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杜媽媽從新加坡打電話回來,要我和你爸幫他們找買主把房子賣掉。」
「杜媽媽為什麼要把房子賣掉?」
「他們打算在新加坡定居下來,說在台灣留房了也沒有用,乾脆賣掉算了。」
「杜媽媽一直沒自忘記那件事情。」
「唉,這也不是你的錯,你就別再自責了,杜媽媽離開時留了一把鑰匙給我,我把鑰匙放在酒櫃裡頭,如果有人想看房子的話,你就帶他們去看。」
「杜媽媽有沒有說那棟房子打算賣多少?」
「一千五百萬。」
才一千五百萬!耿雩宸有點驚訝,那棟房子以目前的市價來算,起碼也值三千萬,為什麼要用這麼低廉的價格賣掉?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急於忘掉過去那段往事?
「我想把房子買下來。」他說道。
「你要買那棟房子?我們家又不缺房子,你買房子做什麼?」耿母詫異的問。
「我想買。」他簡單的回答。
「雩宸,媽並不是反對你買房子,但是你買那棟房子並不是出於實際上的需求,你不解釋,媽也知道你買那棟房子的目的。」
「媽,既然杜媽媽要賣給別人,為什麼我們不買下來?也許有一天杜媽媽他們想回來台灣定居,房子樣可以還給他們住。」
「唉!」耿母歎了一聲,她知道兒子這番話全是藉口。「你想買就買吧。媽只希望你別一直沉湎於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是追不回來的,你要看的是將來,老實說,這十六年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
「媽……」耿雩宸的神情不自覺地黯然下來。
「如果你的個性不這麼執著,也許你的生活會好過些,個性也會開朗些,像雩澤那樣,一段感情沒了再尋找另一段更好的感情,不會在原地裡兜不出來。」
「雩澤有他的看法,我有我的想法,我們兩個人小能做比較的。」
「媽只是提醒你而已。」
耿母說完之後,起身走到客廳裡。
「唉,他到現在還看不透。」她搖著頭說。
「怎麼了?你們剛才談了些什麼?」耿父小解的問。
「我告訴他,杜媽媽要把房子賣掉,結果雩宸說要把房子買下來。」
「唉,他什麼都能放,怎麼單一個情字放不下,但願能有個女孩子來解開他心裡的結。」
「解鈴還需系鈐人,只有靠他自己去解,誰電解不了的。」
「那房子這件事,你怎ど跟他說?」
「除答應外還能說什麼?等他們兄弟各自成家後,這棟房子就給雩澤,那棟房子就給雩宸,這樣他們兄弟之間就能夠彼此照顧。」
「也好。」耿父起身走劍餐廳,拉開把椅子,在耿雩宸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媽媽已經跟我說你想買那棟房子的事,我看找時間,請設計師重新去設計裝潢,以後那棟房子就留給你。」
「等我看過再說,也許有些地方並不需要重新設計。」
「是琬迎的房間吧。」耿父淡淡地說。
耿雩宸沒有作聲,父親似乎很能看透他的心思
「那就琬迎的房間不要動,其它的地方再重設計裝溝,既然要當成你的新居就讓它煥然一新。」
「嗯,改天我再找個設計師來看一看。」
◆ ◆ ◆
拿出了一個書框,耿雩宸把那張素*放了進去,準備掛在自己的房間,他拿起鐵槌與鐵釘開始在牆壁上敲敲打打。
這個敲打聲立刻引起隔壁房的馱雩澤注意,他納悶的走到哥哥的房間,看他在做什麼。
耿雩宸仍敲著槌子,並沒有注意到他走進來。
「你釘釘了做什麼?」
「把畫掛起來。」
「畫?」耿雩澤納悶的四處看了看,然後才看到擺在床上的畫框裡那張素描,他不禁笑了起來,一向不喜歡在房間掛任何東西的大哥,現在居然會想把這幅素描掛起來。
耿雩宸看他在一旁笑著,只是·聲不吭地把畫框拿起,然後往牆壁上的釘了掛上去。
掛好之後,他東瞧西瞧,直到他認為滿意之後才收起工具。
「掛一幅太單凋了,改天讓蕙嵐多替你畫幾張,讓她改用油畫好了,這樣看起來更生動傳神。」
「一幅就夠了,她並沒有把一天二十四小時全賣給耿氏。」
「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讓她替你畫畫是私下的事情,和公事扯得上什麼關係?你如果真的喜歡蕙嵐的畫,就應該告訴她,說不定她會樂意替你多畫幾幅。」
「不用了。」
「你不要就算了。哥,其實你不說,每個人都知道你對蕙嵐有意思。」耿雩澤坐在床沿,語氣懶懶地說。
耿雩宸聞言,顯得有些驚訝, 「這話是誰傳的?」
「公司裡同事說的,其實這件事早就傳退了整個公司,只有你們當事人還被蒙在鼓裡。」
「什麼時候開始傳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有些不悅的質問。
