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他輕聲嘲諷道:「如果我真要給你難看的話,早在我聽說你是整形過的假美女、真醜女時,我就直接退婚了。」
她臉上的血色盡失,「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所以,你最好別再批評我老婆任何一句話了。」他嚴厲的警告她。
「你的老婆是我!」她尖聲喊道。
見這女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他決定不再理她,轉而面向她母親。
「夫人,關於解除婚約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已經跟老闆解釋過原因,而老闆也已經親口答應讓我這麼做了,所以——」
「我不答應!」金凱莉尖聲打斷他的話。
「如果您有問題的話,請直接找老闆好嗎?我先告辭了。」厲恆完全不理她,逕自把話說完之後,便傾身按了下電梯的按鈕,電梯門再度打開來。「走吧。」他輕柔的對塗冬顏說。
「你們給我站住!我不准你們走!」金凱莉尖聲怒喊著,在電梯門關上之前,一個跨步擋在門道上,不讓電梯門關上。
「不要逼我對你動手。」他以非常自製的語調冷聲警告她。
「厲恆。」塗冬顏小聲的輕扯了他上衣一下,希望他不是認真的想動手。
他更堅定的將她摟在身旁,冷言對金凱莉命令道:「走開。」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爸爸給你這麼多好處。」她對他厲聲怒斥,目光一轉,看向塗冬顏時,臉上表情立刻充滿了怨毒與恨意。「你!就是你這個賤人勾引他、迷惑他,才會讓他——」
「夠了!」厲恆再也忍不住的厲聲暍道,一步往前,手一推,就將她擋到電梯門外去,「我警告過你了。」
搭著電梯到地下二樓的停車場,把車開出來滑進車陣中時,他臉上緊繃與憤怒的神情仍掛在臉上,讓塗冬顏想不出該說什麼才好。
「你可以暫時請假一段時間,不要去上班嗎?」他在一陣沉默後,突然開口問道。
「你擔心她會再跑到銀行去找我麻煩?」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厲恆點頭,一臉憂愁。「雖然我曾經和她訂婚有半年的時間,但是我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也沒想過她是這麼瘋狂、不可理喻的女人。依照剛才的情形來看,我想她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的。」
「其實我剛剛也想過這個問題。」塗冬顏老實的告訴他。
「你可以請假嗎?」
「可以,」她點頭道。「不過沒辦法從明天開始請,因為有些工作我必須交接才行。」
「那麼明天我陪你去上班。」
「應該不用吧?」
「我已經決定了。」他深情的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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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到銀行之後,塗冬顏第一件事就是向經理解釋情況和理由,希望能獲准請假。經理雖然不是很高興,但是評估過種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之後,終於勉為其難的允許她將特休一次休完,不過他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一旦事情解決之後,即使假未完全休完,也必須立刻回到公司上班。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
她打電話給以防萬一而堅持要陪她來上班,卻被她擋在大門外的厲恆,告訴他這個消息之後,便開始忙碌著一連串的交接工作。
來來往往的客人並不會因為她在忙而不打擾她,所以除了忙交接之外,她還得忙著應付客戶,以及將自己的客戶介紹給代職的同事,差點沒忙翻了。
工作愈忙,時間過得就愈快,轉眼之間已逼近下午一點了。一直安分的守在大門外的厲恆終於忍不住打電話給她,威脅她如果不出來陪他去吃飯,他就要直接進來逮人了。拗不過他,塗冬顏只好乖乖的找個借口離開,陪他去吃午飯。
下午的時間依然忙得不可開交,銀行在三點半準時降下鐵門,但是有幾位特地前來找她的客戶,依然透過銀行旁邊的小門走進來找她咨詢投資理財事項。
而厲恆在鐵門降下時,便大剌剌的直接走進來,坐在大廳裡等她。
他偉岸俊帥、溫文爾雅的模樣在走進大廳後,就成了在場所有人注目的焦點,有些眼尖的同事認出他就是那天帶著一大把玫瑰花束,當眾下跪向塗冬顏求婚的大帥哥後,開始對她眉來眼去的揶揄她。
她能怎麼辦?只能盡量低著頭專心工作了。
「夫人?」
突如其來的訝異聲在大廳裡響了起來,讓塗冬顏倏然抬起頭,因為她認出說這句話的人正是厲恆。
一個中等身材、打扮時髦漂亮的中年婦人,在大廳中停了下來,塗冬顏立刻認出她就是昨晚陪金凱莉一起出現在厲恆租屋處的婦女,也就是金凱莉的母親。她們母女倆果然不肯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
厲恆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金夫人身邊。「請問您到這兒有事嗎?」
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金夫人露出有些僵硬與不知所措的表情,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塗冬顏所在的位置。
「夫人,如果您是為了凱莉而特地到這裡來找冬顏的話,我很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我不會讓您接近她。」他面不改色,卻語氣強硬的對她說。
「我不是……」金夫人欲言又止的搖著頭,再次將目光栘向塗冬顏,眼底充滿著一種令人不解的複雜情緒。「我並不是為了你和凱莉之間的事來的,我可以……你可以讓我和她說幾句話嗎?」她請求的說道。
厲恆仔細的觀察著她,看起來是不像在說謊。但問題是,排除他和凱莉的事之外,他想不通夫人想對冬顏說什麼?
