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東方大俠也是趕著去參加穆家跟季家的聯婚之宴啊!」
「你也是?」
「當然,這可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
「傳聞穆家小姐是個女中豪傑,功夫了得,而季飛鵬又是位少年英雄真可說是天造地設!」
「呵……可不是嗎?」
沒聽見還好,這麼一聽、他什麼火氣都上來了。
什麼女中豪傑,什麼少年英雄?!
明明是「兩情不相悅」的一對男女,卻為了名聲、為了什麼武林同道、門當戶對的狗屁觀念而勉強湊在一起,簡直造孽!
想起她昨夜在自己裡的模樣,他就無法忍受其它男人抱著她。
是,男人是自私的、是霸道的、是有區域佔領的天性的,就像深山裡的野獸劃下勢力範圍一樣。
身為男人,他怎能忍受他心愛的女人被其它男人擁抱佔有,他怎能忍受
其它男人對她做他做過的所有事?!
「不!」他陡地站起,嚇著了鄰座的人。
擱下碎銀,抓起長刀,他想也不想地朝威遠鏢局趕去。
他要在她出嫁前帶她離開,他絕不容許地嫁給別人,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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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籌備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威遠鏢局上下都為了明天的迎娶而忙碌著。
掌燈時分,大門外傳來有人叫門的聲音。
「在下恆山梵辛,有事求見穆玉峰穆前輩。」
鏢局的護院聞聲而來,「敢問閣下何事求見?」
「煩請通報穆前輩,晚輩梵辛有要事求見。」他向前來開門的護院表明來意。
那護院微蹙眉心,有點為難。
雖說護院是聽過梵辛的名號、可親眼得見、這還是頭一遭。
梵辛是垣山殺手谷的三大殺手之一,而威遠鏢局一向不跟綠林人士往來,這梵辛前來求見是為何事?
不過人家都上門來求見,他也不好當面回絕。「梵爺請在這兒稍候,待我稟報我們當家的。」
「勞煩。」梵辛抱拳一揖。
那護院掩上大門,旋身進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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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峰、李蘿、穆希敏一家三口正在用膳,護院突然前來通報。「當家的,門外有人求見。」
「誰?」穆玉峰不疾不徐地放下碗筷,以為是前來祝賀的客人。
「是……」護院有點猶豫支吾地道,「他說他是恆山梵辛。」
穆玉峰虯眉一蹙,神情驚疑。「恆山梵辛?」
自從那日茅屋一別,這個人的名字就不再被誰提起,而他也不曾再出現過,為何……為何梵辛挑在這節骨眼上出現?
穆玉峰一臉憂疑,眼底微帶懊惱。「他有什麼事?」
「他說有要事求見。」護院一五一十地回答。
「是嗎?」穆玉峰眼尾一瞥地覷著沉默的希敏,而她旋即心虛地低下頭。
梵辛為什麼回來?他是腦子壞了嗎?昨晚,她不是已經跟他說得十清楚,她說她跟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了啊!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特別靈的,李蘿一下就心有裡肯定,梵辛此行一定是為了希敏。她睇著希敏,什麼都沒說。
穆玉峰霍地起身,「我去見他。」
「峰哥一…」李蘿擔心他一見了梵辛恐怕會發生爭執、急忙想跟隨而
「妳留下。」穆玉峰阻止她,眼睛卻是望著希敏,「別讓敏兒出來。」話罷,他旋身走了出去。
為免婚事生變,他是絕不會讓希敏再見到梵辛的。
來到大門口,護院立刻打開了大門。穆玉峰冷冷地望向門外,只見梵辛佇候在門外。
「穆前輩。」梵辛抱拳一揖。
「梵少俠有何指教?」他語氣疏離地道。
「晚輩有事相求。」梵辛說。
穆玉峰拈鬚一笑,但那笑容是不由衷地。「梵少俠曾有恩於小女,若老夫做得到的一定幫忙。」
梵辛撇唇一笑,「穆前輩此話當真?!」
「老夫言而有信,絕不食言。」他說。
「那好,」梵辛黑亮的雙眼直視著穆玉峰,毫不畏縮地道,「我要帶敏兒走,請穆前輩成全。」
穆玉峰一震,而一旁的護院也是兩眼發直。
「你……你說什麼?!」他震怒。
梵辛臉上依舊沉靜,「我要帶敏兒走。」
穆玉峰強壓著滿腹的慍惱,「難道你不知道敏兒明日便要嫁進季家堡?」
「我知道。」梵辛點頭,「就因為知道,我才非帶她走不可。」
「狂妄!」穆玉峰沉喝一聲。
梵辛並沒有因為他的發怒而退縮,「我今天是非帶她走不可,如果前輩硬是阻攔,就請原諒晚輩失禮了。」
「哼!」穆玉峰重重哼出鼻息,「你以為對敏兒有恩就能為所欲為,做出這種無理又狂妄的要求?」
「我帶她走是因為我愛她。」梵辛毅然地說。
穆玉峰雖然早看出梵辛對希敏有情,但當他這般大膽直接地說出口時,他還是震驚不己。
「放肆!」穆玉峰大喝。
希敏明天就要嫁人,而梵辛居然挑在前一天到鏢局來搗亂,簡直是不把他穆玉峰放花眼裡。
想帶希敏走!門都沒有!
