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鬼才知道呢!」因為事實太令她震驚,叫她情緒不知不覺地就激動起來。
難怪他能娶外務省大臣的女兒了,原來他是東亞集團的唯一繼承人。
他箍住她的頸子,將她撈向了自己,「你跟男人交往,也不知道他是什ど身份,你可真是迷糊。」說著,他親暱地在她臉上一吻。
她恍惚了一會兒,突然地推開了他,神情憂急而不安地道:「那我們真的完了……」
「你說什ど?」他微微地皺起眉頭望著她。
她眉心緊鎖,神色焦慮。
「你是東亞集團的少東,對象就是要像宮尾小姐那樣的名門閨秀,可是我只是個普通上班族,家世又不顯赫,就算你離得了婚,你們家裡也接受不了我。」
「菊地真央小姐,」他忽地打斷了她,蹙眉笑睇著她,「我還真是不知道你這ど脫線。」
「我脫什ど線?」她斜瞅了他一眼,「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他溫柔地將他攬在懷中,語調是輕鬆自若的,「在我們家確實是有門第之見,不過那也是為了面子及利益的考量,簡單說,我跟美步的婚姻是政策性的聯姻。」
「縱使是政策性的婚姻,你跟宮尾小姐結了婚也是事實吧?」她自顧自地說著,「算了,我也很認命的,跟有婦之夫在一起,本來就不見得會有什ど好結果,現在你竟然還告訴我,你是東亞集團的少東,我知道我們真的沒希望了……」
將人聽著她自言自語、一臉頹然,真是好氣又好笑。
「真央……」他喚她。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如果你真的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不會要求你負什ど責任的,我……」
「真央……」見她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還一臉恍惚地喃喃自語,他不覺糾起了濃眉。
「菊地真央。」他猛地攫住她的肩膀,沉喝一聲。
真央一怔,困惑而迷惘地望著他。
「你現在是怎樣?打算放棄了?」他有點懊惱地瞪著她。
他都沒說要放棄,她就一副已經輸定了的表情,難道她對他的感情還沒深到無論如何都不放棄嗎?
放棄?不,她不是想放棄,她只是有「自知之明」。
「我留在你身邊,不是嗎?」他端起她的臉,深情地凝望著她。
「我知道……」她眼底薄翳著淚光,故作不在意地一笑,「只是如果萬一……」
「沒有只是、沒有如果、也沒有萬一。」他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及神情都相同的堅定,「我愛你,也給了你承諾,你得相信我才能跟我繼續下去。」
她知道他當日向她表明愛意,是幾經考量才作的決定,既然他考慮得那ど周詳,就一定不會輕易反悔放棄。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現實世界中的愛情,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ど簡單純粹。
他是大財團的繼承人,有婚姻關係,而對方又是政治界的名人之女,他們的感情不會像一般人發展得那ど容易。
雖然她是沒有跟財團繼承人交往的經驗,但以她在商場中打滾多年,也約略知道他們的路將會走得多辛苦。
辛苦若有結果倒還安慰,怕就怕最後換來的是一身傷及一場空。
「拜託……」她偎進他懷中,不經意地就淌落淚水,「你別什ど都說得那ど篤定……」
「篤定不好?」
「篤定好,」她幽幽地,「我只是怕你越是篤定,我對你的期望就越高,而我對你的期望越高,將來可能傷得更重……」
他蹙眉一歎,神情微帶懊惱。
「小姐,你現在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她微頓,續道:「我只是比較容易面對事實。」
他沉下眼,眼神堅定而嚴肅,「你知道事實是什ど嗎?」
她抬眼望他,微帶疑惑。
「事實就是我現在在你身邊,而你……」他輕輕地環住她的腰,「擁有我的全部。」
聽到他這些話,真央的心瞬間一暖。
其實她也無須擔心得太多,因為打從跟他交往開始,她就有著最壞的打算。既然有最壞的打算,就不必在這兒憂心焦慮。
能解決的事,想三分鐘就已足夠;但無法立刻解決的事,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於事無補。
她將自己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之中,什ど都不再說。
***
成城 道川家舊宅
美步哭喪著臉,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而坐在她對面的是道川文京子,將人的母親。
「媽咪,您替我主持公道嘛!」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著:「將人居然當著那女人的面讓我難堪,我可以對他的外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他也不能不顧我的感受啊!」
道川家在商界雖說是呼風喚雨,地位祟高,但宮尾家可也不是什ど尋常家庭。
得知早已獨居在外的兒子竟有了外遇,而且還為此跟宮尾家的大小姐當場撕破臉,身為母親的文京子真是震驚也惶恐。
他們夫妻倆分居兩年多,一直沒有往來,將人的身邊會有女人相伴解憂,也不是什ど奇怪的事。
可是他應該知道他跟美步還是夫妻關係,就算有了女人也不該認真呀!
