問她的來歷了。 忖著,他抬起手來敲了敲門。 好一會兒,千祐才打開了門。 「睡了?」他問。 見門外的人是他,千祐下意識地提高警覺。 熊太告訴他了嗎?他……是來質疑她的嗎?她開始在心裡不安地思忖著。 「有事嗎?」她拉緊睡袍的衣襟望著他。 「有點事想問你。」他倒也乾脆。 千祐低頭猶豫了一下,心想他必定是為了今晚的事而來。 熊太是怎麼跟他說的?而他心裡又怎麼想呢?他……會對她起疑嗎? 「方便嗎?」他睇著她,唇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她皺皺眉,雖然不願但還是不得不打開了門。「請……請進。」 「打擾你了。」說著,他走了進去。 千祐帶上門,望著他的背影,「是什麼事?」 他轉過身來,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本來想早點過來的,不過因為猶豫了很久,所以……」 「請問……究竟是……」他越是一臉若無其事,她就越是惶惑難安。 「小事。」他笑著打斷了她,「可能是熊太他太聚張了,不過我還是問問你比較好。」 說到這兒,她已經可以確定他果然是為了她窺探馬廄之事而來。 雖然她的床就在伸手可及之處,但武次還是抓了把椅子坐下,「熊太覺得你鬼鬼祟祟,他希望我問問你的來歷……」 「我不是什麼壞人……」她神情有點不自然。 「我沒說你是壞人。」他聳肩一笑,「只是想確定你對牧場的馬匹無害。」 「什……什麼意思?」她皺著眉心,支吾地說。 「你為什麼在櫻花的馬廄外探頭探腦?」他問。 「什麼!?」她陡地一震。 櫻花,是的,他剛才確實說了在馬廄裡的馬叫櫻花。 天啊!這麼說來,櫻花真的在他這兒,而他也確實跟她爸爸的死脫不了關係…… 這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但……它真的發生了。 「怎麼了?」見她神情凝沉,他不禁疑惑。 「沒……沒什麼。」雖然她的心嚴重地震盪著,甚至好想衝上前去質問他,但她不能有任何異樣。 「你好像很吃驚?」他狐疑地睇著她。 「不……不是,我只是……」一時之間,她想不出該說什麼。 「只是什麼?」他目光一凝,兩道視線如光束般凌厲地射向了她。 迎上他嚴厲的眸子,她的心不覺一緊。 他有一雙炯炯有神又神采不凡的眼睛,而他的臉龐是霸氣卻又迷人的…… 「我……」她知道自己不能功虧一簣,都到了這節骨眼上,她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不要吞吞吐吐。」他說。 平時跟馬匹廝混在一起時,他是個給人溫暖感覺的男人;而當他神情一沉、目光一凝,那陰鷙的戾氣卻駭人極了。 「我……」她喉頭一緊,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見她吞吞吐吐,似有隱情,他不禁嚴肅起來。 難道熊太的懷疑是真的?難道她真的有什麼企圖?櫻花只是匹雜種的老馬,她對櫻花會有什麼意圖? 還是她以為關在裡面的是什麼品種純正、價格昂貴的名駒? 「說啊。」他直視著她,聲線冰冷。 「我只是好奇。」她突然衝口而出,然後很順理成章地編出了一個謊言,「因為那個馬廄只有熊太跟你進出,所以我……」 他凝睇著她的眼睛,像在研判著她的話有幾分真實性。 「我真的只是好奇。」她強調著,就怕他不相信。 「別太好奇。」他聲線低沉地,「好奇心會害死你的。」 他這句話很江湖味,而那讓千祐意識到一件事,就是……他確確實實是個黑道。 這個人、這個黑道頭子,他偷了櫻花,他……他是害死她爸爸的人? 是嗎?就是他嗎? 一股濃烈的憤恨在她心底醞釀著,漸漸地,取代了她原本的驚懼不安…… 「你叫什麼名字?」突然,他盯著她又問。 她揚起低垂的眼瞼,回敬著他的注視。 「我叫小千。」她已經在第一天到駒岳的時候就告訴他了,為什麼他還要問? 他深沉的眸子像要穿透她似的,「我是說……你的全名。」 「做什麼?」她警覺地問! 「熊太對你有疑問,而我也認為你該交代一下,畢竟你現在在駒岳工作。」他說。 他感覺得出她似乎刻意隱瞞什麼,而那更加深了他對她的好奇。 「我只是打工的,沒必要查我身家吧?」 