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大哥對她的百般誘惑也不為所動,她的富貴美夢搞不好已經成真。
那女職員並不是唯一的例子,這麼多年來,他身邊實在出現太多這樣的人。
因為他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貴崇高,所以從他國中時期開始,就有不少女人或女孩在他身邊糾纏圍繞,甚至以美麗的胴體誘惑勾引年輕氣盛的他。
他並沒有輕視普通人或窮人的意思,但無奈出現在他及大哥身邊的普通人,沒有一個不是「圖謀不軌」的。
他十分清楚這種女人的真面目,他不會像大哥那樣傻傻地任人宰割。
「哼!」他皺起眉頭,低哼一記。
拿起話筒,他撥了通電話給姬川家的律師桑田。「桑田先生嗎?有件事要麻煩你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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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香神情哀傷地跪在母親的靈前,怎麼都無法相信母親已經去世。
母親是單親媽媽,為了教養她、栽培她,一直不斷的工作著,有時甚至同時兼兩份工,從沒好好地休息過。
為了讓她專心求學,母親不准她打工幫忙家計,總是一個人不停地、不停地努力著。
好不容易等到她大學畢業,母親終於有空出去好好地玩一玩,沒想到……這一去竟是天人永隔!
母親與友人同游,在回程時竟因另一輛大卡車的衝撞而掉落山谷,兩人都當場死亡。
惡耗傳來後,她就一直像現在這樣茫無頭緒,就連喪事也是母親一些多年好友幫著籌辦的。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一直被母親呵護著的自己是多麼的沒用。
這麼多年來,她只知道唸書,其他事情全由她母親一手包辦,現在母親走了,留下來的她該怎麼辦?
「媽,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望著遺照上美麗且帶著微笑的母親,千香忍不住淌下淚來。
突然,一陣門鈴聲響,將她因思念母親而飛遠的靈魂喚了回來--
擦去眼淚,她前去應門。
「哪位?」最近常常有一些她母親生前的好友上門安慰她,因此她沒有多想地就打開了門。
「請問你是安籐千香小姐嗎?」門外站著一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陌生男人。
她疑惑地看著門外的男人,訥訥地點了頭,「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代表姬川先生前來的律師桑田。」
「姬川?」她一怔,突然覺得這個姓氏非常熟悉。
念頭一轉,她想起跟母親同行而一起意外身亡的友人,就姓姬川。
「姬川純二先生就是與令慈同車而意外身亡的人。」桑田補充著。
千香忖了一下,「我記起來了,不過……」她狐疑地望著他,「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桑田托托他的金框眼鏡,說道:「姬川先生在出事前準備與令慈結婚,而且也已經寫好了入籍申請表……」
「什麼?」她陡地一震。
結婚?入籍申請?噢,不,這不會是真的!
為什麼她從來都不曾聽母親說過呢?母親……談戀愛?
「這是真的。」桑田將那張入籍申請表的影表交給她。
她半信半疑地接過手一看,發現上面真的有母親的印章、簽名及戶籍資料,而另一個人姬川純二的也在上面。
母親的字跡,她是不會認不出來的。可是……這是真的嗎?
一直單身的母親居然有結婚的對象?!
她並不是反對母親結婚,事實上,她一直希望獨身的母親能找到一個好歸宿,可是……可是母親怎麼會連這種事都瞞著她?
「不可能……」她難以置信地瞪著桑田,「我不相信……」
桑田對她的毫不知情顯得有點驚訝,「難道安籐女士沒告訴過你?」
「媽媽不會什麼都不說的……」她太過震驚,以至於神情有些呆滯。
這紙入籍表不像是假的,而且也不會有人在母親死後,還拿這個來跟她開玩笑;但如果是真的,為何母親什麼都沒說?
怕她反對?還是……
天啊!難道說母親早已決定跟姬川純二結婚,但卻因為顧忌她而一直不敢開口?
