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瞥昏死在地的兩人,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雷家要是在他這一代絕後,他以後怎麼去見雷家的列祖列宗?
「有你這麼俊的採花蜜蜂……」一隻小手緩緩撫上他的闊胸,「我當然願意當一朵小花,讓你採囉。」
他挑挑眉,似笑非笑,「真的?」看來她快動手了。
「當然羅。」大色狼!虧他還長得那麼帥,噁心!
雷霆馳微彎下腰,將臉貼近她的,輕笑著問:「那我可以採了嗎?」
紫妍勾引的朝他眨眨眼,「隨時歡迎。」大色豬!看本小姐怎麼對付你。
「那我可要採了哦!」她身上好香。要不是時候不對,也許他真的會採了她這朵小花。
「請。」
紫嫣一說完,馬上不客氣的拿起木棍朝他要害攻擊。
果然!
「你太狠了吧!」雷霆馳捉住朝他揮來的木棍,大笑道。
「哼,對付採花賊還有客氣的啊!」見木棍已然失陷,紫嫣馬上放手,膝蓋一屈,朝他要害擊去。
「姑娘,我家還沒後哩!」他連忙朝旁邊一閃,避開她要命的攻擊。
「我管你家有沒有『後』。」紫嫣站在原地嗤笑一聲,「你家沒『前』我都不管。」什麼有前沒後的,古代人說話怎麼那麼怪啊。
「沒錢?」他笑著搖頭,「不會啊。老實說,我家挺有錢的。」
「家裹有錢?」紫嫣嬌笑兩聲,朝他伸出小手,「好啊,拿來讓我花吧!」
「讓你花?」雷霆馳雙手環胸,朝她曖昧的眨眨眼。「沒問題。只不過,我該以什麼身份讓你花我的錢呢?」
她走過去拉開他的手,柔媚的依進他懷 。「你說呢?」
雷霆馳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了,她在幹什麼?
趁他失神之際,紫嫣扣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扭,打算送他一記過肩摔。
被摔出去的同時,雷霆馳另一隻手及時扣住她的細腰,摟著她跟他一塊摔倒在地。
紫嫣哀叫一聲,被摔得有些岔了氣。
「Shit!」她用力捶打身下的肉墊,「你自己摔倒幹嘛拖我下水,你白癡啊!」
「喂!你摔在我身上,我都沒喊疼了,你喊個什麼勁?」她那是什麼招式,他怎麼從來沒見過?不過就算她的招式再怪,他也不應該被摔倒啊。唉,真的是色字頭上一把刀。要切記!
「你沒看到我細皮嫩肉的,哪像你那麼經得起摔?」死男人,對漂亮妹妹還下得了毒手,大爛人!
雷霆馳仔細的有了看懷裹的佳人,贊同地點頭,「你的臉是白了些。至於其它的地方,你包得密密實實的,我哪看得出來。」
「我臉白?」她輕啐一聲,「廢話!我正在生重病,當然臉白。你有過有人病得死去活來,還一臉紅撲撲的嗎?」笨男人!
生重病?雷霆馳心中登時生出疑慮,生重病還出手那麼狠,若沒生病,不就出人命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見他一臉懷疑,紫嫣忍不住氣結,怒道:「你豬啊!美女不能生病嗎?」
「這跟是不是美女好像沒什麼關係。」他調侃的笑著。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美女 ?」紫嫣危險的瞇起眼,如果他敢回答是的話,她就當場戳瞎他這個睜眼瞎子!
雷霆馳笑著將她抱起,「美,怎麼不美?」他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叫喚聲,「有人來找你了。」
「哪有?」她怎麼沒聽到?
「因為你笨嘛。」他伸手幫她拍掉頭上的草屑。
「你才笨哩!」白癡男人!以後誰嫁給他誰倒霉。
「你的家人來了,我也該走了。」他走到昏倒的兩人身邊各補了一腳,讓他們一時半刻不會清醒過來,這樣他走了,這個小丫頭也不至於有危險──雖然她本來就不可能有危險。
「滾吧!」紫嫣朝他擺擺手,「咱們別見了。」
雷霆馳朝她眨貶眼,惡作劇的笑道:「那可不一定。小丫頭,咱們日後見羅。」說完,瀟灑的邁步離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紫嫣低聲咕 ,「我哪那麼衰!」
不過今晚真的滿好玩的,先是收拾了兩個採花賊,最後還遇到一個大帥哥。
嗯!今天晚上睡覺都會偷笑了。
★ ★ ★
向亙拿著飛鴿傳書來到雁月亭。「二哥,我已經調查了顏府這幾日的動態。」在嘯傲幫,他負責的工作正是收集情報。
「說來聽聽。」紀龍飛好奇的望著臉色剛便冰冷的向亙。
到京城已有十來日,顏家人依然如當初一樣,無任何行動。該有所表示的準新郎倌此時也不知跑到哪個縣視察產業,對此事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們到京城那日,顏小姐出城去了。」向亙淡淡的說。
紀龍飛沉思地撫著下顎,「出城?見什麼人嗎?」這沒道理啊,為何她要避開大哥?大哥是她的未婚夫婿不是嗎?
