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堯白了她一眼,揮開她的手,沒好氣的說:「你生理期到了啊?」這女人發哪門子的神經啊!
「你才更年期哩!」她怒道。「我問你,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結婚?」
「如果不想,我會出現在這兒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還裝傻!」她不屑的輕哼一聲,「我們結婚,你帶這些東西來幹嘛?」纖手指拾桌上的電話和計算機。
「辦公。」
「辦公!你還好意思說?」她生氣的往他腰間一擰。
「你發神經啊!」唐繼堯吃痛的拍開她的手,用力揉著被擰疼的地方。
「活該!」莫雪兒幸災樂禍的看著他猛揉腰際。「我警告你,待會兒你再敢打開計算機,我一定把你捏得見不得人。」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唐繼堯氣憤的為自己的權利而戰。
「我怎樣?」她輕哼一聲,「是你不對耶。結婚當天還帶工作來,你當我死人啊?居然這麼不尊重我。」
這種小事也斤斤計較,女人!
「我知道啦。我不會再工作了。」反正待會兒他就回公司了。
「你想都別想!」看穿他的心思,莫雪兒揪住他的衣須,「待會兒我們還得讓記者拍照呢,你別想溜。」
「我不要。」要他乖乖讓記者拍照,想都別想。
「我管你要不要。」她瞇起眼,惡霸的說:「你要是溜掉,害我在記者面前丟臉,看我怎麼修理你。」說完,她鬆開他的領子,不理會在原地不斷抗議的他,轉身坐回梳妝台前,繼續塗塗抹抹。
雖說這只是樁權宜婚姻,但對於洞房花燭夜,唐繼堯心裡也不免有些期待,有些遐想。
但是當他滿心期待的走進新房,看見本該嬌媚的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新娘子正以大字型的睡姿趴在床的正中央,棉被呈醃鹹萊狀的卷在身上時,縱使再有「性」趣,也會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不如蒙頭大睡算了。
不過前提是新娘子「好心」的留下一小隅,讓他有個棲身之所。
唐繼堯翻了翻白眼,走到床邊,粗魯的搖著正好眠的莫雪兒。「喂!」
莫雪兒睡眼惺忪的揉揉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幹嘛?」
「你可不可以睡過去一點?」這女人睡姿真差,他再有「性」趣也給她磨光了。
「女人,我相信這種『國王』尺寸的小床還容納得下我們兩個人。」
莫雪兒眨眨眼,好一會兒才想通他的話。
她擁被坐起,埋怨的說:「你怎麼那麼小氣啊!不過是一張床而已,那麼計較幹什麼?」怨懟的瞟了他一眼,她又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很不容易入眠的,你這樣把睡到一半的我叫起來,想害我待會兒睡不著啊?」
「是嗎?」他很懷疑這點。
從剛才回家的車上,她就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猛睡,洗完澡後,她更是倒頭就睡。這種人叫不容易人眠?
「是的。」她一臉嚴肅的點頭。「不過既然你都把我叫起床了,就趁這個機會,我們把話說清楚。」
唐繼堯在床沿坐下,慵懶的問:「什麼話?」與她的認真相比,他的態度顯得滿不在乎。
「就是我們的房事問題。」
他邪邪一笑,「房事問題啊……」看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期待今晚而已。「你說吧。」
聽他這麼說,莫雪兒不免有些訝異。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嗯,結過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成熟多了。
「好,那我先說了。每個星期的一、三、五,我要睡床的左邊,二、四、六要睡床的右邊;至於星期日嘛,……
就讓你選好了。」
唐繼堯詫異的張大嘴,不敢相信的凝視她。「這就是……你要討論的房事?」
「對啊。」莫雪兒拍拍他的肩膀,很滿意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他一定是不敢相信她是如此英明。
唐繼堯忍不住哀號出聲。天啊!他造了什麼孽?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處罰他,讓他娶到一個中文白癡?
「你到底憧不懂什麼叫房事?」他終於出聲詢問。
「當然知道。」她可得意了,「我問過後面了,她說發生在夫妻臥房裡的事就稱作房事。」
「所以……」唐繼堯簡直要仰天長嘯了。這種烏龍事竟會發生在他身上!