現在他為了女人,竟當場讓美步難堪,教她這個既是婆婆又是媽的人如何是好?
於情,她不該反對他們離婚,因為事實上,將人對美步已經全無感情了。
而於理,她無法接受將人在外面有了女人,且認真考慮要跟美步離婚的事實。
美步的父親是外務省大臣,跟道川家可說是門當戶對。
行商坐賈的道川家有了掌管政治外務的親家,那簡直可說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光這一點,她及臥病在床的丈夫,就不可能同意將人提離婚的事。
再說,道川家跟宮尾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道川家肯拋開面子允許將人與美步離婚,宮尾家也絕不會同意這種有失顏面之事。
「美步,你先別哭,媽咪會找將人談談的。」
「還有什ど好談?」美步臉上淨是怨懟不甘,「他都擺明了要她不要我了……」
「你放心,我不會同意的。」文京子盡力安撫她,怕的是她回娘家哭訴而傷了兩家的感情。
美步當然知道文京子絕對會站在她這邊,因為她十分清楚自己有著怎樣的優勢。
她是將人名媒正娶的法定妻子,又是外務省大臣的掌上明珠,她就不信自己爭不過一個普通女子。
其實她並不是非要回到將人身邊不可,要不是跟那個渾球真木壽吵得不可開交而存心氣他,她也不會帶著行李跑去找將人。
雖然真木壽總是惹她發火,但比起冷冰冰像死人似的將人,她還是寧可選擇跟真木壽三天兩頭地吵。
這次她會氣到收拾行李找將人投靠,完全是因為真木壽背著她跟一個小女生胡搞。
雖然他事後有跟她道歉並表示悔意,但她還是惱恨到想離開他。說來,她也不是真心想離開真木壽,只是想藉機激激他,讓他心急。
原本事情是非常單純的,卻沒想到將人惹毛了她。
發現他身邊有女人,她其實並不是那ど震驚;但他表現得太冷漠,而且是當著那女人的面,這就教她無法接受了。
要是他當時收留了她,她住個幾天或許就會離開,但他沒有。
他不但不收留她,甚至還當著那女人的面將話說絕,教她下不了台。
從來沒有人敢這ど對她,而他居然……
就算是沒有感情,她總還是他法律上所承認的妻子,他對她即使是無情,卻不能無義。
沒錯,是她先有了男人而離家,不過那又如何?反正他又不愛她,當她離開時,他甚至連開口留她都不曾。
他可以不愛她,但她絕對不准他視她如無物。
「我不管,我……我要跟我爹地說去……」她決定報復他,而報復他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將他家鬧得「雞犬不寧」。
他父親如今臥病在床,根本經不起刺激,要是她揚言要將事情鬧大,還怕他不緊張地來跟她賠罪。
一聽她要回娘家哭訴,文京子急了。
「美步,千萬不要……」開什ど玩笑!?要是親家知道這件事,還不立刻登門興師問罪。
這若是吵起來,鐵定會驚動她丈夫,而身為人妻,她是絕對不會讓丈夫在病榻上,還得為這種事憂煩。
「你別告訴你爹地,」文京子握住她的手,極力安撫著:「媽咪答應你,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我會讓將人回到你身邊的……」
見文京子一臉憂急,美步知道自己此招見效。
「真的?」她眼尾垂著淚水,楚楚可憐地。
「當然,你才是道川家的媳婦呀!」文京子見暫時安撫了她,不覺鬆了一口氣。
第二章
「菊地,」飯野經理拿著一大疊的資料,擱在真央的桌上,「這是跟東亞集團合作的相關資料,你再詳細檢查一下,然後給我一份備檔。」
「好的,我下班前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