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她知道自己不該跟這種人有任何的瓜葛,如果她夠聰明,就該立刻走開,離他遠遠的……
見她漲紅著臉,一臉驚慌,武陣不禁疑惑地注視著她。「妳真的沒事?」
「是的。」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而就在她轉身的同時,走道另一頭不知何時已站了個妙齡女子。
裡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但那女子竟以一種憤怒、充滿敵意的目光直瞪著她。
她一怔,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突然,那女子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而就在此時,她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妙齡女子認識的其實是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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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看著走道那一頭的鹿內玲子,武陣不覺擰起眉頭。
就是因為她,鮮少在公開場所出入的他,才會到這兒來。
她是東京鹿內組的角頭鹿內松男的獨生女,也是幾個長輩好意介紹認識並開始交往的對象。
但交往不到一個月,他就被她的「哥哥纏」神功搞到快發瘋。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黏著他,就像個有理說不清的小孩一樣。他實在受不了她這種莫名其妙的個性,因而試著避開她。
鹿內松男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麼個性,當然也十分體諒他;但明理的父親不見得會生養出明理的女兒,一發現他在躲避她,鹿內玲子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他、堵他。
原以為這段只維持三個星期的關係,能在他的處理下無疾而終,不傷她的心,也不傷她的自尊,但他發現,有些事不挑明了說還真是不行。
於是,他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也讓她徹底的死了這條心。
約在這兒是她的主意,但她遲到了。這一點,又讓他很不悅。
「你躲著我,就是因為她?」打扮新潮入時的鹿內玲子,蹬著那雙三吋半的細跟高跟鞋踱了過來。
她?裡樹一震。她口中所說的「她」,指的該不是自己吧?
「妳遲到了。」武陣臉一沉。
「我不過才遲了二十分鐘。」玲子理直氣壯地說。
「我可沒有時間等妳。」他說,「妳應該知道我很忙,跟妳不一樣。」
玲子聞言,十分羞惱,「你!你不要岔開話題!」
武陣眉心一攏,神情凝肅地睇著她。
「你為什麼突然躲著我?」她語帶質問。
聽見她質問他的語氣,裡樹不難猜到他們的關係可能為何。
不過,這一點都不關她的事,她還是盡快離開這個暴風圈才好。
忖著,她就要走,但玲子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
「妳給我站住!」
她又長又尖的指甲刺痛了裡樹,令裡樹頓時感到不悅及惱火。
「妳做什麼?」裡樹不客氣地甩開了玲子的手,直視著她。
見她竟敢對自己「無禮」,總是被簇擁著、呵護著的玲子倏地沉下了臉。
「妳敢這麼跟我說話?」
「妳才要注意妳的語氣及態度。」裡樹眉頭一蹙,反訓她一句。
她的回擊不只令玲子大吃一驚,更教一旁的武陣及他的保鑣們一臉錯愕。
見狀,武陣蹙眉一笑,並往旁邊一站,有點看好戲的味道。
玲子惱羞成怒,氣恨地瞪著裡樹,「妳敢……」說著,她揚起手來,就想打裡樹一個巴掌。
從小到大,裡樹從不主動去招惹別人,但因為孤女身份而經常遭人欺侮的她,也從來不是個逆來順受、乖乖吃悶虧的人。
抬起手,她眼明手快地截住了玲子的手。
「妳媽媽沒教過妳,不要隨便賞別人耳光嗎?」她眼神嚴厲地直視著羞惱的玲子。
這下子,玲子更是火大了。
居然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甚至還教訓她?從小到大,她從沒受過這種氣,她也絕不受這種氣!
「臭女人!」她氣急敗壞地大罵。
而此時有人要來上洗手間,卻被眼前所見的景況嚇得拔腿就跑。
「妳沒家教。」裡樹一振臂,甩開了她的手。
在世界各地跑了幾年,她早鍛煉出有力的臂膀,雖然她骨架纖細,但絕不是柔弱女子。
被她一震開,玲子就像發了瘋的母貓一般抓狂起來。
「妳敢罵我!?」她衝上前去,一副就要幹架的模樣。
「玲子!」此時,武陣伸出了手,一把扣住了她。
「放開我!」她怒氣沖沖地尖叫著,「放開我!」
「妳瘋了嗎?」他臉一沉,嚴辭訓斥著。
「你不要護著她,沒有人能給我排頭吃!」她惡狠狠地瞪著裡樹,「我要叫我爸砍妳,我要叫人強姦妳!」
聽見從她嘴裡冒出這些話,裡樹不覺一震。聽起來,她似乎是某黑道大哥的女兒,難怪她氣焰如此囂張。
「玲子,妳在胡說什麼!?」聽到她這麼說,武陣真的覺得她Over了。
「我沒胡說,我要讓她好看,我要讓她知道搶我的男人是什麼下場!」她叫囂著。
搶她的男人?聽到這番話,裡樹一頓。誰搶她的男人了?她是哪一隻眼睛看見的?