「這有關係嗎?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喜歡蕙嵐就大方的對她說出來,你壓抑自己的感情做什麼?」耿雩澤著實搞不懂他大哥在想些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追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哪有人像他這麼彆扭。
「我沒有,我定要查出來是誰傳的。」耿雩宸對自己的感情感到心虛與彷徨,像害怕被攤在陽光底下。
「就算查出來了又怎麼樣?你喜歡蕙嵐這件事情能抹殺掉嗎?」
「我沒有!」耿雩宸急於迴避這個犀利的話題。
「你有!從一些小事情我就看得出來你有。蕙嵐的手被燙到和你今天掛的這幅畫,我都看得出來你喜歡蕙嵐,從第一次你看到蕙嵐時,你的心就已經被蕙嵐動搖了!我看得沒錯吧,和你做了二}幾年的兄弟,你的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嗎?」
耿雩宸走到沙發上坐F米,第一次對耿雩澤的話感到無言以對甚至驚慌。他伸手抹了下臉,隨後點燃起擺在小圓桌上的煙;這個習慣只有在他無所適從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沒資格愛她。」他緩緩地吐了一口煙後說道。
「誰說你沒資格?愛人需要什麼麼資格?唯一沒資格愛的,是你根本不愛這個人卻偏偏要裝著去愛她。你喜歡慧嵐,就算你嘴P不願意承認,但是你騙不過自己的心。」
「不要逼我,我會崩潰的。」耿雩宸只覺心裡越來越煩躁。
「沒有人逼你,你電不會崩潰,只要你親自開口,蕙嵐一定是你的。」
「我開不了口。」
「有什麼不敢開口的,你在工作卜一向很果決,但對感情的事為什麼不敢開口?你怕f1麼?怕蕙嵐拒絕你?你再這麼婆婆媽媽的話,蕙嵐鐵定會拒絕你的。」
「我需要時間,我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
「時間、時間、時間!你有多少時間?蕙嵐自多少時間?時間是不等人的,愛情也不等人的,你不開口對蕙嵐說,她永遠不會懂你的心思,」耿雩澤氣急了,再拖下去,只怕這段感情會沒有結局。
「別再說了,我要好燈地想一想。」
「還有什麼好想的.只有付諸行動才是最實際的方法。」說完,耿雩澤立刻走回他的房間,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又折回耿雩宸的房間。
他二話不說,把小盒子放到耿雩宸的手上。
「做什麼?」
「這是香水,我本來要送給我女朋友的,先給你拿去送蕙嵐。」
「我不需要這個東酉。』』耿雩宸立刻把香水還給弟弟。
「那你就送花好了。」
「你不懂我現在最需要什麼,我只要時問,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好,那你就付諸行動,直接對蕙嵐表白。」
耿雩宸默不吭聲的打開音響,每當他想安靜時,就會用這個方法來表示自己的情緒。
「好吧,我不說了,該怎麼做你比我清楚。」耿雩澤無奈的走了出去。
該怎麼做?有沒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他可以對蕙嵐表白又不破壞自己訂下的規定?
「唉!」他輕歎一聲,再度燃起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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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東平捻熄才吸了一口的煙,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直線注視著眼前這棟雄偉的大樓。
才出獄一個禮拜的他,成天游手好閒的在各處親朋好友家串門子。說好聽是串門子,說難聽便足伸手借生活費,耿氏是他在向所有親朋好友借過錢後的最後目標。
「小姐,請問耿總經理在嗎?」踏入耿氏之後,他便左瞧右看著。大企業就是大企業,果然是和一般的小公司不一樣。他在心裡暗忖。
「在,請問你找我們總經理有什麼事嗎?」櫃檯的總機小姐見他一副「絕非善類」的模樣,便起了戒心。
「我是他朋友,我姓杜。」
「呃,你稍待一會兒。」總機小姐立刻按下內線,向耿雩宸傳達有客人來訪的訊息。 「耿先生,有一位杜先生說是你的朋友,他要找你。」
「杜先生?我不認識,我今天沒有訪客。」耿雩宸冷淡的回道。
「我知道了。」掛斷了電話,總機小姐便對杜東平說: 「先生,我們總經理今天並沒有安排訪客,你可能是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