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別?差別很多的,最明顯的地方是……」
「還是我替你說好了。」胡榛蓂又笑著打斷他的話,「最大的差別是在它們的顏色,『SUPER一號』的外殼是乳白色,而你所謂的本公司今年度最大的新開發『SUPER 二號』則是鐵灰色。」
「這個……呃……」怎麼會這樣?總經理不是商學博士嗎?他對計算機系統不是一竅不通,什麼都不懂嗎?
「你以你剛才廢話了一堆專有名詞就可以混淆我嗎?」胡榛蓂拉下臉,口氣陰沉地說:「告訴你,當我在麻省理工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正被哪所高中踢出去!」
麻省理工?怎麼會?舅舅不是說總經理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學生。
「一天時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從明天起,我不希望再在公司裡見到你。」
混帳!這個公司是專養米蟲廢物的是不是?從接手公司近兩年來,他不知道已經開除了多少靠裙帶關係混進公司的笨蛋。
他冷著一張俊臉,從容地離開會議室,頓時也讓其它經理鬆了一口氣。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總經理上任也快兩年了,再強烈的火也應該熄了吧!
還是總經理的這把火像火焰山的火,非得用芭蕉扇才能搧熄滅啊?
※ ※ ※
胡榛蓂冷著臉,快步走回自己住在頂樓的辦公室。再待在會議室中,難保他不會當場那個蠢蛋。什麼東西嘛?去年花了上億的預算在開發新產品上,結果姓黃的那個傢伙竟敢交給他一個只換過顏色的舊貨,敷衍了事。
都怪好心腸的蠢老爸,現在整家公司跟家族企業沒兩樣,每個部門的主任經理,不是誰的兒子,就是某人的外甥,要不也是什麼女友、小舅子。
「總經理。」在他正要進入辦公室之前,秘書出聲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站在辦公室門前轉頭看她,「什麼事?」公司裡他最滿意的大概就屬這個秘書了,在他回來接掌公司之前,她就是他老爸的左右手,在公司也待了二十年,完全是靠能力住上爬,跟公司其它靠裙帶關係的笨蛋不同。
「何小姐來了。」她指著他身後的門,「我照你的吩咐,讓她在你的瓣公室等你。」
「好的。」他朝她微頷首,繼而推門進入辦公室,看見站在落地窗前,不知在沉思什麼的何寧蓱。
察覺到兩道炙人的目光,何寧蓱緩緩轉過身,對上視線的主人。站在她前方的男人,不可諱言的是個十分俊美的男人,狹長的雙眼,明亮的黑眸帶著些許邪氣,直挺的鼻樑,單薄的唇,這會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痞子!這是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她敢對天發誓,眼前這個人絕對不好惹,他像只蓄勢待發的黑豹,正盯著他的獵物。
在何寧蓱打量他的同時,胡榛蓂也在觀察她,畢竟未來的一個月內,她可是在他的生命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明媚的雙眸,小而挺的俏鼻,紅潤欲滴的櫻唇,再配上細緻的瓜子臉。漂亮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交往過的更是不在少數,不過要像眼前這女人美得嬌媚性感但又不帶妖媚邪淫,這他倒是沒見過。只不過她綰在腦後的長髮他可就不太欣賞了。不過才二十五歲,幹嘛把自己弄得像個老女人似的?非得要她把那個醜陋的包子弄掉不可,未來的一個月內,他可不想時時刻刻看到她這副模樣。
「請坐。」他朝她性感一笑,他太瞭解這個笑容對女人的吸引力。
「謝謝。」白癡男人!沒事笑得跟花癡一樣,何寧蓱在心中咒罵。
見她面無表情地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似乎半點也不受他的魅力影響,胡榛蓂有些難堪地拉下臉,跟著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請問胡先生找我來有何貴幹?」懶得與他繞圈子,何寧蓱單刀直入地問。
夠直接!這女人他很滿意,不會囉哩八唆。
「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她微蹙眉問道:「什麼交易?」難道他想……
「你清楚的。」他朝她眨眨眼。微微一笑。
何寧蓱聞言,沉下臉,憤然地站起身,「你別以為用我父親就可以威脅我,告訴你,要告他儘管去,我不在乎。」要她為了那個拋妻棄女的男人犧牲,他等下輩子吧。
胡榛蓂嘲弄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何小姐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在下自認條件不錯,周不著用錢來買女人。麻煩你坐下來好嗎?這樣仰看著你,我的脖子已經向我抗議了。」
哇!這女人真狠,連自己老爸的死活都可以不管,但他依舊面色不改地談笑著,沒讓心中的感覺顯露出來。
聽他這麼一說,何寧蓱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暗自責怪自己的小心眼。憑他的外表和家世,要釣女人還不簡單嗎?
