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嘗起來甚至比想像中還要甜美。
風鈴的手不自覺的攀上了他的頸項,她的回應一下子敲醒了雷易。
媽的!他在做什麼?
突兀的放開風鈴,他扯離她的小手,鐵灰著臉迅速開門離去。
哇塞!怎麼從來沒人告訴她接吻是這麼……這麼的奇怪?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刺激!
風鈴腿軟的癱坐在地上喘著氣,一臉茫然的瞪著滿屋子的天旋地轉。
那……那、那傢伙吻她幹嘛?不會真以為她是風琴吧!
這三天下來,他一點動靜也沒有,要不然就是一見她就鬼吼鬼叫,也不見他對自己有什麼關心或疼借,甚至連親密一點的行為也沒有,她本來已經要將他從名單中剔除,準備回家了說。
但但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啊?
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小曄的父親,風鈴心中就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情緒。
真是王八烏龜蛋!看樣子她勢必要再多留幾天了!
思及他越來越暴躁的情緒,風鈴不再有心情在一旁幸災樂禍,因為暴風圈已經波及到她,而且看他方才離去前那活像惡鬼的表情,接下來這幾天,那頭猛獸鐵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風鈴站起身來,剛好看見鏡中紅腫的雙唇,連連低聲咒罵,三天前手腕和下巴的瘀青還沒消褪,這下子她身上的傷又多了一個。
那傢伙一點也不會控制力道,再這樣下去,等她回到家時,身上一定滿是瘀青。
真是……真他媽的倒霉透頂!
風鈴的個子很高,一七O的身高在十七歲前就像根竹竿,高是很高沒錯,可她的身材根本就是——洗衣板,但是在那年的暑假發生了重大事件,她那有如美國大平原的直筒身材竟然開始發育了。所謂大器晚成,她發育後的size可真不是蓋的,畢業那年驚人的上圍直逼波霸葉子媚!
這件事讓她嘔死了,因為從此之後她被老爸禁騎機車,而且是全家一致通過,畢竟一個女人身穿緊身黑皮衣還有著如此魔鬼的身材,那真的是引誘他人犯罪,就算派二十個保鏢在身邊也擋不住色慾薰心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發現人們看她的眼神變了,其中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而她,下意識的不喜歡其中隱藏的含意;何況,她這副模樣,再怎麼樣也酷不起來,再說,她也沒風琴那麼高段的冷酷脾氣。
人,總是要長大的,當你年紀一到,不管再怎麼不願意,都必須和這個世界做某種妥協。風鈴從此告別了機車,留長了頭髮,學習喜歡自己全新的模樣,況且,不是人人都能像她一樣得天獨厚有著傲人的身材,再如此不知好歹,怎樣也說不過去吧?弄不好可能會被天打雷劈也說不定!
可是,有著這樣魔鬼的身材,並不代表她就很喜歡穿的像個在路邊招客的妓女吧?但顯然雷易那傢伙對她先前衣服的觀感就是如此。
看著眼前那堆在床上滿山滿谷的長袖衣褲,風鈴感到一陣無力和好笑。
今天一大早,他就派人送了這堆衣物,然後「命令」她從今以後只能穿這些東西,而當她想起來要尋找自己原先買來替換的短褲和上衣時,就發現那些早已不翼而飛了。
隨手拿了件山頂最上層的白色毛衣,那上頭的標價還未曾撕去,風鈴在瞄到那上頭所標示的天價和那著名商標時,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既然他是如此堅決,又如此費事的買來一堆比黃金還貴的衣物,她就如他所願的換上這些東西好了。
換好了衣服,風鈴閒閒的晃到樓下,她目前住在三樓,三層的樓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讓她晃蕩個三、五分鐘。在這棟屋裡,她是最閒的人物,所以短短幾天內就摸透了這屋子怪異的格局。一樓除了客廳還有一間蒙上一層灰的廚房,一看就知道久無人煙;二樓則只有雷易的臥房;三樓有著兩間客房;四樓則是一間書房,其實她覺得那比較像是書庫,不過她很懷疑那傢伙是否全部看過;五樓是健身房,擺了一些她看了也不會用的健身器材,這也許說明了他為什麼全身肌肉硬的像石頭一樣;六樓,意外的讓她發現了一座巨大的泳池佔滿了整層,而且是溫水的,她在裡面泡了一天,感覺像到了天堂。
不是很瞭解所謂的黑社會應是什麼樣的形態,但不可能像樓下那些進進出出的人吧?她怎麼看也不覺得那些大像是黑社會,沒看過有誰帶刀帶槍,也沒見過有誰口出穢言,有些叔伯阿姨,就像是隔壁和藹的大叔,還有愛叨嘴的三姑六婆,也有看似上班族的人士,斯文的穿著,有禮的舉止,其中也不乏稱得上是帥哥的傢伙,反正什麼三教九流,或是正當人士通通有。
怪的是,那些人進門前和進門後的嘴臉,不是她在說,那真的是整形前、整形後,變臉也沒那麼厲害,反正他們一進門,個個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副容光煥發、精明幹練的模樣;一出門,就恢復普通人的嘴臉,就是那種,你就算天天和他見面也不一定記得他長相的鄰居或路人。
她是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這群人不像黑社會。不過,壞人也不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壞人」這四個字吧?雷易除外,他那張臉看起來就像罪大惡極的大壞蛋,尤其是吼她的時候。
第一印象果真不准!虧她還對當年那名沉穩的男子印象深刻。像山?哈!像火還差不多,哪……就像他背後的阿修羅像一樣,所經之處總是一片焦土。
聽說現在的黑社會流行漂白,不曉得他們是不是漂白得太成功了,所以才會怎麼看也不像?
