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種荒謬的幻想並不令人驚訝 很多白癡女人也常幻想基努李維會愛上她。失陪了,別擋我的路。」
Moon river已演奏完,琉璃用力地推開那男人,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旅行車。
琉璃掉頭就走,不料那堵牆像變戲法般又來到她面前,那隻大手更是自動自發地摟住她的纖腰。
「放開我,你做什麼?」琉璃怒瞪。
「跳舞呀,」男人笑得十分瀟灑優閒。「做跟大家一樣的事嘛。」
「我沒興趣和你跳舞。」琉璃咬著牙低吼,使勁地想扳開腰上那只無恥的手。奈何無恥之徒的力氣總是特別大,她出了半天力氣,除了手指頭因耗力而略顯發紅外,根本徒勞無功。
「別自費力了,」男人俯在她耳邊,炙熱撩人的氣息也輕拂過她的嫩頰。「Moon river乖乖地和我跳完這支曲子,或者……你想回到後頭那位仁兄的身邊去?」
琉璃一回頭……嚇,只見剛才被她狠踩一腳的那頭豬,正虎視眈眈地站在後面,真可惜,她今天穿的為什麼不是釘鞋?
琉璃迅速評估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看來那隻豬真是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除非琉璃真把他的腳給剁了、踩廢了,否則這拙蛋是絕不輕言放棄。
老天,琉璃真是沒體力也沒耐心再和那拙蛋耗下去了。嗯,眼前最省事、最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拿這傢伙當擋箭牌。反正這傢伙長得虎背熊腰、高大勇猛,那everyday的拙蛋絕沒膽挨過來。
更何況,就算琉璃想走,這傢伙也絕不會放開她。他的大手像鐵鉗一樣,將琉璃牢牢地鎖在懷裡。
Moon river Moon river……琉璃最喜歡的西洋歌,尤其是中間那一段:
Two drifters,off to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 is end
Waitin』round the bend……
兩個流浪的人一起去看世界了。
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值得用用心去看。
我們追尋著一樣的彩虹,
在彩虹的盡頭,
我和我的夥伴……月之河.
一起耐心期盼著。
琉璃特別喜歡這兩句——兩人流淚的人一起去看世界了,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什得用心去看……
她不是天生孤僻.多麼希望……有個無全懂她、適合她的男人,陪她浪跡天涯,一起去看這世界。
沉醉在浪漫溫暖的氣氛與優美動人的旋律中,琉璃閉上眼睛,在心底低吟著這兩句歌詞時,突然傳來一低沉而充滿磁性的歌聲。
第二章
「琉璃!」
瘋了一天,雨葵和靜彤居然還有體力!洗得香噴噴的二人一爬進旅行車的睡鋪後,立刻同心協力,四手齊下地使命搖著琉璃。
「琉璃!」
琉璃姑娘八風吹不動地裝死。
「琉璃!」兩人再使出吃奶力氣地狠狠一搖,力道之大,差點直接將她彈出車外。
「做什麼?」琉璃火大地扯下蓋住臉的棉被,翻身大吼:「你們兩個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是不是?現在都幾點了還不睡覺,擾人清夢的人最沒品,最可恨了!該連砍十八刀。」
「尤其是你——蘇大小姐,」琉璃氣沖沖地直指著雨葵:「大小姐,我拜託你快點睡好不好?你別忘了明天輪到你開車,你有膽再像上次因睡眠不足而把車子開到山溝裡試試看。」
上回在傑德堡(Jedburgh)的深夜,她們趕著要到下一個城市。因為在上一個城市——愛丁堡,參加一年一度的音樂祭而玩得太晚,琉璃和靜彤一上車就累得全睡著了,輪到雨葵開車,迷迷糊糊的雨葵大小姐竟邊開邊打瞌睡。沒辦法,好倦嘛!一不留神竟整台車直直摔人山溝裡。
而且蘇大小姐還真是超人,車子摔下山溝之前她早就睡著了!反正她是一路睡到底的,猛然一震也將她震昏了,乾脆繼續睡下去。
反正左睡右睡、橫睡直睡都很好睡嘛。
幸好昏睡中的琉璃突然醒過來……怪了,車窗外怎沒半點燈光,夜這麼黑嗎?
外面的味道……怎麼這麼奇怪?空氣好像很稀薄。
琉璃越想越不對,立刻打開車窗一看,旋即爆出驚天動地的大叫。
天!天哪!她們竟連人帶車深深地摔在山溝裡!