他女兒不嫁則已,要嫁也得嫁給名門正派;如果他穆玉峰的女兒跟了梵辛這種綠林殺手,那他穆家的臉豈不丟盡?
「前輩,敏兒根本不想嫁給季飛鵬。」梵辛半又說。
「你知道什麼?」穆玉峰忍住不出手,要不是礙於他的身份,他絕不跟梵辛在這兒瞎耗。
「晚輩常然知道,因為是敏兒親口說的。」梵辛既然來到這兒,就不會語多保留,「敏兒她愛的是我。」
穆玉峰眉頭一虯、盛怒地道:「簡直胡說八道!」
一旁的護院聽他們一來一往的談著,臉上的神情是既驚愕又憂心。
就在這時,鏢局其它的鏢師們也紛紛聞聲而至——
「穆前輩,」梵辛又抱拳一揖,恭敬地道:「我今天是絕對不會舉獨離去的。」
「你……」穆玉峰聲線顫抖,氣到極點,「你休想在我威遠鏢局無理取鬧,走!」
「如果沒有帶她走,我就不走。」梵辛執意地道。
穆玉峰惡狠狠瞪著他,「你不走,老夫就攆你走!」話落,他忽地向梵辛出手。
他一出手,立刻引起所有人的驚呼。
穆玉峰是希敏的爹,梵辛只敢防衛,不敢主動攻擊。這一來一往的過招之中,穆玉峰並沒有在他身上佔到一絲便宜。
穆玉峰向來是好面子的人,當然不甘如此,於是出招更是迅捷兇猛。
「不行,得去通知夫人……」一旁的護院見情形不對,急忙向不知情的李蘿通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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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穆玉峰打得腦昏眼花,怒火攻心之際,李蘿與希敏憂心地趕了出來。
「峰哥,別打了!」李蘿見穆玉峰打紅了眼,不覺驚悸。
她不曾見過穆玉峰如此失去理性,他向來沉得住氣,如今卻如此暴躁?
那梵辛年紀雖輕,但武功造詣卻毫不遜色;穆玉峰的功夫在江湖上已算頂尖、但在交手間並末佔到上風。
「峰哥……」她想勸架,可卻不敢趨前。
「梵辛!」一旁臉色鐵青的希敏忽地大喊,「不准回手!」
梵辛眉心一擰,當下一躍退離,遠離盛怒的穆玉峰。他看著希敏,神情凝重地道:「跟我走、敏兒。」
她望著他,沒有立刻答腔。眼尾一掃,她發現她爹娘及鏢局裡的人都瞪大著眼睛看她。
「你走。」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遲疑,她不能猶豫。
「敏兒,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帶妳走。」他堅持地道。
穆玉峰出聲沉喝:「敏兒,叫他走。」他兩眼如著了火般地瞪著她,
「告訴他,妳明入就要嫁給飛鵬。」
希敏看著她爹,又看看她娘,欲言又止。
「敏兒!」穆玉峰氣極敗壞地喝道,「還不說?!」
梵辛突然的出現教希敏的心瞬間動搖,她該開口叫他離去,可她卻說不出口……
不,她不能違逆她爹,不能教穆家丟臉。她己經答應上季家的花轎,要
是在這時反悔,鐵定會使爹成為江湖人士的笑柄。
「梵……」她決絕地望向梵辛,「梵辛,你走,我明天就要上季家的花轎,你聽清楚了嗎?」
「我知道妳明大要上花轎。」即使在那麼多人面前,他也不隱藏他眼底深處的愛意,「可是我不准。」
一旁的穆玉峰禁不住地咆哮:「不淮?你憑什麼?!」
「她是我梵辛的女人。」他勾起一抹霸氣的笑,「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嫁給其它男人。」
「你……」他的一席話讓大家聽得瞠目結舌,而穆玉峰更是眼睛冒火,
「你說什麼?!」
「我再說一次,」梵辛掃眼四周,續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
話落,大家驚訝錯愕、嘩聲四起。
「梵辛!」希敏覺得差愧,惱怒地道。
梵辛沉眼凝視著她,絲毫沒有猶疑。「告訴妳爹,我昨晚在妳房裡做了什麼。」
「梵辛,你……」她耳根燥熱,羞得想找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李蘿倏地出聲,「梵辛,你說的都是真的?」身為希敏的娘,她有資格質問他。這事攸關希敏的清白,可不能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