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算很意外啦!就算再英明睿智的人,一旦談起戀愛也會犯傻。不是有研究說,人在談戀愛的時候智商會降低嗎?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魏景易沉著臉望著他那個正在偷笑的白癡助理。
他笑了嗎?謝智凱摸摸臉,趕緊收斂表情。
「其實情侶間鬧鬧彆扭是很正常的,您何必動不動就……」包袱款款的回娘家,不,是回夫家才對。
「該死,誰告訴你我和潔玉是情侶?!」魏景易吼他。
「是是是,不是情侶、不是情侶。」謝智凱識相的說。
「不許再提那兩個字!」魏景易專制的命令。
「是是是。」不許說「情侶」兩個字,大不了就換一種說法吧!難不倒他的。「可是,您放下美國的生意留在台北,不就是為了等劉小姐出院後一起回去嗎?」
「誰告訴你我要帶她一起回去的?」魏景易整張臉都黑了。
「不都寫在您的臉上嗎?呵呵!」總經理還真是口是心非,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害羞小姑娘,談個戀愛還躲躲藏藏的呢!
「你給我閉嘴!」「砰」的一聲,魏景易一拳捶在厚重的桌上。
桌上的手機被震得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這下,謝智凱真的嚇住了。
記憶裡的魏景易永遠都是睿智冷靜、不動如山的,就算天要塌下來了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還真沒見過他如此的失態咧!
「替我訂明天的飛機吧!」魏景易抹一把臉,勉強冷靜下來。
「幾、幾張?」謝智凱小心翼翼的問。
「一張。」
「什麼?才、才一張!」謝智凱跳起來。那他呢?總經理該不會是要炒他魷魚吧?
「對,你就留在台北,我還有事要交代你去做。」魏景易一臉疲憊,眼裡滿是血絲,連平常總是刮得乾乾淨淨的下巴都冒出了胡碴。
「是。」只要不是炒他魷魚就好。謝智凱總算鬆了一口氣,「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的,總經理儘管吩咐。」
「幫我照顧潔玉。」
「什麼?要我去照顧劉小姐?」謝智凱才在喝茶壓驚呢!一聽到這句話,「噗」的一聲將滿嘴的茶都噴出來了。
「沒錯。」魏景易面無表情的說。
「總經理,究竟出什麼事了?是因為上面的人反對嗎?」謝智凱關切的問道。
就像許多名門望族一樣,魏家子孫的婚事也多由長輩決定,通常都是有目的的政策聯姻。不過,總經理不像那種任由人擺佈的軟腳蝦啊!
而老總裁魏漢昌手中握有的股份不少,讓總經理不必像其他人一樣,得用政策聯姻的方式去換取更多的籌碼或更高的位置。
「不。」魏景易搖搖頭。
「那是劉小姐她不接受?」謝智凱不怕死的追問。
「她剛才向我表白了。」
「表白了!這不是很好嗎?」
他愛她、她也愛他,這不是皆大歡喜嗎?怎麼卻弄得如喪考妣似的……
謝智凱狐疑的望著頂頭上司。
「你不問問我的回答嗎?」魏景易主動的說。
「還需要問嗎?您根本就是愛慘她了嘛!」謝智凱衝口而出。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這個堪稱工作狂的頂頭上司,才不可能丟下手邊的公事跑到台北來,而且待了這麼長的時間。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這從小就被人服侍慣了的少爺上司,更不可能窩在醫院裡和護士搶工作。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這個苦命的小助理,也不可能被吩咐要帶人去裝修劉潔玉那個破公寓。
「愛慘了,原來啊……」看不清楚的人是他自己啊!「哈哈哈哈哈……」魏景易笑得瘋狂。
「總經理,您怎麼了?」難道談戀愛的人都會這麼瘋瘋傻傻的嗎?謝智凱不敢置信。
「潔玉是我的妹妹。」魏景易低若無聲的喃道。
「什麼?您是在開玩笑的吧?」謝智凱瞪大了眼睛,「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們有血緣關係。」
「什、什麼?!」謝智凱被這驚人的消息震住。
「潔玉是我父親在外面生的。」魏景易不再隱瞞,「我這次到台北來,主要並不是為了談宋氏的那筆生意,而是想來看看她……」當初他只是好奇當年的東方小娃娃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模樣,卻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她深深的吸引。
「那她還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吧?」謝智凱試探的問。
嗯∼∼魏景易沉默的點點頭。
「既然您已經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一開始不表明身份呢?那就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了。」謝智凱覺得有些奇怪。
「這一切只能說是我自作孽吧!」魏景易的眼裡滿是隱忍的痛苦,「可潔玉是無辜的,我只能拜託你了,幫我好好的照顧她,隨時向我報告她的狀況,直到她的傷完全好為止。」
他起先是因為母親說她是「覬覦魏家家產的狐狸精」,所以決定隱瞞身份,來台北探探她的底;後來他沒說破身份,則是因為他愛上了逗弄她的感覺。而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因為——他愛上了本該稱作妹妹的人,而她也愛上了他。
謝智凱被魏景易這臨終托孤似的語氣嚇了一跳,抬頭正好望進一雙痛苦的鷹眸裡。
「可是……」他的家人都在紐約啊!嗚嗚∼∼他不想被一個人丟在台北過著舉目無親的苦日子啊!