「所以我們現在討論床位的問題,不就是發生在夫妻臥房裡的事嗎?」
唐繼堯勉強抑下心中的不齒,暗諷道:「你可真天才哪。」嘖!笨女人一個。
「你才知道。」
「那你床位幹嘛換來換去?」
「你真的很笨耶。」莫雪兒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我有側睡的習慣,要是我一直睡在同一邊,睡久了,臉就會變形,偏向一邊。這樣你懂不懂?」
「沒見過這麼麻煩的人。」唐繼堯偏開頭,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他神色一凜,連忙道:「沒什麼。」
「好了,就這樣說定了。」莫雪兒一腳踢開坐在床沿的唐繼堯,在他開口抗議之前,搶先說道:「今天是星期二,所以我要睡右邊。」說完,她被子一拉,又去會周公了。
唐維堯氣悶的瞪著她的背影,看來今晚他只能「望妻興歎了」。
不過明晚,她就則想逃了。唐繼堯輕笑兩聲,在心中暗自發誓。
但他卻沒料到,在未來的一周內,發這個誓已經成為他每晚必做的功課。
就在唐繼堯第八回火熱誓言的隔日,一次來勢洶洶的「火爆」危機正朝著莫雪兒逼近。
「雪兒,你結婚都沒通知煒,你不怕她找你算帳?」
一位嫵媚冷艷的少婦坐在莫雪兒辦公室的沙發上,輕聲詢問。
莫雪兒不在乎的輕哼一聲,「怕什麼?是她自己叫我不要再和她說話的,我結婚幹嘛通知她。眉茜是不是她叫你來問我的?」哈,她就知道煒會先低頭。
宋眉茜搖搖頭,「不是,她沒這麼說。」事實上,煒昨天從機場打電話給她時是又吼又叫的,害得她的耳朵到現在還嗡嗡作響。
莫雪兒氣悶地嘟著嘴,「那她說什麼?」臭女人,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實在有夠無情。
「沒什麼,只是和我聊聊天而已。」嘿嘿,她要是講了,待會兒不就沒好戲可看?「你們兩個又怎麼了?」從前她們兩個就愛吵架,每個月都要來這麼一次,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都是煒不好,她趁我不在家,跑到我家把我剛買回來的蛋糕吃光光,還不肯賠給我。你說她過不過分?」莫雪兒義憤填膺地叫嚷著。
又來了,她們兩個每次吵架的原因一定是為了蛋糕。
「她為什麼偷吃你的蛋糕?」煒最不喜歡吃蛋糕了,她會偷吃雪兒的蛋糕,一定是為了報復。
莫雪兒吟道:「我怎麼知道?她這人最壞了。」
「你胡說——」
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破空而來,莫雪兒和宋眉茜同時轉向來人,但見一位高姚的黑髮美女站在門口,怒不可遏的瞪著莫雪兒。
「你來幹什麼?」莫雪兒十分不屑的瞥了黑髮美女兩眼,轉身不再理會她。
「煒,你來了啊。剛下飛機累不累?」賓果!她的時間算得剛好,好戲開鑼了!
「不累。」賽煒努力撐起笑臉,淡淡的回了一句。
「煒,我們才剛聊起你呢。」宋眉茜眉開眼笑的看著兩個怒氣衝天的女人。好久沒看好戲了,好懷念喔。
「我知道。」
賽煒氣憤的衝到辦公桌前,抓著莫雪兒的衣領,一把將她拉離座位,大聲的咆哮道:「你這個死女人要不要臉,竟然在人家背後說壞話!」
「我說的是實話,才不是壞話。」莫雪兒氣憤的撥開她的手,「還有,這是我的辦公室,請你不要跑到人家的地方對主人大吼大叫。」
賽煒環視過四周,以十分睥睨的口吻說:「這種又醜又破的辦公室有什麼好臭屁的,你的水準越來越差了。」
「你管我!」莫雪兒惱羞成怒地吼道。
由梅姨手中接收這問總裁辦公室後,她也覺得它很醜,所以才叫人下星期來重新裝潢。
要不是梅姨她們母女倆在她和堯堯公證結婚後就跑到新加坡去投靠親戚——聽說是因為怕她報復——她一定會問清楚,到底是誰那麼沒水準,把辦公室裝潢成這個怪樣子。
「你以為你漂亮啊?誰要管你。」賽煒輕哼一聲。
「我本來就很漂亮,大家都這麼說。」莫雪兒驕傲地嬌笑兩聲,口氣一轉,兇惡地問道:「你到底來幹嘛?」
「你還敢問?」一提到這件事,賽煒就火冒三丈。雪兒這個臭女人結婚竟敢不通知她,她找死啊!
越想越氣,她氣憤的舉高一直緊握在手中的雜誌,狠狠的敲了兩下莫雪兒的頭。
「你打我!」莫雪兒捂著頭,嗚咽地指控。
「不准哭!」賽偉又打她兩下。
「你還打我!你死定了,我要告訴堯堯,他會打死你的。」莫雪地邊哭邊撥著電話。
賽偉大步衝上前切斷電話,「還敢告狀!」她氣得再打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