琉璃火速地叫醒靜彤及睡得「好夢甜甜」的雨葵,三個女娃逃命般爬出山溝。
不過這下也真的完了,憑她們三人的力氣,恐怕推到公元三千年也推不動那巨大的旅行車。而且三更半夜,又是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人來救她們呀?看來她們就等著凍死在山谷裡好了。
幸好……說起來還真是祖上積德,平時勤於燒香拜佛。
在路邊凍得直發抖的站了一個小時後,終於遇到巡邏的警車,兩個警察下車察看時雙眼還瞪得老大,不敢相信有人能蠢到把車開成那副德行。
緊急叫來吊車後,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那部可憐的旅行車釣上來。
不過,琉璃和靜彤真是差點嚇破膽了!隔日去修車時,修車廠開出來的帳單,更令琉璃和靜彤氣得想直接把蘇雨葵剁成十八塊,再丟到海底去餵鯊魚!
一被提及這件天大的糗事,雨葵嫩白的小臉發紅了,但她馬上斂起雙眉,一臉無辜、楚楚可憐地低聲道:
「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我也受到很大的驚嚇啊,好可怕喔!人家從來沒在水溝裡過夜耶。琉璃,你別裝睡嘛,人家有很重要的事問你。」
琉璃轉過去繼續蒙頭大睡,根本不理她,這時靜彤祭出撒手銅:
「琉璃,你再不起來,我就……我就要唱歌了!」
唱歌?!谷靜彤要唱歌?
天……天呀!谷大姑娘的歌喉……五音不全、魔音穿腦根本不足形容慘烈之萬一。那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嗎?那真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嗎?天啊!地啊!娘啊!
「你……」琉璃一聽,果然臉色發白地由床上彈起來,瞪著谷靜彤,咬牙切齒地低吼:「該死的!你竟敢拿這來威脅我?說吧!你們到底要問什麼?」
「那個大帥哥是誰?」雨葵興奮地迸出一連串的問題:
「他的國籍哪裡、今年幾歲?缺不缺女朋友?家裡還有沒有未婚兄弟?他的住址、電話、身高、血型、三圍、嗜好……?」
「停!」雨葵還沒說完,琉璃就忍不住大叫:「蘇雨葵,你是花癡啊?陌生男人的生辰八字、身高血型或是家裡養幾條狗干你屁事?」
「他不一樣啊,」雨葵大喊:「他的身材好棒,肩寬腿長,整個骨架就是最令人羨慕的黃金比例。雖然他戴著面具,但那股倨傲冷峻的氣勢真是迷死人了!冷漠中帶著野性的魄力,就像是唯我獨尊的狼。而且,琉璃,整個晚上他只請你跳過舞耶,你掉頭走後,他也突然不見了,當場震碎多少顆芳心啊。我猜他一定是對你一見鍾情,哇!情定蘇格蘭耶!你飛越千重山、萬重水,終於在茫茫人海中邂逅今生的最愛,噢!多麼感人肺腑的千里姻緣啊……」
雨葵捧著紅撲撲的臉蛋,陶醉地簡直快暈了。
無可救藥的花癡……琉璃按著發病的太陽穴,轉頭對靜彤道:「等這個女人尖叫完後,麻煩你把她拉開,離我越遠越好。感激不盡,我要睡了,晚安。」
「琉璃,等一下嘛。」靜彤也攔住她:「你不要老是這麼冷漠嘛,難道你對那個大帥哥一點也不動心?」
琉璃以看火星人的眼光,奇異地望著靜彤:「他只不過是個陌生人,我於麼對他動心?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遑論瞭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也許他是惡貫滿盈的國際毒梟;或是壞事幹盡的混混;也許人肉叉燒包的始作湧者就是他。我瘋了才會去喜歡上一個陌生人。」
「喔!天呀!」靜彤拍著額頭呻吟:「琉璃,你真是……沒得救了!就算把你放進洗衣機去絞八百遍,也搾不出半點浪漫細胞出來。這麼充滿幻想與無限可能的邂逅,竟被你想得如此不堪。」
「琉璃根本是排外主義。」雨葵在一旁接口:「你別看她接受這麼多新式教育,其實骨子裡全是保守的觀念,如果不是黑頭髮、黑眼睛,再帥的男生她根本甩也不甩。」
「琉璃,真的是這樣啊?你不喜歡外國人?」靜彤好奇地問。
琉璃老實不客氣地打了個好大的呵欠:「前因、後果,以及結論你們都幫我說完了。我還需要說什麼?再吵一句我就翻臉!睡覺!」琉璃再度躺下來,以棉被蒙起頭。
兩個女娃又嘰嘰喳喳地鬧了一陣子,瘋了一天也真是累了,不一會兒均沉沉地進入夢鄉。