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按捺不住心頭的渴望,低吼一聲,他的手碰觸了她嬌嫩的肌膚,輕輕滑落在她細緻的臉上。
就在這個時候,她一個小小的動作讓他驚喜萬分,因為她的臉正配合著他,似有若無的摩挲他的手,並且逸出輕聲的呢喃。他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攫住她微微開啟的唇瓣,熱切的傳送他的溫柔及渴望,她的雙唇依然開啟著,略顯無助的接受著他急切而帶有強烈佔有性的吻……
他的唇來到她雪白的頸項,灑下無數個愛的烙印,雙手則急切的拉開她身上的浴巾,「心如……給我……給我……」
半夢半醒的她聽到山田一聲聲的低語,猛地睜開眼,迎視她的是山田那雙耀著慾念火光的眼眸,頓時睡意全消,她用力推開他,「山田!你太過分了,你……你難道不知道尊重這二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嗎?」
「不是我不尊重你,是你不懂得保護自己,是你讓我有機可乘,是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不鎖門,故意只用單薄的浴巾裹住自己,哦!我知道了,你誤吃春藥搞不好也是你……」他的慾火於瞬間被撲滅,取而代之的是得不到滿足的憤怒之火。
「你……你給我出去!」她氣急敗壞的朝他大吼,一張臉因憤怒而漲紅,此刻,她覺得被羞辱了,從沒有人敢如此羞辱她,他竟然把她說得如此的不堪,他……太過分了,天!她怎麼會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
愛上他?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他,他根本就不值得她愛!他是超級大混蛋,竟然指控她故意吃春藥引誘他上鉤?他以為他誰呀!她怎麼可能會愛上像他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沒錯,一定是她弄錯了,她不可能會愛上他的,絕對不可能,吳心如猛搖著頭,對於心底的感覺始終不肯承認。
就算她真的愛上他又如何?注定沒有結果的不是嗎?她悲傷的想著。
「我為什麼要出去,這兒是我家不是嗎?」山田井得意的看著她瞬間刷白的臉,一股自認識她以來即被壓縮的情緒終於在此時得到紓解。
吳心如睜大眼看著他,眼裡沒有憤怒,只有淡得說不出口的哀愁;是的,他說得沒錯,這兒的確是他家,她憑什麼叫他出去,真正該出去的人是她不是嗎?
吳心如啊吳心如,你怎麼會讓自己走到這般田地呢?她鼻頭一酸,回過身倒臥在床上埋頭哭泣,然而再多的淚水也洗不盡心底的委屈。
她要離開這裡,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離開他。
山田井看著她顫抖的雙肩,輕歎一聲,雙手無力的垂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即使以前被女人拒絕時,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唯獨對她……
山田啊山田,看來你真的是陷下去了,對她你是愈來愈無法自拔囉!
「心如……」他柔聲的叫喚著她,她沒有回應。
「你剛才不是說肚子餓嗎?我煮了烏龍面,要不要我替你端來?」
回答他的依然是吳心如的啜泣聲,自知理虧的他,著實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他又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吳心如坐起身,一雙淚眼盯著緊閉的門,他的叫喚,她聽到了,他的歎息,她也聽到了,但是聽到了又能如何,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他綁架她不過是因為她傷了他的男性自尊,他想要報復罷了,偏偏她……卻在不覺中對他付出真心。
山田井回到自己的房間,想也沒多想就衝到浴室先沖個涼,藉冰涼的水消除他亢奮的生理反應,這是第二次了,從他解人事以來,她是唯一讓他遭受性挫折的女人,唉!也許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只因他是個遊戲人間、玩弄感情的愛情騙子。
拿了條浴巾圍住自己,他離開浴室,拿起放在床邊的電話,撥了三木的電話號碼。
當話筒另一端傳來三木的聲音時,他趕忙表明身份。
「喂!三木,是我。」
「山田?真的是你?」
「沒錯。」三木驚訝的口吻,讓山田井發噱。
「很驚訝嗎?」
「當然驚訝,前二天刮颱風,我還在擔心你是否平安。」
「你懷疑我的本事嗎?」山田井揚起左邊的眉問。
「怎麼敢,我是擔心沉醉在溫柔鄉的你會把如何開船給忘了。」
說到這兒,三木開始一陣大笑,山田皺著眉把話筒挪開,當三木的聲音再度揚起時,他才把話筒放回耳邊。
「怎麼樣?是不是又多了個女人臣服於你的男性魅力之下?」
「才怪。」他咕噥著,想到心如的烈性子,他忍不住歎起氣來。
第7章(2)
「好端端的幹嘛歎氣,太陽底下所有的便宜都給你佔盡,你還好意思哀聲歎氣。」
「三木,你不會懂我現在的心情。」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著說:「我想我陷下去了。」