在她還小的時候,母親身邊有不少的追求者,但母親卻一直不願接受任何感情。
她以為母親是沒找到合適的對象,但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母親始終沒結婚,是因為怕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及不平。
噢,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她明白母親為何在她大學畢業後,才肯出去散心旅行,為何在這個時候才敢接受男人的求婚……
都是因為她,一切都是因為她。
母親一直守護著她,如今她大學畢業了,能自立了,所以母親才敢安心的去追求她的幸福……
老天!為什麼母親要這麼犧牲?她……她希望母親能得到她應得的幸福呀!
這是命運弄人嗎?當母親安心地想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之際,上天竟奪去了她跟那個男人的生命?!
想著,她又忍不住淌下淚來--
見她哭,桑田突然慌了。
眼前的千香是個非常年輕且漂亮的女孩,看起來還有稚氣末脫的青澀感覺,不像是那種心懷城府的人。
她……她會是那種與母親一起算計籌畫著一朝富貴的女孩嗎?
不,他不必想那麼多,他的任務只是來幫姬川英治處理這個意外的「包袱」。
「安籐小姐,你別傷心,其實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談……」
「談什麼?」她抬起眼睇著他,一臉迷惑。
母親預備跟姬川純二結婚,而他們兩人都雙雙死在這場意外之中,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可以談?
桑田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她,「我是代表姬川純二先生的胞弟英治先生,來談撫恤金的事情。」
「撫恤金?」她一愣。
「是這樣的,基於令慈跟純二先生曾有一紙婚約的關係,英治先生想聊表心意地給你一筆錢。」桑田續道。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絕。
要結婚的是她母親跟那位姬川先生,別說他們已經不在人世,就是還在,她也不需要拿他們什麼錢吧?
「你不要?」桑田一怔。
「他為什麼要給我錢?」她發出疑問。
「這……」她這麼一問,桑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總不能說姬川英治想給她一筆錢,是為了避免她日後來糾纏他吧?
「我不要他的錢。」千香十分堅決。
那個什麼姬川英治的傢伙幹嘛給她錢呢?是可憐她一個孤女無依無靠?還是……
「據我調查,你們並沒有存款,房子也是租來的,而且你剛自學校畢業還未有工作,辦理令慈的後事又需要一筆開銷,現在的你在經濟上……」
「我過得去。」他們姬川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調查她跟母親的事?
「英治先生是一番好意,他是想……」
「請你回去吧!」她神情一凝。
「呃……」桑田一震。
他沒想到她會對他下逐客令,一般喪家在聽見有一筆意外飛來的撫恤金時,不是都該很慶幸的嗎?
再說她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又頓失經濟來源,難道她不需要姬川家的幫助?
其實姬川家是可以不需付出任何金援的,要不是姬川英治怕麻煩,她也拿不到這筆額外的鉅款,有這種自動送上門來的鈔票,她……她竟然不要?
「我有手有腳,可以養活自己。」她已經成年、已經自立,才不需要別人濟助。
「可是英治先生他……」
「不用了。」她打斷了他,「他大哥的事,我也覺得很遺憾,請你代為轉達我的致哀之意,謝謝。」
話罷,她關上了門,將桑田阻隔在門外。
開什麼玩笑?她安籐千香有手有腳又有腦,為什麼要接受別人的資助?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就算母親差點兒就嫁給那個姬川純二,也不代表她可以拿那個無緣老爸的錢啊!
那個姬川英治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一點?沒頭沒腦地就要送錢給她,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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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不要?」英治神情凝重地瞪著「辦事不力」的桑田。
英治糾起濃眉,若有所思。
不要他的撫恤金?難道她要的不只這些?難道……她想跟他分姬川家的家產?
開什麼玩笑!那張人籍表根本不算生效,在沒生效的情況下,她壓根兒不算是姬川家的一分子,憑什麼覬覦他家的家產?
他就知道安籐母女倆是別有所圖,他就知道!
安籐佐美雖然死了,但她女兒還是想分得一杯羹。哼!他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我可不是大哥,不會被她們迷惑欺騙。」他說。
「英治先生,」桑田一臉為難,欲言又止,「我看她不像會騙人……」
他轉頭瞪了桑田一記,語氣嚴厲,「怎麼,你會看相?」
他喜歡揭發別人,也自信有過人的觀察能力,他相信安籐佐美接近他大哥圖的就是錢,而這一點,身為她女兒的不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