向互堅定地搖頭,「顏小姐並沒有和什麼人相約。不過她在回府途中救了一個受傷昏迷的姑娘。」
「問題是出在這個姑娘身上羅?」先不管顏家小姐何以躲避大哥,他深信大哥的婚事會毫無進展,一定是因為那個姑娘。
向亙頷首迫:「沒錯。我覺得這事還有奇怪之處。」
「這倒有趣。什麼地方讓你覺得奇怪?」任何能讓向互有這種反應的事,他一律有興趣。
「我查了很久,卻完全查不出那位姑娘的身份與來歷。」向亙濃眉微皺,又續道:「我動用嘯傲幫大江南北各分舵的憬子調查她的身份,仍然一無所獲。她就好像是突然蹦出來的,沒人知道她從何處而來。」他對嘯傲幫探子的能力一向有信心,可是這回竟什麼都查不到,太匪夷所思了。
「當真?」紀龍飛揚揚劍眉,無法相信。
向亙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你覺得有蹊蹺?」
向亙蹙眉沉吟道:「你也認為這名女子來歷不簡單?」
紀龍飛撫著下顎,一臉深思。「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顏府的態度已不尋常,現在又多出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我們最好等大哥回來再合計合計。」
「要找我合計什麼?」低沉的嗓音自拱門處傳來,高大壯碩的身形輕鬆的倚在牆邊。
紀龍飛和向亙齊將視線轉向來人。
「倦烏知道歸巢啦。」不管何時何地,紀龍飛總不忘耍耍嘴皮子。
雷霆馳笑了笑,對紀龍飛的戲謔充耳不聞。二十幾年的兄弟了,他早習慣他這怪毛病。「亙,顏府的事就麻煩你再深入調查。」
向亙淡淡的應允,面無表情,教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忽然,雷霆馳和紀龍飛靜默了,一股沉重的壓力籠罩在三人之間。
向亙眉峰微揚,冷淡道:「有事?」
雷霆馳以眼神示意紀龍飛回答。
紀龍飛輕咳幾聲,「亙,大哥和我的確有事要說。」
「什麼事?」即使察覺事情怪異,向亙淡漠的神色依然沒變。
「我們已經查到韓豹的下落。」雷霆馳慢條斯理的說。
向亙霍地起身,黑眸迸出了火花。「他在哪裹?」
「如果沒料錯,三、四個月後,他就會到京城。」
「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他在哪裹?我現在就要知道!」向亙憤怒的朝兩名結拜兄長大
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手刃毀他一家的殺人兇手,在得知韓豹的下落後,他又怎能再等上三、四個月?就算要他再等上一刻,他也等不下去。
見兩位兄長不答話,他雙手往石桌猛力一拍。
「砰」的一聲,石桌登時從中斷裂為兩半。
向互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二十年來,他將深沉的仇恨深深埋在心中,硬足將自己變成冷硬似冰、面無表情之人。今天他竟在怒急攻心的情形下,將深藏心中二十年的憤恨及怨怒傾洩而出。
看向身旁的兩位兄長,他實在不知要如何解釋自己異於平常的表現。
紀龍飛拍拍向亙的肩頭,「別自責,你的反應早在我們預料之中。」
雷霆馳也向前拍拍向亙的臂膀,安慰道:「互,別煩惱這件事了,先想想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靜下心後,向亙也能明 兩位兄長的苦心。
他們之所以不讓他先知道,是不要他白白去送死。當年殺入不眨眼的大盜韓豹,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過了二十個年頭,想必他的武功更為精進。再加上韓豹精心栽培的數十名貼身護衛,任憑他武功再高,也敵不過。
「大哥、二哥,你們有什麼計畫嗎?」
紀龍飛對向亙的問話只是報以神秘的詭笑,什麼也沒有說。
看到他露出那種狐狸似的笑容,向亙沒來由地起了一陣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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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歎氣聲從顏府庭院一角傳出,不絕於耳。
一旁品茗的顏夫人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輕笑,「乖女兒,怎麼了?今兒個娘直聽到你在哀聲歎氣,是不是有人惹你心煩?告訴娘,娘幫你出氣。」她疼惜地看著哀歎不已的紫嫣。
紫嫣那晚捨身救了蓉蓉,所有顏家人對她感激得痛哭流涕。再加上顏老爺及夫人和她又極為投緣,知道她的來歷後,便收地做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