「妳不要胡鬧。」武陣沉聲一喝。
無端把個陌生人扯進這場風暴裡,他真的覺得很抱歉,正打算跟玲子解釋時,玲子卻突然掙開了他,衝向裡樹……
第二章
啪地一聲,裡樹只覺得臉上熱辣辣地,好痛。但最教她無法忍受的是,她無故挨了一記耳光。
這個叫玲子的女孩不是被他抓著嗎?為什麼他沒抓好她,還讓她有機會打她這個無辜受害者一個巴掌?
終於打了對方一巴掌,並出了一口鳥氣的玲子面露笑容,神情得意地睇著一臉錯愕的裡樹。
「哼,」她哼地冷笑,「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裡樹是從來不忍這種氣的,而遭遇到這種事,她也從來不會只是哭哭啼啼。
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動聲色且火速地趨前一步,手起手落,還了玲子紮實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一響,教所有人都一臉吃驚。
正要為玲子打人而教訓她的武陣,怎麼也想不到那身形纖細的女子,也毫不客氣地回擊。
玲子的潑辣,他是知道的。但眼前這個女人,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輩。
「妳敢……」摀著又熱又紅的臉頰,玲子簡直快氣瘋了。
「在妳動手打人之前,就該有被打的心理準備。」裡樹冷靜而冷漠地直視著她。
「可惡!」這下子,玲子再也無法控制,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然後撲向了裡樹。
這一回,武陣沒讓她再有機會對別人動手。他一把揪住了她,把她往後一拉。
「放手!」
「夠了!」武陣怒目一瞪,眼底迸射出駭人的銳芒,「妳到底鬧夠了沒?」
「你……你……」迎上他陰鷙的目光,玲子不覺一驚,「你……凶我?」
「我是看在妳父親的面子上,才忍妳這麼久。」他直言。
玲子一震,「什……」
「我避開妳,是不希望傷妳自尊,妳難道感覺不到?」
「我……我喜歡你。」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他眉心一擰,「很抱歉,我對妳沒有感覺。」
「騙人!」她無法接受。
「這是事實。」他神情冷漠而嚴肅,「現在我更確定了。」
「什……」她陡地一震,一臉受挫,「你……你怎麼可以……」
「不要丟了妳父親的臉,他可是個明理的人。」他說。
一向被人追求並簇擁著的她,根本無法面對這樣的挫敗及打擊,她眼裡泛著氣憤的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
然後,她將目光移向了無辜被捲入的裡樹。
「她有什麼好?」她氣憤地指著裡樹,「她比我好嗎?」
一開始,他是打算跟她解釋他跟裡樹只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但這會兒,他也懶得解釋了。
再說,既然她認為他們的結束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那麼他索性認了。
「我現在心裡只有她一個。」他說。
聽到這句話,玲子大受打擊,而裡樹則震驚不已。
她有沒有聽錯?他非但不跟他女友解釋清楚,還胡說八道,拉她下水?
他是哪條筋不對?他們不過是撞了一下,連萍水相逢都說不上,他居然一本正經地說什麼他心裡只有她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鬼話?
「喂!」裡樹趨前想戳破他的鬼話連篇,但話還沒出口,他忽地一把拉住她,毫無預警地吻住了她的唇。
「啊!」這驚呼不是出自裡樹的嘴巴,因為她的嘴巴已經完全被他封堵住,發出驚呼的是武陣那幾名貼身保鑣,他們個個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裡樹完全呆住,她腦袋一片空白,甚至無法立刻作出反應。
他的雙手強勁有力,而那緊貼著她唇片的唇是那麼的火熱沉重……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離開了她的唇片,然後攬住她的肩膀,直視著深受打擊的玲子。「還需要我證明什麼嗎?」
玲子的五官扭曲了起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她轉過身,像一陣龍捲風似的離去。
目送著她離開,武陣不禁鬆了一口氣。他想,她應該不會再來煩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