溫暖的冬陽穿透玻璃灑落樓梯上。
雨停了嗎?
金黃色的光線照在白色毛衣上,在週遭形成淡淡亮眼的朦朧,風鈴好玩的在快到一樓的樓梯上停了下來,將手高高舉起追著被風和樹影搖晃的陽光,想再看一次那片朦朧的白光。
突然,一道刺眼的銀亮在窗外閃了一下,吸引了風鈴的注意力,直覺本能的向旁一閃,火辣的痛處在瞬間灼燒右肩,確切的告訴了她,她並沒有完全閃過。
玻璃的碎裂聲驚醒了在客廳談事的那群人,雷易一抬頭就看見風鈴身上那件白色的毛衣正迅速被鮮血染紅。
他以驚人的速度趕到樓梯口,正好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巷口那棟雙子星大廈。」風鈴白著臉,左手緊抓住雷易的衣領道:「我看到了,那人在頂樓。」
「把他給我帶來!要活的!」雷易鐵青著臉對著身後那群人下令。敢在他的地方動他的人,他要親自將那人給宰了!
「好……好痛。」風鈴眉頭皺了起來,一張臉白的嚇人,沒受傷的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毛衣,額際冒著冷汗,灼熱的痛楚迅速向旁擴散,她右手臂上裂了一道血長的口子。
雷易將她抱了起來,快速的帶她上樓到自己臥房。
一個大腳將房門踢開,雷易將她輕柔的放到床上,跟著不顧她微弱的抗議,粗魯的將她身上那件染血的毛衣給脫掉,然後一雙大手在她右臂上前後掩住那泛著艷紅被子彈擦過的傷口。風鈴只覺得兩股不同的氣流一暖一涼分別從他兩手釋出,漸漸撤去了臂上那股灼熱燃燒的疼痛。
半個鐘頭過去,雷易望著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的女人,然後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半天搞不清楚他怎麼會如此輕易毫不遲疑的就用了他極力想隱藏的能力。只要使用這種能力,他就會記起那個讓他憎恨的人,而且這種異能,一向都只會替他帶來麻煩,沒有一次例外,所以向來是不到非不得已,他絕不可能去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但方纔他看她一副痛苦的模樣,沒來由一陣心慌,他無法看著她承受槍傷的灼痛,更覺得那道傷在她無暇的手臂上看來礙眼至極,那一槍打在她身上竟比擊中他更令他難以忍受。
這下好了,等她醒來,自己要怎麼解釋傷口的消失無蹤?
看著懷中的人雙眉舒展,臉上不再因疼痛而緊繃,一顆心也隨之放鬆,算了,看她前幾天躲他的模樣,大概也沒那個膽子問;就算她真問了,他又不一定要回答。
如果昨天之前有人問她,雷易是怎樣的一個人?
風鈴百分之百會非常肯定的說他是個粗魯、殘忍、強悍、霸道、沒教養、唯我獨尊,他的觀念裡向來只有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傢伙。
但現在……她不知道,或者應該說不確定,眼前那個她盯了一早上的男人是昨天之前的那個雷易。
這是她第一次很仔細的打量一個男人。
他很高,自己大概才比他的肩膀高幾公分,這還是首次有男人讓她覺得自己很嬌小,風鈴不是沒見過這麼高的人,只是他們是瘦高,而他不只是高還很壯,是那種肌肉發達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