「怎麼,你有意見?」魏景易鷹眸一冷。
「不敢,我當然是聽從總經理的安排啦!」謝智凱最怕看見主子這種表情了,只被那眼神一瞪就徹底投降。
魏景易的鷹眸終於緩和下來。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劉小姐,每天都將她哄得開開心心的。」謝智凱諂媚的說。
「該死!」只要一想到她那燦爛的笑靨為了別人而綻放,魏景易的心就像被巨人的手捏成皺皺的一團。
該死、該死、該死!
他又說錯什麼了嗎?看著魏景易咬牙切齒的怒視自己,不幸將馬屁拍到馬腿上的謝智凱不由哭喪著臉。
嗚嗚∼∼助理難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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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玉出院那天,天空又開始下起雨來。
小小的行李放進去又拿出來好幾次,終於,她再也沒有理由拖延出院的時間了。
「他還不來嗎?」她忍不住問了。
「總經理大概是在忙著公事吧!你也知道生意人的時間是很不定的。」謝智凱擦著額頭的汗,努力找借口安撫她。
「嗯。」潔玉點點頭,「既然公司裡面忙,你也回去幫他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讓你一個人回去,總經理會不放心。」哦∼∼該死的!話一出口,謝智凱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天哪!他這是在幫他們,還是在害他們啊?
可——總經理啊!您既不要她傷心,又要她忘記您,這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嘛!
謝智凱在心裡抱怨。
「他真的這麼說嗎?」潔玉這才重展歡顏。
那天向他告白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接著謝智凱就出現了,解釋魏景易忙於公事,交代由他來照顧她。
魏景易消失了多久,她心裡就忐忑多久。
「當然了。」唉∼∼說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謊。謝智凱開始悲歎起自己的命運。
「他會忙很久嗎?」
「應該吧!不過他有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天哪!他真是大白癡啊!居然看見她含淚難過的樣子就忍不住衝口而出安慰的話,雖然不算是謊言,可他這麼說根本就是在撮合他們嘛!
真是笨死了!
「你怎麼了?」見他連連敲頭,潔玉被他嚇了一跳。
「呃,我小時候不小心撞到過頭,一到陰雨的時候就、就會覺得頭痛。」謝智凱只能隨便瞎掰。
「你當初一定撞得很厲害吧?」潔玉一臉同情的看他,「媽媽說我小時候也曾經撞過頭,不過好像沒有你這麼嚴重。」
「那你沒事吧?」真是廢話,如果她有事還會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嗎?謝智凱為自己問出的白癡問題感到慚愧。
「沒什麼,就是留下了一個疤。」她撥開劉海,讓他看看自己右眉骨上方的疤。
雖然事隔多年,仍依稀能看出當時撞得有多嚴重。
「好像撞得很厲害。」謝智凱忍不住摸摸那道猙獰的傷疤。
「我不太記得了。你若頭痛的話,不如我替你按摩一下,也許會比較舒服些。」潔玉好心的建議。
「不用了。」他趕忙拒絕。
就算與外面隔著一扇厚厚的門板,但謝智凱仍能感受到那道似乎要殺了他的銳利目光。唉∼∼從答應總經理要留下來照顧她的那一刻起,已經過了三十四個小時又十八分鐘,而他也後悔了三十四個小時又十八分鐘。
「我們走吧!」
「好。」
兩個人同時伸手去提行李,謝智凱的手正好覆在她的小手上,眼前彷彿看見他那個面目猙獰的頂頭上司,嚇得他猛地收回手。
「我自己來。」潔玉已經提起行李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