「我沒查你身家,但我也不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待在這兒。」說著,他微微地挺直背脊坐起,「應該不是太為難吧?」 她眉心深鎖,一臉不安。 要是她說出自己的來歷,那豈不是將自己推入險境? 若他知道她是片山雄三的女兒,他會如何對付她?就像殺害她父親那樣地結束掉她的生命嗎? 老天,她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人竟會是殺人兇手! 他……他明明有那麼溫暖的眼神及雙手,他明明是個那麼愛馬的人,他……他也是個一夜未眠去找她的戒指的人啊! 「如果你無法交代,我想我只好請你離開。」 「你幹嘛強人所難?」雖然明知不能惹惱他,但她還是不服氣地提出抗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因為你在我這裡工作,而你也表現得太可疑。」他毫無妥協餘地,非常堅決地道。 「我……我哪裡可疑?」她心虛,但只能裝腔作勢地表現出一副坦蕩模樣,「我剛才都跟你解釋過了,不是嗎?」 武次的神情越來越凝肅、越來越陰沉。 只是問她名字,她就跟他討價還價的抗議個不停。她這樣的表現,只是讓他對她更加生疑罷了。 本來他還不是那麼認真想盤查她的底細來歷,但這麼一來,他是非問出個結果不行了。 「你到處都可疑,尤其你這麼神神秘秘的就更是可疑。」說著,他猛地攫住了她的手,「你叫什麼名字?」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她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其實她只要隨便謅個名字騙騙他就行,但不知怎地,她竟慌張得腦袋一片空白。「我……」 他將臉欺近,近得可以感覺到她身上驚懼的氣息,「你說不說?」 「我……」她唇片歙動著,卻發不出聲音。 忽地,眼尾餘光一瞥,他睇見她戴在手指上的珍珠戒指。 那戒指對她那麼重要,那他就拿那戒指來交換她的回答。 忖著的同時,他抓住了她的手掌,強行地將戒指從她手指上拔下—— 第四章 「還我!」見他一臉狂妄的拿著自己的戒指,她氣憤地大叫。 「行,你告訴我!?」他唇角一揚,「你的名字,還有你從哪裡來。」 「你真野蠻!」她氣得語無倫次,甚至冷靜不下來對付他。 他要名字,她可以隨便編一個給他;他要她的來歷,她也可以輕鬆地鬼扯,但……心裡一急一氣,她什麼都做不到。 「我本來就是個養馬的野蠻人。」他使壞地一笑。 「你!」她漲紅著臉,伸出手就撲了上去,「還我!還我!」 他個頭高,只要隨便把手一抬,任她怎麼撲、怎麼跳都構不到。 「這戒指對你很重要不是嗎?」他任憑她在身上又撲又打,「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還給你。」 「你真是……」她氣惱地瞪著他,衝口而出:「我不幹了,我要離開這裡!把戒指還我!」 一聽她喊著不幹,他眉頭微微一擰。 她不想做了?她要走?不,他不希望她走。 「我不准你離職。」他說。 「什……什麼?」她震愕地望著他。 他的神情轉為深沉,「你不可以走。」 「你說什麼東西?」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這霸道又野蠻的討厭鬼,我……我偏要走!」 什麼嘛!?她不接受他的身家調查也不行?他自以為他是什麼專制的帝王嗎!? 「真的?」他眉丘隆起,表情顯得慍惱不悅。 「對!」她大聲地回答,就怕他聽不見她的抗議及憤怒。「把戒指還我。」 他睇著她,猶疑了一下。 「好啊——」他唇角一掀,笑得可惡又促狹,「自己來拿。」 說罷,他一手拉著褲頭,突然將那枚戒指往褲襠裡放。 見到這一幕,千祐震驚得忘了反應。「呃?」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麼做,這……這是一個成熟的男人會做的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