「您想對她說什麼,也許我可以幫您轉達。」
他們倆的對話一字下漏的傳到現場每一個人耳中,當然也包括了塗冬顏。她看見經理懷疑的目光已經轉向她,她輕歎一聲,向同事與客戶說了聲抱歉之後,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向他們。
「夫人,聽說您找我有事?」她向她輕點了下頭,然後直接問道。
金夫人對她點點頭。「我可以和你單獨談一談嗎?」
塗冬顏猶豫了一下,然後輕點了個頭。「請您跟我來。」
帶她走上二樓進入貴賓室中,厲恆也跟著走了進去。
她將門關上,金夫人卻介懷的看了跟來的人一眼。
「我和冬顏之間是沒有任何秘密的。」厲恆伸手將塗冬顏拉到身邊,保護性的圈著她。「您想說什麼,請您說吧。」
金夫人看著他們倆,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將目光往下移到她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那裡有一個形狀很特殊的淡藍色胎記,就像塊拼圖一樣。
塗冬顏隨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懷疑的付度著。她該不會是想拿她手上醜陋的胎記作文章,說她不配厲恆吧?
「我可以請問你今年幾歲,是在幾月份出生的嗎?」金夫人終於開口問道。
她呆愣了下,不解的抬頭看了眼身旁的厲恆,發現他也是一臉錯愕的表情,但那只是一瞬間而已,接著他立刻蹙起眉頭,以深不可測的眼神緊盯著金夫人。
「我可以知道您為什麼想問這個問題嗎,夫人?」
金夫人不安的緊捏著自己的雙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我只是好奇。」她低聲說了個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答案。
「好奇什麼?」厲恆不死心的追問。
她沉默的將目光轉向塗冬顏,欲言又止的複雜眼神與神情,似乎有著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冬顏不知自己是在幾月出生,因為她從小就是在育幼院裡長大的,她是個孤兒。夫人,你想知道的其實是這件事對吧?你是冬顏的親生母親對不對?」他語出驚人的猜測。
金夫人猛然一顫,瞬間面無血色,而塗冬顏則如遭五雷轟頂般,震驚得無法動彈。
「厲恆?」她緩慢的抬頭看向身旁的他,臉色蒼白,無法自己的對他搖頭。
這不可能會是真的,他怎麼會說出這麼荒謬的話來呢?金夫人不可能會是她的母親,不可能的。
厲恆安撫的輕拍她一下,神情溫柔而歉然。
「你的眼睛和夫人長得很像,我原本沒注意到這一點,直到她一直盯著你手上的胎記看,還試探的想問你幾歲、是在幾月份出生的,我才慢慢的發現到這一點。夫人,我猜對了嗎?」
金夫人只是淚流滿面,沒有回答。
「是真的嗎?」塗冬顏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婦人,啞然的開口問道,想聽她親口回答。
「對不起。」她只說了這句話,卻已間接的承認了一切。
塗冬顏霎時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全身更是動彈不得。她無法瞭解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找親生父母,因為她早已把國際兒童村當成自己的家,把院長老師們當成自己的親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