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織輕聲呢喃著,像是抱著泰迪熊似的抱著他,濕潤的唇片微微上揚,露出了一記可人的微笑。
他略略挪了挪身子,覓了個能親吻到她的角度,輕輕地、柔柔地吻著她的唇瓣……
當他親吻上她的嘴唇,他的心裡泛起一種淡淡地歡喜,就像青澀少年第一次親吻異性般的感到心滿意足。
他想他真的無可救藥地迷戀上她,因為他從不曾在親吻異性時有過這樣的心情。
糟透了。他居然讓自己墜入這樣的愛情漩渦裡,而且對方心裡喜歡的還不是他……
「自製一點,荒川隼。」他在心裡警告著自己,即使對她有著遐想、有 著期待、有著渴望,但一個正人君子是不會乘人之危的。
想著,他躺了下來,並強迫自己閉上雙眼,什麼都不想。
這樣也夠了,就這麼將自己喜歡的女孩擁在懷中、共墜夢鄉,也算是一種幸福。
在她的幽幽髮香中,他漸漸地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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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感覺到一股平靜的呼吸,還有那淡淡的、熟悉的古龍水味,海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宿醉的後遺症讓她頭痛欲裂,但眼前的情景更教她驚得差點心臟停止。
「啊!」她掩嘴驚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她躺在荒川隼的懷中,他上身赤裸,而她也衣衫不整。天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來?
她想爬起來,但仍在睡夢中的荒川隼卻緊緊扣著她的身軀,教她動彈不得;趁他還在睡覺,她開始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
隱隱地,她記起昨晚大伙去喝酒唱歌,然後她在荒川隼的激怒下猛喝了一瓶酒,然後、然後慘了,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該不會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之下,成了荒川隼一夜情的對象吧?
她滿心不安地將手往下探,發現自己的襯衣和褲子都還好好的穿著,她不覺鬆了一口氣。
應該什麼都沒發生吧?如果有發生什麼的話,她應該會有記憶,就算沒有記憶,至少會有感覺,「痛」的感覺。
「唔……」荒川隼安穩地睡著,濃沉而規律的呼吸不斷地吹拂著她的髮際。
她抬起眼簾睇著他,心裡的慌張及不安儘管還在,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
他兩道濃眉微微叫著、緊閉的眼簾上有兩排濃密的睫毛、直挺的鼻子、 還有豐潤的唇片……當這麼近端詳著他時,更覺他簡直是上帝的傑作。
他濃密的黑髮散亂地鋪陳在枕頭上,與她的長髮有著些微的糾纏,就像是將他們兩人的命運牽連在一起似的……
陡地,她為自己有著這般愚蠢的想法而慚愧不已。
什麼命運牽連在一起?她在想些什麼東西呀!?
荒川隼挪挪半邊身軀,一隻手無意識地在她腰上摸索,然後順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向上爬,在她還來不及阻止之際,他的手已經摸上她起伏的胸脯。
原本她的心跳就已急促,這會兒更是狂震到幾乎亂了拍子--
「唔……」在睡夢中,他滿意地撫摸著她的胸部。
海織滿臉羞紅,再也忍不住地跳了起來。「荒川隼!」她用力推開他,氣呼呼地瞪著睡眼惺忪的他。
他慢慢睜開眼睛,神情平靜得像是他經常在醒來時看見身邊有女人似的,「早.....」 看見他這麼平靜、這麼自若,海織不覺有些慍惱。為什麼他能這麼平靜呢?是因為他常幹這種事嗎?
「早什麼?」她拉著棉被掩住胸口,羞憤地問,「你對我做了什麼事?」
「做……」他傭懶地打了個哈欠,「妳不是都忘了吧?」見她那麼緊張,他不禁想捉弄她一下。
她一怔,不覺有點結巴,「忘了?」難道他們真的做了那件事?不會吧?
「嗯,」他弓起手肘,微微撐起上半身,那完美的體格及胸部線條展露無遺,「我不知道妳喝醉了後會那麼熱情……」說著,他使壞地一笑。
「不要說了!」聽到這兒,她幾乎快要崩潰,「你怎麼可以乘人之危,我還是……」她差點兒要說出自己是處女的事實,但她說不出口。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做了,那他一定知道她是第一次,根本不必她親自敘說。
雖然他是她的偶像,但是在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居然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失去時,難免覺得難過。想著,她的眼眶已經紅了……
睇見她眼眶濕潤,他蹙眉一笑,有點可惡地道:「這樣就哭啦?」
唉,也難怪她要哭,畢竟她的偶像是太田,如果此刻在她身邊的是太田,她笑都來不及吧?