「陷下去?你是說你對她動了真感情?」
「嗯!」
「不會吧!你不是不談感情的嗎?」
「我是這麼想沒錯,可是愛神丘比特卻在我毫無防備時給了我一箭,害我一點招架的力量都沒有。」
「那她呢?是不是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她沒把我氣死就算不錯了。」
「踢到鐵板了?」
「大概是吧!」山田無奈的承認,換來三木一陣狂笑。
「喂!你這小子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下次換你為愛發愁的時候,我一定會加倍笑回來的。」
「我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她。」
「哦?」
「我的船出了點問題,所以我暫時住在夢幻島,我要你幫我帶些零件過來。」
「你需要哪些零件呢?」
「嗯,等我再次確定後,我會把需要的零件傳真給你。」
「好,那我等你的傳真。」
「三木,公司有沒有追問你有關我的行蹤?」
「我有跟公司報備過……」
「那就好。」山田井放心的說。
「山田……倒是小泉晴子一直追問我你的下落,老實說我快被她逼瘋了。」三木抱怨著,「她盯我盯得很緊,她認為你的失蹤一定和某個女人有關。」
「小泉晴子?」山田井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你沒告訴她吧!」
「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不知怎麼搞的,他不喜歡三木說話的語氣。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對晴子太不公平了嗎?不管你愛不愛她,她都是你未來的新娘,這是你對她的承諾不是嗎?」
「我知道,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山田井無奈的爬梳著頭髮,煩躁的低聲咒罵,如果心如肯領他這份情,即使再多的無奈他也甘願領受,偏偏她無視他對她的感情。他從未如此無助過,而這份無助又無法對三木言明,因為他知道若讓三木知道的話,自己一定會遭受他的戲謔。
「三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我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受到她的吸引,我一直對她表明我對她的好感,可是她卻無視於我的心情,她讓我生氣,讓我發狂,讓我熱血沸騰……我從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過,這不是我啊!」
「山田……」
「三木,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就是愛?」
「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是一時的迷惑啊!」三木應和著,老實說他也不太明白。
「不過話又說回來,山田,如果你真的對她動了情的話,我希望你把你的感覺老實的告訴小泉晴子,我不希望因為你的不確定,而讓兩個女人受傷。」
「三木,你不瞭解,心如她……她是台灣來的觀光客,她不是日本女孩。」
「台灣人?那你……」
「沒錯,就算我真的愛她,我也不能娶她,你明白的不是嗎?」
「你別急,也許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也許你對她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等她離開日本,你就會回到原來的你,甚至忘了在你的生命中曾有過這麼一段。」
「希望如此。」山田井眼神十分憂鬱,他的心此刻是茫亂的,心緒全繞著她。
「山田,我家門鈴響了,我不跟你聊了。」
「嗯!」山田井掛上電話,又歎了口氣,離開房間,盯著心如緊閉的房門,他克制住想要過去敲門的衝動,他必須快點確認所需要的零件好傳真給三木。
吳心如跌坐在床上,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辨,想到山田井對她的指控,她除了生氣外,更覺得被羞辱了,他怎能指控她誤吃春藥是別有用心、是有預謀的,他太傷她的心了,想到這兒,眼淚又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她變了,她變得易感多淚,她的心渴望愛的滋潤,她的心情也開始隨山田井而轉變,她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現在的她,突然間渴望愛情、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山田……
鈴——鈴——
一陣電話聲響起,吳心如像發現新大陸般,想也沒多想便開門衝出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是誰打來的,都有可能成為幫助她離開這個小島的救星,客廳是暗的,唯一的光線是來自牆上的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