她坐下來,歉然道:「抱歉。就不知道胡先生找我來有什麼事?」
「我說過了,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什麼樣的交易?」
「只要你肯冒充我的未婚妻,以我未婚妻的身份陪我回南投老家住上兩個星期,另外兩個星期,你只要偶爾陪我在公眾場合露露臉就行了。一個月後,你父親虧空公司的五百二十六萬完全一筆勾消,而且也不會留有任何紀錄。」說完,他得意一笑,這麼好的交易,她沒理由不答應吧。再說,想當他未婚妻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這女人不會笨到拒絕他。
「我不答應。」
「什麼?」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他一時傻了眼,反應不過來。
「這是一千五百萬的即期支票。」她從皮包裡拿出一隻信封,放在桌上推遞至他面前。「我以三倍的價錢賠償貴公司的損失。」
回過神後,他嘲弄地餚了眼桌上的信封,沒有接過來。「我可以相信這不是一張空頭支票嗎?」
「什麼意思?」她怒目以對。
「根據令尊所給的資料顯示,挪用公款的原因是為了他那在外揮霍無度的女兒。」
面對他的咄咄逼人,何寧蓱驀然撇開臉,眼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哀傷與失望。
「無話可說了?」他嘲諷道。哼!她要真有一千五百萬,她老頭幹嘛還為了她挪用公款。
她回過頭,冷眼睨著他,揶榆道:「貴公司在閣下的經營下竟然還沒倒閉,真是奇跡!」
他聞言雙眼一瞇,警告地瞪著她。
她送了他一個白眼,冷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你肯勤勞點,事先派人調查我親愛的父親大人,那麼你就會發現揮霍掉貴公司公款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與現任妻子所生的女兒。」
見他不置一詞地拿起桌上的活頁夾,她出聲阻止他,「不用看了!你手上那份個人資料應該是二十五年前的過期貨,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離婚並再婚了。」
「是嗎?」他懷疑她笑了笑,眼光直勾勾地看進她眼底。
根據公司的規定,凡是個人資料有所變動時,都必須向公司的人事部申請更改資料。何大是公司的資深人員,相信他不會明知故犯。
「不相信可以找人去查啊!」她冷眼瞪了回去。
「我會找人查的。」說完,他態度一改,正色道:「不過就算你這張支票是真的,我也不收。如果你真有誠意想令尊解決問題,你唯一可做的只有答應我的要求,否則一切免談。」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我相信憑你的條件,你銫對不缺女人。
像這樣的要求,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謝謝你的讚美,我身邊當然是不缺女人。」他滿意地抿嘴一笑。「但我答應我奶奶下個星期一會回老家度個為期兩星期的長假。」他突然嘲諷她笑了笑,「美其名是要我好好休息一下、度個假,事實上不過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奶奶找來她手帕之交的孫女,老爸找來他大學好友的一雙女兒,想看看三人中會不會有人被我看上。」
別以大夥兒暪著不說,他就會不曉得,等他乖乖回去送死。
「那也不錯啊。」她就事論事地說:「幾個面貌姣好、家教良好的千金小姐等著你親自點召,這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到的事,你真是人在褔中不知褔。」
他沈下臉,冷聲道:「你說完了沒?」她以她是誰啊?憑什麼教訓他?
「沒了。」她聳聳肩,識時務地回道。一個人獨自生活這麼多年,她非常瞭解「適可而止」的道理。
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他才又說:「我不想結婚,自然對這種相親節目感到厭煩。」
不想結婚?那不就跟她一樣。
「我可以假設你不想結婚的原因,是因為你仍在找尋生命中的最愛?」明知道這話愚蠢極了,但她還是問了出口。
聞言,他先是愣了一下,最後控制不住自己地大笑著。
笑了好久,他才在她的怒目之下,微笑道:「沒想到我不為人知的秘密都讓你給猜著了。請問你是如何得知我正在等待生命中的最愛?」他一改冷嘲熱諷,含情脈脈地注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