「你太過分了……」說著,她的眼淚已經滴了下來。
「騙妳的。」他眉心一攏,隨手在床頭抽了一張面紙給她,「有沒有做過,妳難道感覺不出來嗎?」
海織一臉驚愕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妳喝得爛醉,還吐得我一身一車,誰有興趣跟妳做?」他玩笑似的說,但心裡莫名地有種懊惱。
假如是太田,她是什麼反應呢?也是像這樣說哭就哭嗎?
「你……」因為衝擊過大,她的情緒一時有點轉不回來。待回神,她抓起枕頭根很地向他丟去,「你開什麼爛玩笑!?」
他接住枕頭,反丟向了她,「要不是我帶妳回來,妳現在可能是在太田的床上。」說著,他神情嚴肅,目光銳利地盯著她,「還是妳寧可自己是在太田的床上醒來?」
她一震,怔愣地望著他。在太田的床上醒來?她才不要呢!如果她發現自己和太田做了什麼,她一定會瘋掉。
「太田的動作很快,他不像我這樣只是抱著妳睡唷!」他試探地說,目的是想知道海織內心真正的想法。
其實在之前她就聽過一些關於太田的傳聞,人家說他是「一夜公子」,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交會,也有辦法將剛剛邂逅的女性帶上床;不過那關她什麼事?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太田如何花心,那是他家的事,現在將她帶回家的可是他--荒川隼。「你這樣又算什麼正人君子!?」
他蹙眉一笑,「我沒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為什麼他們碰在一起就是吵?為什麼她就是無法與他和平相處?
「你!」說不過他,她只好惡狠狠地瞪他。
他手一振,將被她緊揪著棉被一把掀起,「妳想跟我在床上吵架嗎?」
海織急急用雙手掩住胸口,「你別太過分!」
他挑眉冷睇著她,「別遮了,反正該看的,我都看了!」
「低級!」她羞惱地叫著,「我的衣服呢!?」
「浴室裡。」他翻身坐在床沿,像沒事人兒,「不過都是妳的嘔吐物。」
「什麼?」她一愣。都是她的嘔吐物?那她該穿什麼?
他似乎覷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逕自從五斗櫃裡拿出一件襯衫拋給了她,「先穿著吧!」
雖然不甘心,但當下的情形卻由不得她選擇;她抓起襯衫穿上,嘴裡還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的襯衫穿在她身上幾乎成了短洋裝,模樣有點滑稽。
「喂,」他突然喚她,神情認真地問道,「妳還沒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她瞋視著他。
他聲線略沉,兩隻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如果妳在太田床上醒來,妳會怎樣?」
她耳際一熱,不知所措。他為什麼這麼問?她在誰的床上醒來對他那麼重要嗎?
「太田對妳很有興趣,」他忽地肅然地問,「妳呢?妳對他是什麼感覺?」
「關你什麼事?」她故作冷靜。
他眉心聚攏,神情有點懊惱,「我是為妳好,我……」
「為我好?」想起他的一夜情事件,她就無法好好地、慢慢地跟他交談。「你是想說太田先生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吧?」
他不想讓她覺得他在說太田的是非,但是他真的希望她不會因為任何「意外」而悔不當初。她不是那種可以玩玩的女人,可是太田卻只想跟她玩玩。
「太田先生的事,我早就聽說過了。」她秀眉一挑。
「是嗎?」他眉心深深一鎖,「那麼妳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她不知道他所謂的心理準備是指什麼,但是她感覺得出他對太田有某種淡淡的敵意;他有什麼資格說太田的不是,他自己不也做了那種事嗎?
「我的事,你管不著。」她別過臉,神情惱怒。
「為什麼……」他凝視著她,即使她不正眼瞧他,「為什麼妳和太田能相安無事,卻和我像仇人一樣?」
她轉頭,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因為你不是他。」
是的,他不是太田,而太田也不是他。她一點都不在乎太田是什麼樣的男人,她真正介意的只有他。
因為在乎他、因為容不下他有一丁點的缺陷及不完美、因為不願意見到他是那種若無其事和不相識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因為她喜歡他,即使知道他是那種人後,她還是喜歡他,所以只好裝冷漠、裝不在意,然後一天到晚跟他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